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說了,好沒意思!”
李裹兒無言以對,氣鼓鼓地以背相對,小衣柔軟,坐姿婉媚,巧巧地繃出一個小小的臀兒,比桃子還要圓上三分。因爲那小腰細的驚人,小桃便也愈顯豐滿,凸顯出了極大的衝擊力。
楊帆不經意地皺皺眉,說道:“我等東奔西走,頻頻趕路,俱都乏了,難道你還不累麼?不回房去歇着,你坐在這兒做什麼?”
李裹兒訝然回首道:“你真捨得趕我走?”
楊帆不悅地道:“莫非你還打算在令尊臥榻咫尺之外,重重警衛之下,做點什麼不成?”
李裹兒似乎有點不明白,大眼睛閃了兩閃,忽然“噗嗤”一笑,滿臉紅暈,她咬着下脣恨恨地瞪了楊帆一眼,羞嗔道:“啐!偏你想得下流!人家……人家只是一路同行,卻難得與你說幾句體己話兒,有些想你……,你想到哪兒去了!”
她輕輕垂下頭,將一綹柔亮烏黑的秀髮一圈圈繞在纖細潔白的手指上,又輕輕解下,再度纏起,幽幽地道:“不管你怎麼想,人家總是把身子給了你,或者當時是圖一個終身有靠,可畢竟還是因爲喜歡了你。我不管什麼公主郡主的,反正你現在是人家的男人,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楊帆聽得頭疼不已,只好敷衍道:“眼下我們能不能安然返京都不知道,談這些似乎遠了一些,郡主還是請回房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就要進伏牛山,這一路上將更加辛苦。”
“我纔不怕呢!”
李裹兒抿着脣兒輕盈盈地笑:“黃旅帥說,你是最有本事的人,這一路過來,我也是親眼見過的,我知道你會護着我的,對不對?只要你肯護着我,天下間就沒有人能傷害我。”
楊帆不耐煩地道:“郡主謬讚了,人力有時窮,在下只是盡人力而聽天命罷了!”
李裹兒眸波一轉,嫣然道:“你說天命麼?哈!我覺得天命就是……讓你成爲我的男人,讓我依靠你,讓你保護我,這就是你和我的天命,你說是不是!”
“砰砰砰!”
外堂響起了急促的叩門聲,隨即傳來古竹婷的聲音:“阿郎,阿郎!”
楊帆一驚,揚聲問道:“什麼事?”
古竹婷道:“屬下發現一樁古怪,要面稟阿郎!”
“請稍等!”
楊帆向李裹兒遞個眼色,壓低聲音道:“還不走?”
李裹兒吐吐舌頭,嬌憨地道:“知道啦!”
她爬到後窗前,屈身邁出一條腿,又轉身對楊帆小聲地道:“你看!我就從來不叫你爲難,我對你這麼好,你可要對我好喔!”
她笑的很甜,甜甜若蜜,楊帆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養過的那隻貓。
楊帆看着她爬出窗子,還向他扮個鬼臉,笑嘻嘻地走掉,這才低頭看看着裝,確認沒有什麼差遲,這才舉步走到外堂打開門閂,門兒一開,古竹婷便閃身掠了進來,又回頭看看外面,飛快地掩上房門。
她還是一身男裝,脣上有兩撇小鬍子,看在熟悉她真實面目的楊帆眼中,那兩撇小鬍子配着她水靈靈的美目,顯得極爲可笑。可古竹婷卻是一臉的凝重緊張:“阿郎,方纔我們收拾廚房,發現了一些古怪。”
楊帆心中一緊,謹慎地道:“走,到房間裡說!”
楊帆引着古竹婷入房坐定,將燈移到兩人面前,這才問道:“發現了什麼古怪?”
古竹婷道:“我們做好了飯菜,就在廚下吃了點兒,順便燒了些熱水,想要沐浴一番。”
女子好潔,這一路奔波就沒好好歇息過一次,更不要提沐浴淨身了,如今難得這樣的機會,這些女子們自然想燒點水好好洗個澡,楊帆點點頭表示理解。
古竹婷道:“浴室就設在廚房隔壁的柴房,姑娘們輪番入浴,我則在廚下燒火。等大家吃過晚飯,陸續送回了餐盤,還有一半的人不曾沐浴過。我想,此間主人對我們本來就不甚歡迎,既然閒着,不如把盤碗都洗涮乾淨,免得惹人嫌。”
古竹婷說話向來簡潔明瞭,沒想到自那晚頭枕大地,眼望星空地與他一番談心之後,卻漸有發展成話嘮的趨勢,楊帆不禁暗自苦笑。不過他也知道古竹婷只是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她既然還有功夫先說前因,那麼此事再重要,至少也不是緊急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
好在古竹婷只介紹了這幾句,便說到了正題:“我想收拾碗碟時,意外地發現,廚下幾隻大桶裡盛着放着許多還沒洗涮的碗碟,有的盛着菜汁,有的剩着米飯,都很新鮮,從那些碗碟的數量來看,至少夠兩倍於咱們的人吃用的。”
楊帆一怔,馬上想起那位樑府老管事說過的話,府上加上他,男女老幼一共五人。楊帆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古竹婷道:“我這才注意到泔水桶,那裡邊的泔水有大半桶,這戶人家是養了豬的,如果不是一下子積存了太多泔水,豬也吃不下的話,桶裡不會剩下這麼多!”
