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人類奇異點
兩人的戰鬥上下翻飛，且移戰範圍極大，就好像兩道交錯的旋風。
但一直被壓着打，難免會有無法顧及的時刻。
高辛總算繞過了那面盾牌，擊中了忒彌斯的本體。
朱雀烈雲！
五百多萬噸的衝擊力，連帶一千噸TNT當量的高溫粒子云，高速衝擊忒彌斯的身軀。
忒彌斯硬抗這一擊，身體炸裂開，頭顱當場蒸發溶解。
他也想趁機使用力場，將高辛身上的人頭摘除，救出這些裁判。
可高辛，沒有給忒彌斯這個機會，一方面人頭都被外骨骼串聯，死死地勾住。
另一方面，高辛也展開了防護場，庇護住了裁判。
除非，忒彌斯暴力轟開防護場，但毫無疑問，他敢這麼做，高辛就一定會鬆開防護場，讓他淘汰。
“轟！”沒有辦法，忒彌斯遭受重擊，濺射出銀色鐵水，從天墜落。
他的身軀已經面目全非，如同熔爐中的扭曲蠟像，看起來都不成人形。
換成其他人，甚至是象級，剛纔那一下，可能都死了。
可是他不會這麼簡單死掉，甚至於都沒有失去意識。
身爲機器人，只要他還有一個智能模塊就不算死。至於身體，更是相當於自帶超速再生二階段，無論摧殘成什麼樣都可以戰鬥。
此刻的他，殘破身軀依舊緊握干鏚，閃電般預判式地擋住了高辛接下來的攻勢。
這讓高辛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機器人真的很強。
雖然身體行動速度是虎級，可是反應，或者說思維速度快到髮指。
自己出乎意料的出招角度，完全晃不過忒彌斯。
忒彌斯，是不可被預判的。很簡單，因爲一切攻擊，在出手的剎那，他就知曉力量速度落點，以及種種後續變化。
計算力快到恐怖。
他只存在於身體沒跟上的情況，不存在思維沒跟上的情況。
這樣一來，高辛的許多騙招虛招伎倆，就毫無意義，根本沒有必要使出了。
忒彌斯遭受重創，戰力不減，化解了高辛乘勝追擊的攻勢。
但從始至終都被壓着打，實在是太憋屈。
他說道：“你這傢伙，難道就沒有點驕傲嗎？難道不想堂堂正正，硬碰硬地戰勝我嗎？”
高辛淡淡道：“我是聽說，你看透了我，制定了針對我的必勝戰法，所以我默認自己硬碰硬是失利的。”
“既如此，我就轉變條件，給自己製造優勢，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說實話，如果你連這種情況都無法應對，我很失望。”
高辛的強，不僅僅是戰術層面，他的戰略也很強。
他爲什麼要老老實實地對決？誰規定的？
對此，忒彌斯沒有生氣，反而認可地笑道：“說得真好，你做得很對。”
“或者說，你總是做得很對，這是一種天賦麼？難道你也是……”
高辛問道：“也是什麼？”
忒彌斯笑道：“我要推翻對於你的全部理解了，重新制定你的戰鬥意識模型。”
“真有意思啊，我承認，我的確不能現在就淘汰，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那麼，這次是我輸了，你能不能先放過我？我想出線。”
他果斷認輸，絲毫也沒有驕傲。
太歲跟他來陰的，但他並不在意，他的器量必須要能承載一切人類的思維。
什麼陰招陽招，是人類的招數，他就得接受吸納。
高辛凝視着他，窮追猛打。
但是，也是一時拿不下。
理論上，他這樣一直打下去，勝利的機會很大，因爲對方被迫展露這麼大的破綻。
可是，高辛知道，真到了要淘汰忒彌斯的時候，他也別無選擇。
不可能用對方怕淘汰的方式，去讓對方淘汰。反正是淘汰，他絕對會把自己換掉。
到時候管他什麼裁判，直接火力全開，連自己帶裁判一起轟殺。
雖說結果不一定是這樣，但高辛必須考慮到忒彌斯有這樣的破壞力。
說實話，一交手，高辛就能確定，對方並沒有所羅門說的那樣‘完全看透自己’，至少現在沒有表現出來。
那麼高辛的第一目標，還是拿到S+裝備。
“有人說過，達成目的，就是勝利。”
“你將兩把武器給我，我可以放過你，讓你進入輪戰階段。”
聽到這話，忒彌斯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問題。”
“S+武器，你想要就拿去好了，這對我毫無意義。”
高辛聽到這話冷笑：“那你將武器丟下吧。”
忒彌斯笑了：“我丟下武器，你難道就會罷手嗎？”
無法強力還擊，他現在全靠兩件頂級裝備自保，要是沒了裝備，他很可能會被高辛擊敗。
當然，他也可以不顧一切地還擊，跟高辛梭哈。
