“的確是這樣的事情。”藍霏琳點了點頭,“之前的時候,大姐姐不是一直想要回到軒轅袂的身邊嗎?本宮就成全她,大娘不必感激本宮。”
李氏接下來說的話,馬上就卡在喉嚨那裡。她今天來可不是爲了要感謝的。以前的時候,雪兒的確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回到軒轅袂的身邊。可是那個時候,軒轅袂還是太子。而現在軒轅袂卻成了謀反之人,雪兒要是跟着他的話,以後根本就不可能有好日子過的。
站在一旁伺候的丁叮、香菱和落月等人差點就要笑出聲來了。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龍貳,眼底都閃過一絲笑意。
“皇后娘娘,臣婦不是這個意思。”李氏想了一下以後,纔開口道,“臣婦的意思是說,能不能讓雪兒回來呢?雖然以前的時候,雪兒曾經是前太子的妾室。可是她已經被休了,現在回到前太子的身邊,似乎也名不正言不順。娘娘你現在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臣婦是擔心這樣會影響你的名聲。”
“這些事情就不勞大娘費心了。”藍霏琳毫不在意的開口道,“本宮對於這些所謂的名聲,從來都不在乎。再者,本宮也不相信有人敢在背後說本宮的壞話。”
說着,藍霏琳淡淡的瞄了李氏一眼,似乎是在說,要是真的有人在背後說壞話,那整個人就一定是你。
“臣婦不是這個意思。”李氏臉色一白,連忙開口道,“臣婦只是擔心雪兒而已。雪兒現在已經是下堂婦了,她回到前太子的身邊,身份會很尷尬。再說,還有伊人在,臣婦只是擔心雪兒的處境而已。”
“大娘,你這樣說,本宮就明白了。”藍霏琳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擔心大姐姐回到前太子的身邊會有人說閒話啊!這個簡單,本宮現在就下旨,重新讓大姐姐成爲前太子的妾室就可以了。要是大娘覺得不夠的話,本宮還可以賜她一個平妻之位,這樣的話,你就不需要擔心她會被李伊人壓住了。”
“不用!”李氏臉色變得蒼白,馬上開口拒絕,可是她馬上就意識到眼前說話的究竟是誰了,她馬上解釋道,“臣婦不是想要拒絕娘娘的好意,只是臣婦覺得雪兒是在是不適合在前太子的身邊生活。”
“大娘此言差矣。”
明明知道李氏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可是藍霏琳還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之前的時候,大姐姐就是前太子的事情了,他們都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有什麼不合適的呢?”
藍霏琳很清楚今天李氏過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可是李氏不說,她也樂得輕鬆。不過,即使李氏說出來,她也不可能放過藍霏雪的。藍霏雪做出那樣的事情,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她不取她的性命,已經是格外開恩的了。
看到藍霏琳一直裝傻充愣的樣子,李氏也知道自己不能在繼續這樣繞下去了。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她今天過來的目的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
想到這裡,李氏再也按耐不住了,她起身,上前,來到藍霏琳的跟前,跪了下來。
“大娘這是何意啊?”面對李氏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藍霏琳並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依舊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雖然君臣有別,可是你也不需要動不動就跪下,本宮還沒有這麼大的架子。”
“皇后娘娘,臣婦今天來,是有事情要求你的。”李氏定定神,鼓起勇氣,開口道,“臣婦希望娘娘能讓雪兒回來。臣婦實在是不捨得雪兒離開臣婦的身邊。”
“呵呵,大娘,此言差矣。”藍霏琳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大姐姐爲了要回到軒轅袂的身邊,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本宮好心成全了她,大娘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娘娘,你我的心裡都清楚,前太子根本就不是良人。”李氏急忙開口道,“臣婦知道,以前的時候,雪兒做了不少的錯事,可是這些年來,她也算是安分守己了。娘娘,你就放過她吧!”
“安分守己?”
