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老夫人的考量

藍霏琳走進屋裡以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老夫人正坐在首位之上,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眼眶帶着溼意,活脫脫就是一個擔憂孫女的祖母。藍霏雪和藍霏婷就坐下邊的椅子上,努力的想要裝出姐妹情深的模樣,但是眼底的探究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這個時候,藍霏琳不禁在心裡感嘆,老夫人還真的不愧是沉浸多年宅鬥經驗啊!瞧那恰到好處的表情,還真的是多一份造作,少一分冷漠啊!而藍霏雪和藍霏婷就差多了,那表情顯得不太自然。

“琳兒,我可憐的孫女。”一看到藍霏琳進門,老夫人就一臉心疼的站了起來,來到藍霏琳身邊,拉過她的手,“我可憐的琳兒,你真的是受苦了,都怪那一些天殺的,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情。”

“謝祖母關心,孫女現在已經好多了。”藍霏琳眼中滿是感動,蒼白的臉上勾出一道淺淺的笑容,“要祖母爲孫女擔心,孫女實在是太不孝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夫人鬆了一口氣,“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多了。”

“祖母!”藍霏琳一臉的感動,在加上那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看着這樣祖孫情深的戲碼,藍霏雪和藍霏婷雖然也是一臉的關切的感動,但是眼底卻是泛着冰冷的。

軒轅煜皓依舊是一張冷臉,但是仔細看得話,就可以看到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這個丫頭還真的是會演戲啊!剛剛在馬車上的時候還是精神奕奕的,可是一下馬車馬上就成了病西施了。

丁叮不禁對自家小姐的演技舉起大拇指了,小姐的演技又進步了。小姐的手明明就已經快要痊癒的了,可是在離開別莊以前,卻包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就連臉上都特意撲上了厚厚的粉,看起來纔會沒有血色的。天知道,現在自家小姐身體可是好得不得了的。

就在老夫人和藍霏琳還在上演祖孫情深戲碼的時候,一旁的錢嬤嬤連忙開口提醒道,“老夫人,二小姐身子還虛弱着呢?還是先坐下來再說吧!而且,軒轅世子還在這裡呢?”

聽到了錢嬤嬤的提醒,老夫人如夢初醒,連忙招呼着藍霏琳和軒轅煜皓坐下,然後連忙吩咐人上茶。

在坐下以後,自然又是一番的噓寒問暖和表示關心了,藍霏琳也沒有一絲的不耐,雖然臉色不好,但是還是強撐着和老夫人說話。一旁的藍霏雪和藍霏婷看到軒轅煜皓也在,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要是這樣的話,恐怕會惹來軒轅世子的不悅。所以她們也是一臉關心的詢問着藍霏琳的現狀。總的來說,藍霏琳回來這件事情是受到了所有人的關心和注意了。

老夫人自然想要好好問一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到藍霏琳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再加上一旁的軒轅煜皓不斷的散發出一陣陣強烈的冷氣,所以沒多久,老夫人便說了幾句,就讓藍霏琳先回去好好休息了。

在藍霏琳離開以後,軒轅煜皓也沒有逗留,就連告辭都沒有說一聲,直接就起身離開了。老夫人自然是不敢說什麼,還得好好的恭送這位主。

藍霏雪和藍霏婷也沒有久留,也起身告辭了。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以後,老夫人也累了,就回到了裡屋休息了。不過,回到了裡屋以後,老夫人的臉上卻是掛着疲憊的。

“老夫人,二小姐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看到老夫人的樣子,錢嬤嬤感到很奇怪。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老夫人最擔心的就是二小姐了,現在二小姐回來了,身上也沒有太大的傷,只是一件好事,不是嗎?怎麼老夫人看起來還是憂心忡忡的呢?

