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片狼藉的方家,童旭有些不可置信,轉過頭來看了謝凌雲和秦英一眼,便搖了搖頭,道:“我說你們爲什麼不擔心方巋回去幫忙,原來是因爲這樣。”
秦英手搭在童旭的肩頭上,笑道:“兄弟,我知道你性子直,有些事你是決計不會同意的,所以,這件事我就沒有和你商量。兄弟你見諒,哥哥我該日就請你大吃一頓,權當是給你賠禮了。”
童旭肩膀一甩,將秦英的手晃了下來,轉過身去,雙目炯炯的瞪着秦英的雙眼,道:“秦大哥,當初說起來的,江湖恩怨江湖了,可是......爲何終究還是出動了大軍?”
謝凌雲哼了一聲,道:“反臣賊子,得而誅之,管他是大軍還是江湖恩怨?小旭,你腦筋太死了。要知道,方巋那廝的本事,若真是要我們江湖恩怨江湖了,我們幾個人,除了被他弄死,其餘可能決計沒有!一個陳道東就讓我們狼狽不堪,加一個方巋,你真的想去死嗎?”
秦英點了點頭,道:“小旭,你看,咱們在衡山裡也是布了三千鐵騎,這你怎麼不說江湖恩怨江湖了?事到如今,也休要埋怨了,玄甲軍還在,肯定還有事沒完,需要咱們幫忙呢。”
童旭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陳道東和靈寶閣皁宗是通緝多年的賊寇,而方家,方家......即便方家有意圖謀反的心思,但是畢竟還沒有把造反的旗子亮出來。這樣一來就把玄甲軍派了過來,豈不是......太過分了。”
謝凌雲看了童旭一眼,隨即哼道:“迂腐。照你看來,也只有等他們聚衆萬人,需要派大唐所有的精兵強將才能壓制的時候再動手,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了是也不是?哼,若是如你這般,天下百姓遭殃的可就多了!你沒聽說過大業末年天下紛亂的慘烈故事麼?大業末年有人丁八百五十萬戶,記四千餘萬人,到貞觀年間,最盛不過三百萬戶,這中間的人口去哪了?打仗打死了,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妻離子散,戰火波及而家破人亡的天下間比比皆是。能將戰事瓦解與未起之際,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你卻在埋怨甚麼!”
童旭點了點頭,道:“你們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只可惜我童旭迂腐得很,只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覺得可行就可行的。你們有防患於未然的本事,爲何不從根苗上將之瓦解,反而是在事情似生未生之間,下手掐滅!今日方家雖是死有餘辜,但有朝一日錯殺好人,豈不是大大的罪過!到時候你們輕飄飄的一句或許可能有,就能彌補了被殺者的冤屈,抵得過天下間悠悠之口麼?”
謝凌雲雙眉上挺,看着童旭便往前踏上一步,道:“小子,你想說什麼?”
童旭哼了一聲,道:“不想說什麼,你們的做法,我看不慣!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已經幫你們除了陳道東這樁禍患,也到了我要退出的時候了,我這就回少林帶凌煙回去,從此江湖事,莫要再來找我!”
“鏜啷”一聲,謝凌雲手中臥龍劍便拔了出來,劍指童旭後心道:“童旭,你若是現在再敢往前走一步,臥龍劍可就沒有眼睛了!”
童旭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謝凌雲笑道:“謝老大,這就是你的處世態度麼,意見相左,便要拔刀相向?小心到最後,把周遭親朋都得罪乾淨了,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謝凌雲道:“小旭,留下別走,江湖安定需要咱們三個。莫要負氣肆意行動成麼。這次姑且算是我們的不是,莫要走成麼。”
童旭搖了搖頭,道:“只可惜,我沒聽出來你的話語有半分悔改的意思。我是走是留,你們誰也逼不得我。還有,我和凌煙的婚事,你也休想再攔!”
秦英眉頭緊皺,倏然之間伸手扣住了童旭的脈門,道:“小旭,你今日怎生這般戾氣?是不是春秋甲子功讓你開始積蓄暴戾之氣了!”
童旭只是看了秦英一眼,隨即便將手一甩,道:“我很好,內力充盈的極其暢快,沒有半點不舒服。不需你的操心惦記。你們有功夫,還是多看看被你們毀了的方家院子吧。”說話間,竟徑直轉過身去,身形一閃,便往北方跑去。
秦英搖了搖頭,眉頭緊皺的看着謝凌雲道:“當初就該攔着童旭,莫要讓他練春秋甲子功,陳道東說春秋甲子功的霸道之法,不借助外力壓制,會讓自己變成瘋子,我看小旭兒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