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也不全是因爲氣氛吧,對某些人來說,某些話就是很難說出口的,比如你吧,我能很輕易的對你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你能嗎?你若能面對我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我也一定能說出髒話來!”
吉田忽然就有些臉紅了,說話都不太順溜了,“你說過,是無條件答應我的,不能附帶條件的,別告訴我你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www..fhzww..com”
“我X,不就是說句髒話嘛,比放屁還簡單,我連這個都做不到纔是白癡呢!”
“好,有志氣,那你說吧。”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嗯?”
“哈哈,你豎着耳朵聽我當然說不出口了,我剛纔是故意逗你臉紅心跳,分散你注意力的,然後我纔好趁機說出口嘛,怎麼樣,說得很自然很順溜吧?”
“那個——你說之前應該告訴我一聲讓我注意聽的,這樣太突然了,還沒入口呢就已經嚥到肚子裡去了,不知道什麼味道呀,要不你再說一遍?”
“哈哈,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說啦。”
“那好吧,第一個要求就算你完成了,接下來該第二個了,這個你不可能再混過去了——唱一首歌給我聽!”
“啊?”
“我從沒聽你唱過歌。”
雖然我很喜歡聽歌,但還真的很少開口唱,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一個人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唱歌的天賦。
“可是,吉田,我不會唱歌哎!”
“你不是張信哲和王菲的發燒歌迷嗎?他們可是天王天后,我不信你不會唱!”
“他們倆?還是不要了,他倆的歌都太難唱了,我只是聽,唱不來的。”
“那我也不信你沒有一首會唱的歌!”
我想了一會,說:“我只會唱《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這首歌?這首歌的味道和你很不搭啊,這首歌是有些調皮詼諧的,而你是有點矜持的乖乖型的,怎麼會學這首歌呢?”
“就是覺得好玩而已,也很簡單,比較好唱啦,不過我可能唱不出任賢齊的那個味道的。”
“好,那就唱一個小仔版的吧,哈哈!”
“可是我不記得歌詞了,況且,現在是在大街上……”
“呵呵,沒關係,我的本意就是讓你去KTV給我唱,前面不是有一個KTV嘛?走,去那唱!”
2。
吉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着我,音樂響起來,我看着吉田唱:“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吉田有點發呆的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好像在欣賞一件很稀罕的東西似的。我表情壞壞的看着吉田笑,他先是疑惑的看着我,然後突然醒悟過來原來他無意中一直都在配合着我唱的歌詞,便衝我做一個鬼臉,彷彿在說:“你這個小壞蛋!”然後有點窘迫的樣子,不看,又想看,呵呵,看他那麼爲難,我索性把歌詞改成:“對面的男孩看過來……”
“好啦好啦,終於唱完啦,哎呀,不容易呀!”我扔了麥克風癱倒在沙發上,把頭枕在吉田的腿上,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烽~火~中~文~網
“呵呵,小仔,你唱的是幼兒園版的哎!”吉田撫摸着我的頭髮。
“我都說過我不會唱歌啦,你偏讓我唱,唱完了你又說我唱的幼稚。”
“呵呵,不是啦,小仔,怎麼感覺你唱歌時的聲音和說話時的聲音有點不一樣呢?有點奶聲奶氣的,不看人的話真的感覺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唱歌哎,你要是唱兒歌的話肯定特別有味道,比如《兩隻老虎》啊,《我有一隻小毛驢》啊,《娃哈哈》啊,來,唱一首給我聽聽?”
“吉田,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笑我呢?”
“我哪有笑你,真的蠻好聽的,太可愛了!”
在吉田的慫恿下我真的唱起了兒歌,吉田好像很喜歡聽的樣子,讓我唱了一首又一首,從那時起我心裡便形成了一個概念:我適合唱兒歌!
吉田也唱了幾首歌,其實我也沒正經聽吉田唱過歌呢,只是偶爾聽他哼唱幾句。
臨走的時候,吉田忽然站起來,拿着麥克風玉樹臨風的站到我對面,一副很認真很正式的樣子,“下面這首歌,我要特別正式的送給一個對我來說很特別的人!”
音樂響起,是我最熟悉的旋律——《愛就一個字》,我不知道吉田什麼時候學了張信哲的歌,印象中他不太聽張信哲。&
“撥開天空的烏雲,像藍絲絨一樣美麗,我爲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
吉田靜靜的專注的唱,看着我,眼睛裡藏着許多的感情,亮晶晶的小星星在吉田的眼睛裡閃動,堅定,深情,這樣的眼神籠罩着我,讓我有些醉了。
“但願你,沒忘記,我永遠保護你,不管風雨的打擊,全心全意。兩個人相互輝映,光芒勝過夜晚繁星……”
張信哲的聲音是細膩纏綿的,而吉田的聲音是圓潤中帶着一點沙啞,裡面藏着濃濃的深情,是另外的一種攝人心魄,我看着吉田入了迷。耳邊環繞着熟悉的旋律和歌詞,而今天聽來卻是如此的特別,彷彿染上了一層魔力,每一句都穿透我的心。我知道,吉田是在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向我許下說不出口的諾言。
“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你知道我只會用行動表示。”
“承諾一輩子,守住了堅持,讓你幸福我願意試。”
“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恐怕聽見的人勾起了相思。熱鬧的城市,搜索你的影子,讓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3。
從KTV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吉田,答應你的三件事已經完成了兩件了,還有一件,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嘿嘿,我得留着一個,關鍵時刻再用!”