“我怎麼會不高興呢?”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以來,我最擔心的就是琳兒和軒轅世子的婚事了,現在琳兒沒事回來了,而且是軒轅世子親自送回來的,那就說明,這一門親事不會有任何的變故,這樣的好事,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那老夫人,你爲什麼還是憂心忡忡的呢?”前面臉上露出不解,“現在二小姐也回來了,而且看得出來,軒轅世子對二小姐是很有心的,這可是大大的好事,你還嘆什麼氣啊?”

“今天發生這樣的好事,我的心裡的確是高興,可是隻要一想到盈盈的事情,我就真的是開心不起來。”一說起這件事情,老夫人就是愁眉苦臉的,“雖然現在琳兒已經回來了,可是盈盈還在刑部大牢裡面。而且,今天軒轅世子雖然不說什麼,但是也是可以看出他對琳兒的重視的,看來這件事情是沒辦法這麼簡單就了結的了。”

說起來,老夫人也是一個矛盾的人,之前藍霏琳生死不明的時候,她的心裡對於藍盈盈這個女兒是百般埋怨的,認爲這個女兒就是一個白眼狼。自己明明對她這樣好,她卻聯合着外人算計侯府,還想要把侯府置於死地。那個時候,她真的是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女兒。

可是,現在看到藍霏琳已經平安回來了,她的心思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女兒身上了。畢竟是*愛多年的女兒,而且現在看到藍霏琳已經沒事了,她覺得自己的女兒雖然有錯,但是又罪不至死了。

“老夫人,奴婢知道你是擔心大姑奶奶,可是這樣的話可不能說出去啊!”錢嬤嬤連忙開口勸解道,“雖然現在事情還沒有真的定下來,還沒有審訊結束,但是大致的一些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是這樣的話傳出去的話,大家可能會說我們侯府想要徇私枉法呢!”

“唉,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呢?”老夫人實在是放心不下,“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心裡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管發生什麼事回去,盈盈總是我的女兒,她犯下這樣的錯,我真的是擔心她的下場。兒女都是債啊!”

“老夫人,你就不要再擔心了,這些都是大姑奶奶的命啊!”錢嬤嬤開口勸慰道,“不管刑部有什麼樣的判決,我們都沒有辦法了。”

“我知道,現在即使擔心也沒有用,可是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操心她,還能操心誰呢?”說到這裡,老夫人的眼眶都紅了,“這個孩子也是命苦啊!當年爲了她的那個丈夫,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是那個小子呢?在升官以後,就一個姨娘接着一個姨娘的接進府,完全都不記得,他之所以能升官,還不是託我們侯府的福!現在,盈盈又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就算是想要幫她,也無能爲力啊!”

看到老夫人苦惱和憂心的樣子,錢嬤嬤想了一下以後,突然眼前一亮,“老夫人,要不,你去和二小姐說一下。畢竟這件事情,二小姐是受害者,要是她不追究的話,事情恐怕就容易多了,起碼應該不會送命了。再加上,軒轅世子對二小姐的態度,我們都是看到的,要是軒轅世子願意幫忙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的確,雖然這件事情說起來嚴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之所以嚴重,是因爲人是軒轅世子送到刑部的,而且還說了要秉公辦理。雖然皇上就下旨着刑部辦理了。所以,要是軒轅世子願意出手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不行。”想都不想,老夫人直接就開口拒絕了這個建議,“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和琳兒說,更加別說是軒轅世子那裡了。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老夫人?”錢嬤嬤很是不解,“爲什麼呢?這件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二小姐出面了。要是這樣的話,大姑奶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的話,就真的是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你以爲我沒有想過嗎?可是這樣不行。”老夫人搖了搖頭,“這件事情,琳兒是受害者,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親姑姑害的,要是這個時候,我去找她的話,她的心裡會怎麼想我呢?”

