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看了看身後的衙門大門,又看了看令狐北,道:“令狐大哥,就這麼將這件大事,交給他們?”
令狐北哼了一聲,道:“這是他們的失職,再怎麼說也要讓他們動起來。”說罷冷笑一聲,續道:“我也不信他們能查出個什麼子醜寅卯的。所以,接下來,要靠我自己了。”
童旭拍了拍令狐北的肩膀,道:“令狐大哥,不是靠你自己,還有我。”
令狐北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你不是還要去朔州的嗎?”
童旭搖了搖頭,道:“離開黃山的時候,雲心姑娘說了,要明白‘仁、義、禮、智、信’五常。眼見這般不仁不義之事發生在自己面前,我若視若無睹,豈不是更加不仁不義了?”
令狐北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拍着童旭的肩膀,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
童旭臉色大變,道:“好好的話,到你嘴裡怎麼就說的那麼肉麻?”
令狐北道:“小子,別說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給你當護身符。那天我同你講的話,你嘴裡說着不怕,心裡還是怕的。對不對?”
童旭瞥了他一眼,道:“令狐大哥,你信不信,我現在掉頭就走,瞧都不瞧你一眼?”
令狐北點頭道:“我信啊。”
童旭雙目圓睜:“信你還胡說八道?”
令狐北哈哈笑道:“所以,說的都是玩笑話!兄弟,我知道你膽子大,又有一副俠義肝腸,向來不畏生死,但是,大哥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兄弟你。”
童旭點頭道:“什麼話?你說……”
令狐北忽的站直了身子,臉色無比莊重的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童旭點了點頭,道:“這句話我知道的呀,我還知道它是司馬遷說的,司馬遷是個太監……”
“……”令狐北一時氣結,“這和是不是太監沒關係,我只想說,人可以死,但要看看爲什麼死。例如你,爲了公冶大俠的混元功傳承,你就不能死,至少在混元功不曾發揚光大之前,你不能死!”
童旭笑道:“令狐大哥,我知道,你是想告訴我,能舉手間覆滅閼伯劍莊的,必然有超俗的實力。你想讓我先顧全自身,不要和你趟這趟渾水。”
令狐北眉頭一挑,道:“你知道?那你怎麼還要趟進來?”
童旭笑道:“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都不怕,我怕什麼?有我幫忙,你勝算還大些,實在不成,咱打不過還跑不過?”
令狐北眼眶一紅,看着童旭道:“童兄弟,謝謝你,這本是我自己的事,如今卻要勞你……”
“打住!”童旭伸手一擋,“令狐大哥,咱兄弟倆就不說這些廢話了。話說回來,你給縣令看的那令牌,又是什麼東西?”
令狐北從腰間取出那方令牌,道:“你說它麼?”
童旭點了點頭,眼見那方令牌,鐫刻了“忠武”兩個大字,其下另有小字數行,遂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那縣令緣何這般怕?”
令狐北笑道:“這可不是什麼東西……是忠武將軍令。按品階可是正四品上的武散官。地位和開國伯爵一般大嘞。”
童旭吃了一驚,指着令狐北道:“令狐大哥,你也恁的大膽,將軍的令牌你也敢偷?”
令狐北白了他一眼,道:“甚麼叫偷?這是謝凌雲給我,叫我方便行事的。否則,那縣令問我姓名,我怎會回答的這般理直氣壯,須知我令狐北,在朝廷吏部,也是有花名冊的,你以爲我這個謝家三當家……”
“甚麼!”童旭跳了起來,“你小子是謝家的三當家?”
令狐北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只得悻悻的說道:“從謝姑娘藝滿,到華山獨居之後,我便是謝家三當家了。謝凌雲那混蛋說謝家需要一個全身在江湖上的人,我無疑是最合適的……”
童旭往後跳開一步,戟指令狐北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死心塌地的給謝家賣力!好你個混蛋,你居然敢騙我……”
令狐北把頭一垂,道:“是我不對,我不是人,我不能騙你……可我也沒說過我不是謝家三當家啊。我只說和謝凌雲的十年之期滿了……”
“你說你不是謝家人……”童旭不依不饒。
令狐北雞賊的笑道:“我姓令狐,當然不是謝家人。即便你以後娶了謝姑娘,你也姓童,你也不是謝家人……”
童旭感覺自己被令狐北打敗了。氣結許久的他,只得放了一個大招。
“我真搞不懂你,明明閼伯劍莊的人都死於非命了,你居然還能開玩笑,也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