聽到了李氏的話,藍霏琳真的是覺得諷刺極了。要是藍霏雪真的安分守己的話,她是不會容不下這樣一個人的。可惜藍霏雪的心太高了,甚至爲了私慾,就連少簡都敢利用,甚至還想要置她於死地。她是絕對不可能就只有饒了藍霏雪的。
“大娘,這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大姐姐的意思呢?說不定,在大姐姐的心裡,她是一直想要回到軒轅袂的身邊呢!雖然你是她的孃親,可是也不能因爲這樣就罔顧她的意願吧!”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知女莫若母,李氏馬上就開口了,“雪兒的性子,臣婦很清楚,她現在對於前太子已經沒有一絲的情感了。要是娘娘你不相信的胡啊,可以傳召雪兒詢問一下。”
“何必這麼麻煩呢?”藍霏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大娘還不知道大姐姐爲了要回到軒轅袂的身邊,究竟做了多少的事情啊!就算想說大姐姐對軒轅袂沒有心,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什麼?”聽到了藍霏琳的話以後,李氏愣了一下,“臣婦不是很明白娘娘的意思。”
“大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藍霏琳笑着開口解釋道,“大姐姐爲了可以回到軒轅袂的身邊,曾經用少簡的命來引誘本宮到了一座莊子上,還在那裡埋伏了不少的暗衛,爲的就是想要本宮的命。大娘,你說,大姐姐爲了軒轅袂,就連對本宮這個做妹妹的出手了,你現在說她對軒轅袂沒有一絲感情,你覺得這說得過去嗎?”
“什麼?”
李氏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渾身無力,差點就要攤倒在地上了。她只知道雪兒被藍霏琳送回了軒轅袂的身邊,可是她卻一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她只能猜測,或許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所以纔會在登上後位以後,把雪兒送到了軒轅袂的身邊。她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是因爲這個原因。
“看來大娘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啊!”藍霏琳撇了撇嘴,開口道,“本宮是看着大姐姐對軒轅袂一往情深,所以纔想着要成全她而已。”
說到這裡,藍霏琳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現在大姐姐已經在軒轅袂的身邊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後不管有什麼樣的結果,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來了。”
“不行。”李氏回過神來,連忙開口爲藍霏雪求饒,“娘娘,臣婦知道,雪兒實在是罪大惡極。可是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姐妹。娘娘,你現在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而雪兒在你的眼裡不過就是一隻螻蟻而已。臣婦求你,你只要讓雪兒回來,臣婦會看緊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再出任何的紕漏。”
聽到了李氏的話,藍霏琳只覺得好笑,難道自己在她們看來,真的是這樣一股軟包子嗎?藍霏雪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居然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還有,母儀天下的皇后?不就是想用名聲這一點來讓自己妥協嗎?可惜,她賭錯了,對於名聲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她一點也不在乎。
“大娘,你覺得本宮應該答應你嗎?”藍霏琳雖然臉上帶着笑,可是眼底卻滿是寒霜,“還有,你憑什麼覺得大姐姐會聽你的話呢?要是你真的能夠管得住大姐姐的話,那之前的那件事情,就不可能發生了。”
李氏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荒唐,可是她卻不能不這樣做。婷兒已經死了,雪兒是她唯一的一個孩子了,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雪兒掉入火坑,都不去救她的。現在軒轅袂犯的可是謀逆大罪,性命都不知道是否保得住。要是現在不把雪兒救出來的話,只怕雪兒也要爲軒轅袂陪葬了。
想了一會兒以後,李氏再次開口了,“娘娘,雖然你現在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可是你的出生,你還是改變不了吧!雖然現在孫氏已經是侯府的二夫人了,可是她依舊不可能是名正言順的正妻,娘娘,難道你的心裡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哦?”藍霏琳眼底閃過一絲暗茫,“大娘這是何意?”
“娘娘,只要你願意讓雪兒離開前太子身邊,臣婦願意自請下堂。”李氏咬了咬牙,還是開口道,“臣婦會把正妻的位子讓出來,到時候孫氏就會是名正言順的侯府夫人了。這對於娘娘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嗎?”