“老夫人,你多慮了,二小姐這樣尊敬你,是絕對不會說什麼的。”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沒有哪一個人是可以大度的起來的。”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即使琳兒真的答應我了,她的心裡也難免會產生隔閡,到時候,她對於我,即使嘴上不說,心裡應該也是不滿的。到時候,她嫁給了軒轅世子,就不會再幫助侯府了。”

說到底,在老夫人的心裡,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是侯府。她很清楚,要是她因爲這件事情去找藍霏琳的話,那以後藍霏琳對於她的親近就會少了很多,到時候,對於她,對於侯府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險的。

即使她真的擔心自己的女兒,也必須是在保證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她纔會想方設法去救人的。

“應該不會吧!”錢嬤嬤的神色遲疑,“老夫人,奴婢看得出來,二小姐對你是很尊敬的。所以即使你真的讓她幫助大姑奶奶,她應該也不會對你有看法的。”

“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情都看透了,要是真的爲了這件事情去找琳兒,那不過就是在疏遠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而已。”老夫人接着開口道,“再說,這件事情,皇上已經有了口諭,要着令刑部去查探了。要是琳兒不想幫忙的話,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藉口,到時候,我們祖孫兩個恐怕就真的是生疏了。”

“那老夫人,大姑奶奶那邊,難道我們就不管了嗎?”錢嬤嬤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要是真的查清了是大姑奶奶做的話,那這刑罰可是……”

“我知道,可是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要是這個時候輕舉妄動的話,恐怕會弄巧成拙,到時候,會把我們也給牽連進去的。至於盈盈的事情,現在恐怕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好了,老夫人,你就不要在擔心了,既然你都已經想得這樣清楚了,也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就不要在擔憂了。”錢嬤嬤開口勸說道,“再說,大姑奶奶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是事情真的是她做的話,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啊!她也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啊!”

聽到了錢嬤嬤的勸慰,老夫人的心裡也好受多了,“好了,不過這件事情了,你拿錢去刑部那裡好好打點一下,好讓盈盈在大牢裡面可以過得好一點,也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唯一可以爲她做的事情了。”

“奴婢知道了。”

“對了,”老夫人隨即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臉上露出一絲嫌惡,“那趙氏和藍霏娜現在怎麼樣了?有打聽出來了嗎?”

“會老夫人的話,奴婢沒用,辜負了老夫人的期望,”錢嬤嬤低頭,“奴婢已經去打聽了,可是刑部大牢戒備森嚴,奴婢什麼都沒有打聽到。”

“這對母女還真的是有夠折騰的。”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的不悅和嫌棄,“還真的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有這樣的母親,這個藍霏娜也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面,她們又是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的。”

“老夫人不要生氣。”錢嬤嬤安撫道,“現在她們也在刑部大牢裡面,要是真的其中有她們什麼事兒的話,那她們也是逃不過的,所以你就不要生氣了,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哼,不管她們有沒有做過,現在的她們早就已經成了外面的人的笑柄了。”老夫人怒氣衝衝的開口,“尤其是藍霏娜的樣子,當時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侯府的臉早就已經被她們給丟光了。”

“以前的時候,還想着,這個藍霏娜雖然不討喜,但是她的親事應該也可以好好發揮作用的。可是現在呢?京城裡面,應該沒有哪一戶人家會願意娶這樣一個女子了吧!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用啊!”

老夫人的話說得很絕情,這個時候,她完全忘記了,即使再討厭,那藍霏娜也是她的親孫女,在自己的孫女疑似遇到那樣的事情,清白不保的時候,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藍霏娜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這樣的說法真的讓人感到心寒。

聽到了老夫人的話,錢嬤嬤的心事是有點不舒服的,但是她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她是不能開口的,所以只能聽着老夫人一直在抱怨,中間時不時附和一聲。

在抱怨了一番以後,老夫人心中的鬱悶之氣好像消失了不少,臉色也和緩多了,也想起了正事,連忙開口吩咐道,“對了,錢嬤嬤,你等一下吩咐一下,這幾天,多做一些補品,送到夕露院去。現在琳兒受傷了,要好好的補一下才可以。”