古竹婷一字一句地總結道:“那個老管事說謊,這家人絕不只是五個人,五十個人才有可能!”
楊帆在房中緩緩踱了幾步,慢慢站定身子,目光閃爍地道:“也許……那老管事不是說謊,而是有意想告訴我們點什麼,所以……纔要我們自己去做飯。”
古竹婷一點就透,目芒純時一縮,沉聲道:“阿郎是說,有人先我們一步而入府,控制了這府裡的人?”
楊帆道:“從村裡人看到咱們時的稀罕模樣來看,這些人還不是光明正大地來到村子裡的,很可能……是趁夜從山坡那面潛進樑府,控制了府上這幾個人。”
古竹婷道:“這兒空蕩蕩一座府邸,又無法搬走,山賊強盜怎麼會打這裡的主意?就算他們想打這裡主意,搶了東西就該走掉,還留在府上意欲何爲?”
楊帆用力而緩慢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他們是衝着我們來的。”
楊帆霍然轉身,對古竹婷道:“咱們現在至少有一半人還沒有入睡,他們不會有所行動。你馬上回去,告訴那些正在等候沐浴的姑娘,一切如常,避免引起他們的警覺,讓沐浴之後返回的姑娘們各自提高警覺,其他人我來通知!”
古竹婷點點頭,馬上閃身離去。
到了屋外,她便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神情略顯鬱悶。
方纔,她在房中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絕對不是花香,而是淡淡的女兒香,錯不了!
古竹婷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個狡詐如狐、令她油然而生警惕的小妖精:“人家整天在你面前晃來晃去的,你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偏生癡迷那個妖精,那可是當朝郡主,連腦袋你都不想要了麼?真是個色令智昏的混……混……唉!”
楊帆在燈下靜坐良久,燈光中,神色變幻莫測。
看他悠遠的眼神,他所思考的顯然不僅僅是眼下的危局,他在想什麼?
楊帆苦思半晌,終於長身而起,抓起佩刀往腰間用力一插,便疾步走了出去。
黃旭昶和許良兩位百騎旅帥此時正半躺半臥地靠在被褥上聊天,他們睡在廬陵王臥房的外面,是堂屋。這裡沒有牀,屏風後面倒是有一張羅漢牀,平時家裡人盤坐聊天或會唔密友的所在。
兩人把那羅漢牀擡出來充作了臥榻,只是兩個人擠在上面,翻身也有些困難。等到休息的時候,他們之中只能有一個休息的,另一個要帶班值宿,因爲此時還有許多人沒有入睡,暫時不需要出去巡戈,所以才躺下小作休息。
今晚上半夜要領班值宿的人是黃旭昶,他們在宮裡時就時常晚上值宿,所以此時雖然有些睏乏,還是比一般人精神許多。房門一響,楊帆快步走了進來,手按鋼刀,神色冷竣,黃旭昶和許良不由訝然坐起,說道:“校尉!”
楊帆擺擺手,不讓二人聲張,快步走到二人榻前,低聲把古竹婷的發現說了一遍,二人聽了登時面色一緊。楊帆冷笑道:“今夜怕是睡不安穩了,不過我們既然已經發現了不妥,那倒黴的就是他們了,你們兩個……”
楊帆壓低聲音,與他們竊竊私語一番,二人聽了連連點頭。黃旭昶道:“我馬上去通知大家!”
“慢着!”
楊帆手掌一翻,壓在他的肩頭,略一沉吟,方道:“不急,你們心裡有數就好,具體的安排,等所有人返回後,你再利用巡察之機一一告知,同時告訴他們,各守本位,不得擅自走動。”
許良奇道:“我們何不早做安排?”
楊帆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緩緩地道:“我們自第一次在老河口遇襲,此後一路下來,每在一處要道安然通過,必然在下一處要道遇襲,你們不覺得奇怪?”
黃旭昶和許良對視一眼,臉色突然變了。
楊帆又道:“這座山村偏僻之極,可他們居然提前埋伏在這裡,如果他們是在我們可能經過的每一處要道上都做了同樣的安排,你想想,那得需要多少人馬?如果只是在這個地方做了安排,那麼……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要走這裡?”
黃旭昶雙目一張,鬚髮如戟,他咬牙切齒地道:“有內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