回家的路上,我們興致勃勃的玩起了剪刀石頭布,誰贏了就向前走十步,看看誰會先回到家裡,好像又回到了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烽。火。中。文。網
從小到大,和吉田玩剪刀石頭布的時候,我贏吉田的時候很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於是,吉田就漸漸的走到了前面去,漸漸的和我拉開了距離,越來越遠,隱沒在路燈的深處,直到看不見了。
我衝着夜色大聲喊着:“吉田,你出的什麼啊?”
“你呢?”
“我出的是布!”
“我出的石頭,你贏啦,快跑過來吧!”
4。
畫室的課結束後,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吉田說,要和吉野一起去臨鎮的外婆家看外婆,開學的時候再回來。吉田說,好久沒去看外婆了,外婆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殷切的想要他們倆去住一段時間。吉田說,小時候經常住在外婆家,那時候很黏外婆,看着外婆做飯做家務,牽着外婆的衣角跟着外婆買菜,散步,寸步不離。吉田說,那時候他和吉野都很饞外婆做的紅棗糯米飯,每次去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大碗做好的紅棗糯米飯已經放在了櫥櫃裡,拉着外婆的衣角仰着臉望着外婆打開高高的櫥櫃,用勺子把糯米飯盛進小碗裡,嚥着口水。吉田說,長大後每次去外婆家總是匆匆的,和表哥表姐出去逛街瘋玩,有時候連午飯也不回外婆家裡吃,通常回到外婆家裡時已經到了該回來的時間了。臨行前外婆說,中午給你們做的紅棗糯米飯還沒吃,吃了再走吧。可是來不及了,不吃了,急急的去趕車。有時候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曾經那麼愛吃外婆做的紅棗糯米飯,而外婆卻還一直記得。外婆行動遲緩,跟着我們送出好遠,囑咐着,路上要小心,有空經常來……吉田說,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難過。吉田說,是不是總會有某個成長的階段,會不知不覺的忽略了自己身邊的親情?吉田說,以後會讀大學,工作,恐怕陪外婆的機會越來越少了,所以這次去一定要每天都待在外婆身邊,吃外婆做的紅棗糯米飯。
那天午飯後,吉田收拾他的東西,準備回家了。我心裡有着不捨,和一點點的惶恐,惶恐沒有吉田的時間,會是多麼的難熬。想要吉田陪在身邊,哪怕只多一秒。
看着吉田收拾完了揹包,準備收拾畫具了,我說:“吉田,你答應過我要爲我畫一幅人體畫的,還記得吧?”
吉田停下來轉頭看着我,“記得呢,怎麼啦?”那眼神,分明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機。
我便笑起來,“對,就是現在畫啦!”
5。
拉開窗簾,在窗前的陽光下躺下來,身上蓋好一條薄毯,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微微緊張和羞澀的心情,纔對着門外喊:“吉田,可以了!”
過了幾秒鐘,吉田慢慢的開門進來,低着頭,不看我,走進來後趕緊轉身背向我,動作很輕很慢的關門。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邊走向畫板,一邊蜻蜓點水式的看了我兩眼。我一支胳膊撐着身子半躺在地板上,上身裸在薄毯的外面。
吉田坐在畫板後面,低着頭很“專注”的削鉛筆,我只能看到他的半張臉,其實我知道他有許多已經削好的鉛筆。說不清當時是怎樣的一種氣氛,我們都不說話,一點點緊張,一點點羞澀。雖然我和吉田經常一起住,但我們對於在對方面前暴露身體一直都很含蓄,何況今天,明亮的光線下,吉田要畫下我的每一寸的肌膚。
有一刻我在想,吉田,我不信等會開始畫的時候你不看我。吉田雖然平時大大方方的樣子,但是在愛情面前總是比我還害羞,呵呵。
我覺得我應該緩解一下氣氛,於是笑起來,說:“吉田,你是想憑印象畫或者是想憑意想畫嗎?那我還躺在這裡幹嘛啊?蠻不舒服的。”
吉田終於擡頭,越過畫板看向我,裝傻,“啊?我在削這支5B的鉛筆呢,我覺得你的眉毛要用5B的筆畫出來才行。”
開了幾句玩笑,氣氛漸漸的輕鬆隨意起來。吉田走過來,把窗簾拉上一點,又四處挪了挪畫板,光線和角度都比較合適了,吉田走到我身邊,幫我調整姿勢。一不小心薄毯滑落下來,吉田低下頭幫我蓋好,不敢擡頭看我的眼睛,臉上微微的紅。
我說:“吉田,我要全身的哦!”
吉田說:“知道的!”
其實我心裡對於即將把自己的全部身體曝光在吉田的眼前也有些緊張和害羞,但還是故作很放得開的逞強說:“那你幹嘛還不把毯子拿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