李氏現在就只有這個辦法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是可以和藍霏琳交換的了,除了侯府夫人的位子以外。她很清楚,要是自請下堂的話,相府她是不會不去的了,侯府她也呆不了了,她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可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願意這樣做。
“哼,母愛還真的是偉大啊!”藍霏琳語帶諷刺的開口道,“只是可惜了,本宮對於你的建議一點興趣都沒有。”
本來聽到前一句話的時候,李氏的心中一喜,以爲藍霏琳動心了。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眼底剛剛升起的希望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爲什麼?娘娘,難道你就不想要孫氏可以坐上侯府正妻的位子嗎?”
“呵呵,李氏,本宮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大娘而已,你真的以爲你侯府夫人的位子坐得很穩嗎?”藍霏琳不屑一笑,“雖然你是父親的正妻,可是你可不要忘記了,還有母憑子貴這一說法。少簡已經是世子了,本宮是皇后。雖然你是正妻,可是孃親的身份絕對不比你低。”
“再者,你現在雖有正妻的名分,可是你在侯府裡面的地位,你自己的心裡是清楚的。即使我孃親只是平妻,可是你覺得有誰敢看不起她嗎?”
藍霏琳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樣,在不斷的剜着李氏心裡的肉。她心裡很清楚,藍霏琳說得是事實,是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看來她還是太傻了,居然還想要妄想救出雪兒。
李氏慢慢的跪爬到了藍霏琳的跟前,眼神中帶着絕望,可是她還是開口了,“娘娘,子不教,母之過。雪兒會變成和這個樣子,全都是臣婦的錯。臣婦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臣婦只求能夠代替雪兒贖罪,還請娘娘高擡貴手,放過雪兒吧!”
“李氏,你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裡嗎?”看着李氏的樣子,藍霏琳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說的很對,藍霏雪會有這樣的下場,的確是和你有脫不了的關係。”
“如果不是你的一再縱容,藍霏雪是不會這樣膽大包天的。就連到了現在,你還想要讓藍霏雪回來。本宮不是那些蠢得要命,一味只會善良的人,所以本宮絕對容不下想要害本宮的人。”
說到這裡,藍霏琳看向李氏,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要讓藍霏雪離開軒轅袂的話,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承受得起這樣的後果。”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一聽到藍霏琳的話,李氏頓時就精神起來了,“娘娘,只要你肯讓雪兒離開前太子,那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肯的。”
“是嗎?”藍霏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藍霏雪曾經刺殺本宮,不過,本宮念在一場姐妹的份上,只是讓藍霏雪回到軒轅袂的身邊而已。要是現在讓藍霏雪離開的話,那當初本宮答應的事情,也會隨之失效。”
“娘娘的意思是——”李氏的心底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很簡單。”藍霏琳的笑容顯得越發的燦爛,“到時候,藍霏雪將會以刺殺皇后的罪名論處。至於刑部會給出什麼樣的判決,那本宮就不知道了。不過,本宮可以答應你,本宮會留下藍霏雪一命的。”
李氏眼底的希望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她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的苦笑,看來她今天是不會有任何希望的了。不管是留在軒轅袂的身邊,還是以行刺皇后的罪名論處,對於雪兒來說,都絕對不是好的選擇。
“怎麼樣,李氏,你要怎麼樣選擇呢?”藍霏琳開口道,“是讓藍霏雪留在軒轅袂的身邊,還是讓她去刑部的大牢呢?”
“臣婦還有別的選擇嗎?”
