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訝然一驚,道:“什麼,你,你是說,方大俠他……他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爲了這個契機,好用重招將公冶大俠打敗?”
童旭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師父說,他全力而出的那招霸道武功,功力之高,令人歎爲觀止。”說着看了方雷一眼,“兄弟,師父說方巋那一招的功力,比方巋極盛之時的奮力一擊,直接增大了一倍!”
“什麼!”方雷猝然一驚,隨即身子站起,道:“這,這怎麼可能?”
童旭嘆了口氣,道:“我也覺得匪夷所思,可卻又是真的。師父與我說時,我自然不敢相信,師父便讓我揹着他,去大漢陽峰峰頂。看到漢陽峰頂的一幕,我終究信了。”
方雷“哦?”了一聲,道:“山頂上,究竟有什麼?”
童旭道:“山頂上,有一個腳印,還有一個斷了的大樹。”
方雷眉頭微皺:“腳印,大樹?”
童旭道:“師父說,那腳印是方巋用重招推他的時候,後腳頓地用以接力留下的。那大漢陽峰山頭,乃是堅硬的青石。卻是不料,方巋那一腳,愣是在石面上踩出了深達三寸的腳印。而且,其周圍方方正正,連破碎都沒有。”
方雷臉色一變。
童旭道:“那腳印被踩出,一直到我去看,已經十年,天天的日曬雨淋,都未曾磨損一二,可見那石頭的堅硬程度。方巋這一腳的功力,可見一斑了!”
方雷嘆道:“的確如此。若說一腳踏碎方磚,倒是簡單,可是一腳踩進石頭裡,着實令人驚訝了。”
童旭道:“再有就是那截斷掉的大樹了。那棵大樹足有兩人合抱粗細,卻在一丈高的地方,硬生生的折斷。截面粗糙,就好似是人們折斷一根竹筷那般。只是,那棵樹斷便斷了,竟然一路枯到了樹根,連小枝椏也沒能再生。”
方雷看着童旭,道:“你是說……”
童旭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那棵大樹,是我師父被師叔的掌力震飛後,半空中硬生生撞斷的。而且,那棵樹的紋理,已經全部碎了。”
方雷聽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緩緩搖頭,擡起了自己的雙手,道:“一掌之力,怎可如斯?”
童旭苦笑道:“我當時只道自己得了師傅真傳,除師父外,天下已鮮逢敵手。不過,那日之後,這個念頭,我再也沒有升起過。與這方巋相比,我真的是井底之蛙了!”
童旭一聲苦笑,與方雷面面相覷,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方雷纔回過神來,道:“此事太過蹊蹺,我與你師叔乃是同族,素來頗有來往,卻着實不知他有這般本事。等我回蘇州,定要去好好問問他。”
童旭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一定要去蘇州見見他的。”
方雷“嗯?”了一聲,道:“童大哥,你不妨同我一道兒回蘇州吧。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再說了,咱們二人一路閒逛,也省的一個人孤單寂寞。”
童旭卻是搖了搖頭,道:“此事不急。去蘇州之前,我要先去晉北一趟。”
“晉北?”方雷眉頭一皺,“去晉北幹什麼?”
童旭笑道:“師父臨終前叫我去晉北找一個人,我在江湖上飄蕩了一年,也沒能聽師傅的話去晉北一番。進來有傷在身,須得先將這事辦了,再去江南。”
“哦……”方雷應了一聲,語氣有些低落。
童旭看着方雷,道:“兄弟,要不你同我一起去晉北好了。咱們去過了再南下。”
方雷搖了搖頭,道:“我離家久了,得回家一趟纔是。否則,只怕我家裡老爺子就再也不讓我自個兒出門玩兒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戀家也是正理。像我這般無家可戀的,纔是恓惶呢。”
方雷吐了吐舌頭,道:“童大哥,哪有說的那麼難堪?江湖人士,不正應該四海爲家嗎?”
童旭哈哈笑道:“正是,無處是家,四海爲家!且喜兄弟讓我參透了這一層。這一年來到處飄蕩,也沒白跑。”
“對了!”方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腰間取出一把尺長的小匕首來,“大哥,這把匕首送給你。等你什麼時候去了蘇州城,就把這把匕首交給‘崔家樓’的老闆。崔家與方家乃是通家之好,他勢必認得這匕首,那我也就知道童大哥你來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那愚兄便不客氣了,多謝賢弟厚贈。只可惜,愚兄沒什麼值得送的,就這一條爛命。賢弟一朝有用,儘管拿去就是。”
方雷嗔道:“誰要你的臭命?”言罷,二人一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