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青衫客巍然不動,覷準童旭飛腿的來向,左手下蓋一握,將童旭腳踝一把抓住,將要縱飛出去的童旭,一把扯了回來。而與此同時,他的右臂猛然一曲,一擊衝肘搗出。
童旭似乎早有預料,身子飛回之時,便已經將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待身子落地,青衫客一肘擊來之時,便以雙臂交叉上頂,將青衫客的一肘,險之又險的閃到一邊。
令狐北在一旁看得清楚,心中雖爲童旭捏一把汗,但同時也在暗歎童旭打得漂亮。他有心上前助戰,但是那兩個廝殺的人,功力全然在他之上,他完全插不上手。
童旭避開一擊,卻是毫不懈怠,右臂圓轉一揮,一拳倏然往青衫客面門上打去。而青衫客卻是左掌一切,將童旭拳頭隔開。二人一來一往,盡是貼身肉搏。掌風拳勁激盪,指力腿氣縱橫,時過不久,二人腳下的石板地,便變成了渣滓場。
眼見童旭掌法使開,圍繞着青衫客團團飛奔,青衫客左近,盡是漫天的掌影,用的正是六陰掌中的一招“雪飄人間”。看上去似乎是一路狂攻,但真正情形如何,童旭的心中已經是苦不堪言。
原來這雪飄人間掌,拼的乃是速度,掌勢裡卻是或五虛一實,或三虛一實。但這般的打法,無疑最耗體力。
而反觀青衫客,他卻只是站在原地,從容不迫。時不時的覷準童旭的掌路,眼見哪一掌拍至,自己便輕飄飄的排出一掌,封死童旭的進招。以逸待勞之下,已然是勝券在握。
偏偏就是這般,童旭也只得不住的纏鬥。因爲只要他自己掌勢一停,青衫客便會有機可乘。自己全勝狀態下,尤接不得青衫客尋常一擊,此時若被青衫客查的漏洞,童旭當真不知當如何是好。
童旭有心維持這般狀態,但青衫客卻是不依。只見他還了幾掌之後,猛然頓步立拳,大喝一聲“去”,猶如流星一般的拳頭,便衝着童旭的人影打了過去。
童旭被他一聲大喊嚇得心驚,眼見一隻拳頭帶着罡風襲來,不假思索便是雙掌迎上。那青衫客竟是故技重施,猛然間變拳爲掌,盡力一推之下,竟又將童旭轟飛了出去。
童旭倒飛四丈,身子蹣跚猶如中酒,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逆血已經噴了出來。顯然是內傷已深。隨即便緊閉雙目,似乎隨時都能昏迷過去。
青衫客負手直立,眉頭微揚,道:“想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內力。當真是難得,遠勝我當年!若非你早有傷在身,不能全力發揮,想來自不會接不下我三十招。”說着又轉頭看向令狐北,道:“至於你嘛,除了輕功不錯,功夫便是不堪一提了。
令狐北嬉皮笑臉的唾了一口,道:“您老人家這般功夫,想來自不是無名之輩。只是,今日這般爲難兩個小輩,不怕傳到江湖上,被天下英雄恥笑麼?“
青衫客嘿嘿冷笑,道:“是麼?那你到江湖上打聽一下,可有我陳道東的名姓,可有華陰地宮的稱謂?本尊獨居地宮二十五載,初入時只是一介孩童,天下,有誰識我?”
令狐北哈哈笑道:“ 前輩你隨便胡謅一個名姓,我等也是不知。至於您那華陰地宮,我看,不過是些不敢見天的鼠輩,藏污納垢用的鼠洞罷了!”
陳道東毫不着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陰測測的說道:“是地宮也好,是鼠洞也好,將死之人的話,我也說不得什麼。只不過,‘靈寶閣皁宗’二十五年積蓄,今日重見天日,似乎與大事之期提前了些呢。”
令狐北臉上變了一變,雖然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仍忍不住驚呼道:“果真是靈寶閣皁宗!”
陳道東桀桀笑道:“二十五年了,難得還有年輕人記得靈寶閣皁宗!”
便在這時,童旭陡然睜眼,雙目竟射出兩道攝人心魄的光彩,然後開口道:“令狐大哥,與他費什麼話!”
陳道東暮然回首,眼見童旭疲態盡退,此刻容光煥發,若不是嘴角依舊殘有血跡,只怕自己當真會以爲這小子沒受半點兒傷。
陳道東看着童旭笑道:“不得不說,小子,我對你很好奇。你的行爲舉動,以及這般神速的調養內傷,不禁讓我想起來一個人,不過,你的功夫,比他神奇多了。聽說他很多年前突然失蹤,難不成,是跑去教你去了?”
童旭聽得雙目一睜,看着陳道東,急切的問道:“怎麼,你認識我師父?”他心情極是激動,聲音裡竟是帶着幾分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