可這樣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高辛淘汰，裁判死亡，而他也淘汰。
雙雙淘汰的結果，對他來說沒意義。
高辛反問道：“你猜我會不會罷手？”
忒彌斯說道：“你必然會趁機淘汰我的，你這傢伙，根本就不講武德。”
高辛平靜道：“你猜錯了，事實上我很想與你堂堂正正地一戰。”
“但前提是，我先要讓自己做到最好。”
忒彌斯一下子理解了：“先做好最完美的自己嗎？”
高辛說道：“是的，預選賽有預選賽的規則，輪戰有輪戰的規則。”
“輪戰中一對一，直到一方獲勝，彼此都可以傾盡全部的力量，而無須有任何顧慮，即便是死亡，主辦方也會在瞬間救下目標。”
“可是預選賽不同，在這裡，規則範圍內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我剛一落地，就遭遇了萬人圍攻。”
“不同的環境，就有不同的目標，不同的戰略。”
“所以我在預選賽的目標，就是變強，無論是你還是誰，都是完成這個目標的工具。”
“如果既能拿到全部的S+武器，又能讓你這樣的對手不必淘汰，進入輪戰，那其實就更好了。”
“全盛的身體，最好的裝備，以及越發熟練的諸多模組，這意味着在虎王大會的規則中，我將沒有辦法更強。”
“屆時，我會接受一切挑戰，因爲這樣的我，即便輸了，我也已經做到了最好，沒有需要後悔的地方。”
“我在輪戰所要做的，就是盡興二字而已。”
說到這，高辛再一次重創了忒彌斯。
兩人撞碎了一座土坡，升騰的塵浪，近乎音速地朝八方噴濺。
恐怖的熱熔物質，如火山噴發般從撞碎的地方沖霄。
閃電與氣彈在戰場上交錯，扭曲。
忒彌斯殘破的身軀，照樣能發出聲音：“在這裡淘汰我，並不是你的目標，而只是你的手段……”
“你是想說這個，對嗎？”
高辛笑道：“你不也一樣嗎？參賽與我一戰，不過是手段，而非目的。”
“你想要全方位地瞭解我，對嗎？”
忒彌斯說道：“是的，這次的任務是測試你和亞克。”
“建立最完整的所有人類的思維數據庫，是燃帝留給我們使徒的課題。”
“儘管我們已經收集了全部人類的數據，甚至能預知一個人的未來，推導出每一個人每一個時間單位會做的每一件事……但這依舊會出現意外。”
“總有些人，在某些時刻，會做出與模型預測不一樣的舉動。”
“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人錯，就會導致無數人錯，最終整個未來都不一樣了。”
高辛瞭然：“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不是錯，這是自由意志。”
“你們竟然妄圖算定所有人的命運？”
忒彌斯說道：“這怎麼能叫‘妄圖’呢？我們一次次推翻自己，一次次更新，一次次優化。”
“已經建立起極其完備的‘命運之雲’，幾乎可以預測所有人的未來。”
“幾乎？”高辛一笑。
忒彌斯也笑了：“是啊，幾乎，再怎麼幾乎，也終究不完備啊。”
“只要還有一個人產生相悖軌跡，所有人的軌跡都會被影響。”
“其實，出問題的，總是那麼幾個人，如同頑固的釘子戶，讓未來始終是不確定的。”
“而那些人，也是我們着重要攻克的對象……”
“結果他們還沒攻克呢，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那麼，你就是……013號了。”
高辛眼神一沉：“聽起來像是試驗品編號。”
忒彌斯平淡道：“也不用說得這麼難聽，我們已經放棄在實驗室環境中研究這些人。”
“因爲我們很早就發現這是毫無意義的，只有讓他們儘可能地在社會中，與自然交互，與衆生交互，才能收集到更多的數據，否則得到的東西都彷彿先射箭後畫靶一樣沒有意義。”
“所以早就將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放歸自然了。他們有的創建了極意軍，有的參加了海軍，有的在罪獄島，還有的依舊在社會中浮沉。”
“之後我們還陸續又發現了幾個，總之排下來的話，你是第十三個……人類的奇異點。”
高辛有些震驚，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有十三個嗎？
另外還有十二個暗邏輯者？使徒們將其稱爲人類奇異點？
有的創建了極意軍？那不就是滄月嗎？
滄月竟然原本是實驗室中的試驗品，是被特意放出去的。
