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人,杜顯軍咬了咬牙,吞嚥口水:
“好吧,我承認,我出軌了,勾引了齒輪一位成員的老婆。”
“意志挺堅定的啊。”許夜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輕輕叩動帽子,眼神愈發的冰冷、嗜血。
這一刻,杜顯軍有種錯覺,眼前的男人,彷彿是雙星公司審訊部的老大,那個能讓死人都開口說話的傢伙。
他的膀胱顫抖了一些,感覺自己有點漏尿,尤其是,靈感如心跳般快速跳動,令他一時間如墜冰霜。
該死!
我好歹是23層後勤部部長啊,爲什麼看到他這麼害怕。
沉默的數分鐘後,許夜再度開口問話:
“說吧,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否則的話,我同樣也能讓死人開口說話,就像你們審訊部的部長一樣。”
杜顯軍的瞳孔裡,出現了驚恐。
這人難道認識那傢伙?
“我……好吧,我的妻子,只是一個理由,實際上,主要是因爲,神之序列。”
“神之右手?”
許夜不由得嘶啞出聲,他記得,神之右手,是墨北爺爺的序列天賦,自從夜靈市事件後,墨北就一直不知所蹤。
“你知道……那就好說了。”杜顯軍頓了頓,“那位掌控神之右手的老人家,被雙星公司的一位元老殺死了,他們利用一位古生物的血液,將神之右手天賦包裹,準備讓幾位候選人,一一接觸,找到最合適的人選。”
“我是楊老闆這邊的間諜,我偷取了神之序列……”
“然後,就逃跑了。”
“楊猖人呢?”許夜問道。
杜顯軍眼前一亮,這人果然認識楊老闆,難道是楊老闆的朋友?
他心裡有了些許底。
“楊老闆他……進入了序列5,那段時間,已經着手突破序列4,我聽他嘀咕了幾句,說什麼儀式……而後人就不見了。”
“這麼快,上次見他的時候,他才序列6啊。”許夜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杜顯軍略感自豪:“我聽說,是大老闆遺留下的財富,讓楊老闆實力大增,不至於被地下那一方壓制。”
原來如此。
不過,許夜的心裡,卻是愉悅起來。
畢竟楊猖是自己人,對方進入序列4,以後自己就有個大靠山了。
平復了下心情,再度問道:“神之序列現在在你身上?”
“我不敢放在身上,那團包裹住神之序列的血液,每天都需要吸收一些陰氣,否則就會化掉,我將它放在了惡靈村的祠堂裡。”
惡靈村……這名字夠陰間的。
“行了,沒你什麼事情了,神之序列我會去拿,到時候該怎麼處理,我會聯繫楊猖的,以你的實力,也保不住。”
許夜揮了揮手。
就這樣,放我走了?
“謝謝……我最近壓力太大了,要不是情況緊急,楊老闆又不在,我也不想做這些事情。”
杜顯軍連連道謝,他現在,只想休息幾天,而後處理自己妻子的事情。
就在此時,許夜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詛咒烙印,也一併消失。
杜顯軍剛沒走幾步,忽然,一道觸手,就纏在了他的身上。
“誰讓你走了,跟我一起去惡靈村,萬一你說的是假話呢?”
杜顯軍愣住了,滿臉問號。
剛纔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你不早點說!
虧我還真心實意的跟你道謝。
你特麼圖啥啊!