“老夫人放心好了,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的了。”

另一邊,藍霏雪在離開福壽堂以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匆匆忙忙的趕到了牡丹苑。藍霏婷並沒有和她一起,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面,看到這樣的情景,藍霏雪也沒有說什麼。

牡丹苑——

看到藍霏雪推開門,匆匆忙忙的進門來,李氏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兒,開口詢問,“雪兒,你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看你的樣子,匆匆忙忙的。”

“孃親,是藍霏琳,她回來了。”一坐下來,藍霏雪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剛剛的時候,藍霏琳已經回來了,是軒轅世子把她送回來的,現在她以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面休息了。”

“什麼?”聽到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李氏還真的是嚇了一跳,“雪兒,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怎麼我沒有聽說的?”

“千真萬確的事情!”藍霏雪開口,“孃親,剛剛我是親眼看到的,藍霏琳她回來以後,馬上就去了福壽堂了。後來纔回去自己的院子的。”

“是嗎?”李氏臉上帶着諷刺的笑容,“看來這個藍霏琳還真的是懂規矩啊!還知道回來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要去拜見老夫人。”

“孃親,現在這個根本就不是重點啦!”藍霏雪連忙開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藍霏琳了,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藍霏琳現在怎麼樣了?”李氏開口問道,“有沒有什麼大礙?或是傷的重不重?”

“身上好像並沒有明顯的傷口。只是她的手上纏了厚厚的紗布,應該是受傷了。”藍霏雪想了一下以後,開口回道,“除了手上的傷以外,我並沒有看到她的身上是不是有別的傷口。不過,她已經回來了,想必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的。不過,她的臉色很蒼白,應該是還沒有調養好。”

“這個藍霏琳還真的是有夠幸運的,這樣都能回來。”說起來,李氏的心裡也是很不好受的,“本來因爲遇到這樣的事情,就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她卻只是受了傷而已。而且還沒有傷害到要害地方,還真的是可惜了。”

“哼。我覺得最好的就是她死在外面,那纔是最好的。”藍霏雪眼底閃過惡毒,“她要是死了的話,那我纔是最高興的。她這麼惡毒的人,就是應該死了纔好。”

“雪兒,”李氏臉色不善的看了藍霏雪一眼,開口告誡道,“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要是被外人聽到,傳到老夫人耳朵裡面,那就糟了。”

“孃親,你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我還是分的清楚的。”藍霏雪揮了揮手,顯得毫不在意,“我不過就是在你這裡抱怨一下而已,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

“你自己清楚就好,”李氏也沒有過多的去指責,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其實,要真的是說起來的話,藍霏琳這個時候回來,也是一件好事。”

“孃親!”藍霏雪皺眉,語氣中帶着不滿,“你在說什麼啊!藍霏琳這個踐人,她回來有什麼好的。要是可以的話,我還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回來呢!”

“雪兒,我們都知道,藍霏琳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所以她回來是遲早的事情。”李氏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卻回來了,那就說明,有一些事情,就要處理了。比如趙氏,比如藍霏娜。”

“她們兩個的事情。”藍霏雪眼前一亮,頓時明白了自己母親的意思,轉過頭,看向李氏。

李氏點了點頭,“沒錯,藍霏琳回來了,那就說明,之前她刺傷的事情,應該也快要有結果了。不管是趙氏,還是藍霏娜,都絕對逃不了的。尤其是藍霏娜,她的下場應該更慘吧!不管她是不是參與其中。”

“看來這應該是藍霏琳回來的唯一的一個好處了。”藍霏雪撇了撇嘴,“看到她回來,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還真的是瘮的慌。”

“雪兒,我知道你不喜歡藍霏琳,不過和她交好,對你也是有好處的。”李氏語重心長的開口道,“等到將來你嫁給大皇子以後,和藍霏琳交好,絕對可以讓你的地位更加的穩固。所以,即使你真的很討厭她,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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