“爲何不直接消滅掉這些奇異點？以絕對的力量將這些不確定因素抹去，剩下的人，你們不就完全掌控了嗎？”高辛問道。
忒彌斯錯愕剎那，哈哈大笑：“喂喂喂！你把我們當做什麼人了？”
“這可是命運疑雲，未接謎團啊，多麼珍貴的素材。”
“你們驗證了我們的模型是不完備的，不是最終的答案，這多是一件美事？”
“難道抹掉你們，就能證明我們掌握了真理？這難道不是在欺騙自己嗎？”
“得到那個終極模型纔是我們的目的，攻克你們的疑雲，只是手段。”
高辛瞭然，這些使徒是求道者。
他們不是爲了享有‘完美掌控所有人類的命運’這個結果，他們要的是能夠實現這一切的那個真理本身。
“是嗎？呵呵，也許這是永遠做不到的事，人類的命運本身就不可捉摸，未來始終是不確定的。”高辛說道。
忒彌斯則絲毫不受影響地說道：“不要用‘也許’來爲這個課題劃上一個句號……”
“這是多麼的感性與武斷，乃至於傲慢。”
“像這樣的‘也許’，我能說出一萬種。又能如何？”
“人類總是趨向於最省事的那個答案，因爲你們懶惰的基因，讓你們對於一切的答案，只求一個心安理得罷了。”
“唉，人類的文明早就走進了死衚衕，永遠得不到真理，甚至連影子都仰望不到。”
“你們只可到此，不可逾越了。”
他的聲音迴盪，充滿一種神性。
聞者皆動容，這是一種凌駕於人類之上的洞悉感。
他們有種很想反駁，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的自卑，乃至反而有種被陽光照射進角落讓他們無所遁形的感覺。
可就在下一秒，高辛一個朱雀烈雲，命中其本體，將他從天上擊落。
“轟！”
恢弘的衝擊，響徹天地。
忒彌斯撞進地下，就連那把巨盾，都因爲身體的炸裂而甩飛出去。
高辛的聲音響徹：“一面無法攻克人類的疑雲，一面說人類只可到此……”
“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的，到底是誰在武斷？”
“不要大發感慨了，我們還在交手呢，這會讓你取自人類的戰鬥人格，產生破綻。”
“……”忒彌斯沉默了。
“啊這……”觀戰衆人皆驚，剛纔還感覺這個忒彌斯像神靈似得，沒想到轉頭就被高辛打爆在地。
一下子神聖光環破裂。
不過也是，高辛與忒彌斯的激戰，由於後者不能還擊，因此也不能化解高辛所有的攻勢。
偶爾也會突然被擊中身體，傷得慘烈，之前也擊倒過不少次，只不過因爲他是機器人，所以這樣的傷他可以承受很多很多次。
這不過這次，剛好在忒彌斯如神靈般評價人類的時候。
而且似乎，機會更大了，以至於高辛竟然破天荒地打飛了他的盾牌。
忒彌斯失去盾牌，眼看高辛落下，他乾脆將另一把斧鉞，也直接丟開了。
“給你給你……太歲，你真是太會找機會了。”
“你說的沒錯，人類的戰鬥人格波動很大，太不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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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想看看，毫無波動，被我恆定在人類巔峰的戰鬥意識嗎？”
忒彌斯換了舒服的姿勢躺着，一副你看着辦的樣子。
由於裁判人頭的緣故，他從始至終也沒多大的戰意。
高辛俯視着大坑裡的他，隨後撿起扔過來的斧鉞，說道：“當然，我說話算話。”
“決戰見。”
他直接離開，去撿蹦飛的盾牌。
至此，所有S+級裝備，盡在高辛之手。
拿起了這些裝備，他也沒有興趣在預選賽與任何人交手了。
有裁判人頭當護身符，也沒人敢挑戰他。
他打算用最後的時間，盡心變強，做到自己的極致。
忒彌斯一笑地站起來，身體迅速修復：“決戰未必是我和你，想要挑戰我，你先贏009吧。”
“除了絕對的力量，我想不到可以戰勝亞克的辦法，也許你能給我提供靈感。”
高辛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原來亞克是009麼？十三個人類奇異點之一，難怪姜龍讓他小心，這定有奇異之處。
高辛頓時也對這個亞克產生了興趣，想知道他是否也擁有暗邏輯之心。
……
p.s：抱歉。有人說我更新越來越晚，推進有點慢，確實，有點惡性循環，今天就更一章，我調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