……
傍晚,朝水餐廳。
艾薇鋪好餐布,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杵在下巴,另外一手,則是轉動着手裡的筷子,眼睛無神地望向窗外。
餐廳裡,座無虛席。
所以,在艾薇的這張桌子上,還有錢氏一家,以及和許夜住在一起的周家一家三口。
周小齊的父母,對着錢月以及他的父母,一陣賠笑、敬酒。
只是後者,不鹹不淡的應付着,錢月更是強行找話題和艾薇聊天,因爲她們知道,艾薇是艾羅先生的獨生女。
自己家族的事業,想要更上一層樓,就必須巴結上那位在議會內,現在獨攬大權的艾羅先生。
錢月並不漂亮,目光精明,透着一點狡黠,見對方無精打采,忽然想到對方似乎在寫懸疑小說,當即道:
“艾薇小姐,說來也奇怪,我們家一位保鏢,在昨天失蹤了。”
“失蹤?”艾薇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了錢月那張並不算精緻的臉上,她今天沒什麼胃口,並沒有點生醃料理,只是點了一杯普洱。
喝了一口,眼神帶着詢問。
錢月見狀,正準備說話,卻被一旁的哥哥搶先。
那是一位戴着禮帽,穿着西服的紳士,當然,更像暴發戶。
錢凌不着痕跡掃了一眼艾薇的鎖骨,解釋道:“對的,失蹤了,那是位格鬥高手,我們花費了十五萬一個月,才聘請到。”
“一個保鏢要十五萬?”周小齊的母親在心裡嘀咕道,我們家最富有的時候,都不敢請這樣的保鏢。
“就在昨天夜裡,他獨自出門,來到了曼陀羅島,說是要小酌一杯,我們也沒在意,可一直到現在,我們還是沒聯繫上他,我們都已經打印好了尋人啓事。”
說着,錢凌拿出一疊尋人啓事。
“艾薇小姐,您有見到他嗎?”
艾薇搖頭。
一旁的周孔山放下吃完的生醃皮皮蝦殼,寬慰道:“也許,他只是喝醉了,現在還躺在哪個旅館呢。”
“但願如此吧。”
錢凌聳聳肩,應付了一下,他根本不在意一個保鏢的死活,只是爲了和艾薇找個話題。
錢月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家哥哥的心思,也沒有打斷他們聊天。
鄙夷的目光,掠過周家三口,最後看向窗外。
夕陽之下,忽然,一道熟悉的背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那道身影,在海岸一側,彷彿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轉身對着自己,默默凝視。
“秦鋒?”
錢月下意識低聲道,然而再度望去的時候,卻不見對方身影。
“女兒,你怎麼還在想那窮小子!有點出息行不行!”錢月的母親,葉芳聽到了女兒的嘀咕,當即皺眉。
“媽,我知道,我又不喜歡他,當年和他在一起,還不是因爲他有一點錢,現在,他別說和我結婚,就連做我們家的保鏢,也不夠資格,也許現在在哪個骯髒的地方鬼混呢。”
“你這樣想就對了。”珠光寶氣的葉芳,滿意的點點頭。
“他這人,沒有財運,當年要不是我們幫他守着那寶藏,他哪裡有實力保存下來,也許現在,早就丟了性命。”
錢月的父親,錢森嚴肅道,“他竟然恩將仇報,哎,我一直以爲,他的人品挺好的,沒想到看走眼了。”
“行了,別提那小子了,晦氣。”
“吃飯吧,艾薇小姐,您要不要吃點生醃,這家的東羅帝海大龍蝦,肉質肥美,勁道,而且還是限量供應。”
艾薇禮貌的拒絕,不知道爲何,她今天沒有食慾。
周小齊低着腦袋,認真而優雅的,慢條斯理的扒拉着碗裡的生醃大龍蝦。
大人的世界,真的好無聊啊。
而且,這生醃也不好吃啊,爲什麼他們這麼喜歡。
周小齊撇了撇嘴。
忽然,他感覺咬到了什麼,皺着眉頭吐了出來。
那是半顆黑色帶着條紋的鈕釦。
周小齊頓時沒了胃口,這家餐廳的衛生狀況令人堪憂,還不如黑麪包呢。
他嘆口氣。
目光無意識的落在了那張尋人啓事上。
眼神一僵。
他的視線,在尋人啓事和盤子裡半顆鈕釦之間來回切換。
盤子裡的鈕釦,似乎和尋人啓事裡,那位保鏢叔叔的鈕釦,一模一樣。
周小齊猛然後仰,剛要尖叫出聲,卻看到了母親責備的眼神,他硬生生的捂住了嘴巴,沉默的坐在位置上,胃裡一陣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