李氏眼裡沒有任何的光彩,刑部的大牢,軒轅袂的身邊,兩個之間,雪兒就只能呆在其中一個地方。看來,今天她來這裡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刑部大牢環境惡劣,雪兒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了這樣的苦,與其是這樣,還不如讓雪兒留在軒轅袂的身邊,或許還會好過一點吧!現在她只能乞求上天保佑她的雪兒了。
看到李氏失魂落魄的樣子,藍霏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大娘已經沒有什麼話要說的了,那就請回吧!還有,本宮很快就要進宮長住了。這段時間裡面,大娘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要打擾本宮的清淨了。”
“臣婦謹遵皇后娘娘旨意。”李氏強撐起精神,開口應道。
李氏回到侯府以後,就大病了一場。雖然對於這個妻子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了,可是藍正明也還是顧忌到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對於李氏的病還是盡心盡力的。不過,李氏病好以後,就一直深居簡出,留在自己的院子裡面禮佛。久而久之,侯府裡面的人也開始漸漸淡忘這位侯夫人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在朝堂之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李相提出想要告老還鄉了。對於李相這樣的選擇,朝中大臣也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李相和前太子之間的關係,是衆所周知的,再加上新帝登基時,李相也曾經出言不遜。
而李相選擇在這個時候隱退,衆人的心裡除了理解以外,還是有點擔憂的。畢竟當初站在軒轅袂那一邊的大臣不在少數,要是皇上追究起來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面對李相的請辭,軒轅煜皓並沒有任何的挽留,這也是在衆人的意料之中。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時候,軒轅煜皓居然還賞賜了李相百兩黃金作爲獎賞,以告慰其勞苦功高。
看到軒轅煜皓的舉動,頓時,衆人的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皇上對於李相的請辭並沒有過多的刁難,反而是爽快的答應了,而且還賞賜了黃金百兩,那就說明,皇上對於之前的事情已經是既往不咎了,這怎麼能讓他們不高興呢!
軒轅煜皓對於李威,其實心裡面並沒有太大的感覺。李威一直都是站在軒轅袂那一邊的,不過,他從來就不把軒轅袂放在眼裡,所以自然也不會把李威放在眼裡。可是,這並不表明,他對於李威就完全的放心了。要是李威一直堅持留在朝堂之上的話,那他遲早是會除掉他的。
不過,這個李威倒是個聰明的,知道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既然李威這樣識相的話,那他自然也不會窮追不捨。而黃金百兩的賞賜,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爲了安撫人心而已。
他很清楚,自從登基以後,朝中的那些大臣就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是怕他秋後算賬。他賞賜的舉動,就是爲了讓個其他的大臣暫時放下心來。
對於朝中那些倚老賣老,結黨營私的大臣,他的確是打算除掉,可是也不能一蹴而就。要是現在就處置了那些大臣的話,那朝廷必然會動盪,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那些大臣的心。等過一段時間,他會找機會慢慢除掉這些蛀蟲的。
隨後,軒轅煜皓直接又再次公佈了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那就是丞相一職將會由安南侯世子林子軒擔任。
對於這樣的消息,不少的人心裡是不服的。畢竟丞相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不少人都想要坐上那個位子。現在卻被一個從未入仕人給奪走了。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表示異議。
而後宮那裡,李相的請辭,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只除了一個地方,那就是西暖閣。
西暖閣內住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太上皇的原配妻子——周氏。軒轅煜皓登基以後,並沒有冊封太后。所以現在皇宮裡面的人,依舊稱她爲皇后。
不過這個皇后也不過就是徒有其名而已。她早就已經遷出棲鳳宮了,搬到這處西暖閣來了。這個西暖閣處於皇宮的最西面,人煙稀少,就連伺候的也不過就是幾個宮女太監而已,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了。
皇后心知軒轅煜皓對她的不滿,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軒轅煜皓居然不顧天下人的議論,沒有把她冊封爲太后。
要知道,冷月皇朝歷代以來,都是十分注重孝道的。所以新帝登基以後,一定會冊封嫡母爲太后,以便向天下人展現自己的孝道。沒想到軒轅煜皓居然沒有冊封太后。
她不禁沒有成爲太后,反而還要遷出棲鳳宮,來到這個荒涼的地方。這讓一直以來養尊處優的她受不了,可是卻沒有辦法反抗。畢竟她早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了。
而且現在袂兒謀反的事情,還沒有一個結論,她時刻在擔心着軒轅煜皓是否會對袂兒做出這樣的判決。她還擔心逸兒也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受到牽連。
所以她只能接受所有的安排,同時心裡也在擔憂着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