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他身子彎彎,猶如一張拉滿之後、蓄勢待發要瞬間崩直的勁弓,直接將那漢子從馬上揪起來,然後一聲斷喝,將那漢子直接從馬上扔了下去。
不管那漢子落地後是摔個鼻青臉腫,還是七葷八素。童旭只是連動,身子好似絲毫沒有下墜的趨勢,靠着勾在馬鞍之下的右腳,同時左腳一蹬,將自己的身子又掀了上去。緊接着,便是一個空翻,一腳向右首漢子的肩頭踢去。
右首漢子“哼”了一聲,右手下搭,已經將得勝鉤上掛着的單刀取到手裡,同時左手握住的馬鞭又在空中打了個卷,往童旭踢開的一腳上纏去。
童旭低聲喚道:“來的好!”說着便將踢出的右腳一收,同時左腳又一拐,往右首漢子的胸口踢來。
這一腳,顯然來的更快更突然,右首漢子明顯是躲避不及了。故而那右首漢子索性也就不怎樣躲閃,只是將身子一側,儘量將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而右手上的單刀,卻是掛着風聲,向童旭肩頭劈來。
這明顯是一招兩敗俱傷的招式。童旭若是不閃躲,雖說可以踢傷右首漢子,可是右首漢子的刀,自然也要在童旭身上掛點採。
童旭眼中陡然射出一抹精光,不但不換招閃躲,反而笑道:“好招!”說着,一直不曾動作的左手倏然翻出,切準右首漢子的手腕,將這一式硬生生的攔在半空之中,而他的左腳,卻也蹬在了右首漢子的胸口上。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
那漢子“嘿”的一聲悶哼,好似將來自胸口的痛楚強行忍住了。左手的馬鞭再動,如同毒蛇一般纏繞在了童旭的左腿之上,左手也一把扣緊了童旭的腳踝。然後將刀柄一翻,直接扣住了童旭格擋自己手腕的左臂上的寸關尺之處。
童旭口中“噝”的一聲輕呼,饒是他內力精湛,這一個疏忽,護體真氣未能調動起來,左手臂寸關尺與左腳腳踝的太谿穴位被控,左半個身子立刻麻了。
右首漢子一擊得中,兩下較勁,直接將童旭從自己的身旁舉了起來。卻是突然咦了一聲,道:“小子,看你這樣子,也不過一百二三十斤,怎麼舉起來,倒有二百多斤重?”
童旭哪裡管他疑惑不疑惑,連忙深吸一口氣,試着潛運內力,想試着用混元功將兩處受制之穴位崩開,可是在那漢子的內勁之下,卻是沒能奏效。足見那漢子也不是泛泛之輩了。
這時,那漢子突然覺的童旭手腳上傳來的那兩股內力,竟似乎是要強行崩開穴位,不由得臉色又是一變。
但凡學過內力之人,便知道這太谿穴與寸關尺的重要程度。一者,位於足少陰腎經,以強勁內力刺激,可使人昏厥,另一者,位於手少陽三焦經之首,刺激之下,更是能令人周身麻痹。可是童旭在右首漢子的控制之下,卻只是身子有些發麻,甚至還能潛運內力去衝擊被封的穴位,這如何不讓那漢子驚訝?
右首漢子心中直犯嘀咕:“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等本事,我只在師父身上見過。這天底下,也只有師父的混元功才能在穴道受制於人的情況下,用來崩開穴道。這小子卻怎麼會用?”
可是此等關頭,右首漢子哪能顧及什麼。只是“哼”了一聲,道:“小輩無禮,且看某家厲害!”說着,便將童旭從頭頂往地上一摔,然後鬆了手。
可是,就在那漢子鬆手的一剎那,變故又生!原本按照原先預想,應該如同一塊從天上掉落的石頭一般狠狠摔到地上的童旭,卻硬生生的粘在了那漢子的手上。
而那漢子始料不及,竟然在童旭下墜的帶動之下,一個趔趄,險些栽下馬去。
“這……”那漢子更是驚異。方纔童旭用手粘住左首漢子的馬鞭,左首漢子左甩右甩甩不下來,他也只道是童旭輕功高罷了,並沒有看出什麼門道,而如今故伎重施,他才明白過來。
先前童旭潛運內力,要突破穴位的受制,他便是萬分驚訝了,如今再看見童旭這般的粘在自己手上,心中的感覺,只能用“見鬼了”三個字來形容。
他雖然知道自己的師父會用混元功,可他的師父卻從來沒有將這混元功傳授給任何一人。而且,他對於這混元功的印象,也只有那崩開穴道一層的認識。若是他知道的多一點,只怕便能確定童旭使得正是混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