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邪看了看潯皇,沒有出聲。但是潯皇卻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而且依暗衛報上來的事情看來自家兒子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子,心中也不由一喜,臨近三十的兒子貌似終於開竅了,不再排斥女人了,與平常的父親沒有什麼不同,潯皇問了句,“那女孩子是個怎樣的人呢。”
“傾國傾城,絕世風華。”潯邪想着那一襲桃衣負手而立的女子,眼中滿是笑意,這個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樣的女子了,無論何時都給人一種全然的感覺。
潯皇看着自家兒子眼底那藏不住的笑意,臉色大好,心底不禁疑惑,那女子真的這麼好嗎?那次入宮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家注視,現在他還真的有些好奇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自己這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兒子這樣的在乎了。
潯邪看着潯皇那閃爍的眼睛,心下警鈴大作不由冷下了臉,“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她。”
“呵呵,不會不會。”潯皇馬上保證道,其實心下卻是在想一定要找個時候去看看是怎樣的女子。
“最好如此。”潯邪冷哼出聲,從椅子上起來,扯了扯衣襟,“很晚了,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等潯皇說話,便離開了大殿。
潯皇坐在大殿上看着消失在殿內的潯邪,臉色慢慢的淡了下來,眼中包含了太多的辛酸,邪兒,是父皇對不起你啊。
潯邪離開大殿之後便向着翎雀閣的方向走去,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過她了,早就想見她了,今晚再怎麼說也要去看看了。深冬寒雪又是呼呼的風聲,但是潯邪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只要一想到滄聽他便心中覺得暖意無比,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
可是在接近翎雀閣的時候他卻停住了腳步,因爲靠近翎雀閣的亭子裡站着一個人,那人看到他來像是預料之中似的,看着他道:“坐下喝點酒如何?”
潯邪笑了笑,爽快的走到亭中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真是很巧啊,這麼晚了,皇子還沒睡。”
荊木俞錚看了他一眼,將早已經放置好的兩個大碗裡倒滿了酒,說道:“不是巧,我是故意在這裡等你的。”
潯邪宛然道:“這樣啊。”端起酒喝了下去,一碗酒下肚頓時整個身體也跟着熱絡了起來,讚歎的說,“這酒不錯。”
荊木俞錚看了潯邪一眼,眼神沉了沉,看似隨意的道:“雪兒也說這酒好。”
“雪兒?”潯邪錯愕了一下,隨即想到他口裡的雪兒是誰,看着荊木俞錚的眼色變了變,笑道:“是嗎,原來本王和她這麼心有靈犀。”
荊木俞錚端着酒碗的手一頓,放下碗看着潯邪的眼睛頓時銳利起來,“潯邪,離她遠一點。”
“若是本王是你的話,絕不會說出如此冒昧的話,尤其是現在你正處於身處別人的地盤。”潯邪雙手環胸,語調悠長的說道。
“呵。”荊木俞錚輕笑出聲,“潯邪你別在這裡說這些,你知道我並不怕這個的。”眼神怒放着寒光,“我再說一次,離他遠一點,她是我的皇妃。”
“你的皇妃,你確定?”潯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帶着諷刺。
荊木俞錚瞳孔一縮,“你這話什麼意思。”
潯邪一直笑一直笑,良久之後才緩緩的啓脣,看着荊木俞錚,幽幽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她早已經是我的人了。”
“砰。”石桌上的酒碗頓時破裂,酒水四濺,濺在了兩人的身上,荊木俞錚雙眼已經寒得不能再寒,看着潯邪恨不得將他撕碎。心痛如刀絞,連骨頭都斷裂般的疼痛,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痛苦過,母妃死的時候沒這麼痛過,老麼麼死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痛過。
荊木俞錚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骨間都泛白了,他多麼想把眼前笑得張揚得意的臉給撕碎,但是他卻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沒有任何時候可以比得上現在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弱小,從來沒有比現在還要強烈的渴求自己變得強大。
潯邪深冷的看着隱忍着怒氣的荊木俞錚,眼中是嗜血的殘忍,“荊木俞錚,你鬥不過我,現在不行將來也不行。”
荊木俞錚竭力壓下心中滔天的怒氣,擡眼看着潯邪咬牙切齒,“潯邪,你別高興得太早,不要以爲沒人知道你的底,你今天這樣子騙她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那個時候你以爲她還會留在你的身邊?”
潯邪的臉驟然變色,看着荊木俞錚的雙眼如同獵豹一般的危險,“我不會讓她知道。”
“呵呵。”荊木俞錚可笑的看着他,“潯邪你的自負總有一天會讓你失去她的,我等着那一天。哈哈哈。”站起身來,荊木俞錚轉身離開了亭子,夜色裡那逝去的身影讓潯邪面目陰寒。荊木俞錚,看來想放過你也不行了。
深冬不僅意味着寒冷也同樣昭示着一年的即將結束。整個潯國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氣中,潯國過年的方式與南國並沒有多大的不同,掛燈籠剪綵紙,真的應了張燈結綵的那句話。年關將至,翎雀閣雖沒有其它宮那樣的熱鬧非凡,但是也在爲新年的到來籌備着,一張桌子上坐滿了人,扎的扎燈籠,剪的剪綵紙。
“弄月你看看是這樣剪的?”滄聽放下剪刀,將手中剛剪好的彩紙遞到弄月的面前問道。她從來沒有剪過這個,看弄月剪得好看也便跟着學了。
弄月放下手中的東西,將彩紙接了過來,細看之後不由眼睛一亮,“小姐剪得真好,這老鼠剪得真好看。”
旁邊的劉梗高扇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眼看過去那剪的圖案,真的剪得不錯。
“謝謝。”聽弄月這兒說,滄聽很是高興,第一次剪這個被誇獎了自然歡喜。
“你們弄完了沒有,弄完了我們就把裝飾上去怎麼樣。”滄聽詢問的看着她們。
“奴婢這邊好了。”
“屬下這邊也好了。”高扇和劉梗心滿意足的看着紮好的大紅燈籠。
滄聽笑了笑,讓他們將做好的東西裝飾上去,待弄好之後還別說原本略微冷清的翎雀閣增色不少,大紅的燈籠一掛滿是喜色,各種圖案的彩紙往窗戶上一貼還真的有過年的樣子。
“這讓我想起了在南國年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熱鬧。”看着眼前的裝飾,高扇臉上一片嚮往的神色。
“是啊。”劉梗贊同的點了點頭,在將軍府之前過年的時候他也依舊在江湖上奔走,到將軍府之後才知道什麼是過年,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喝酒吃飯,真的很高興。
滄聽看着懷念的高扇和劉梗,微微一笑,“不用擔心,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們就不用再在異國懷念這些了。
劉梗和高扇聞言相視一笑,是啊。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沒有幾天了。
“對了,俞錚呢?”滄聽突然想起什麼,出聲問道。貌似以一個月以來她都沒有見過他。
劉梗和高扇聞言互相看了看,神色都不太自然,滄聽看出了端倪,臉色沉了沉,“怎麼了?”
劉梗瞄了眼高扇,示意他來說,高扇深深地嘆了口氣,“皇子和鐵小姐出去了。”不知道爲何明明之前皇子不怎麼搭理鐵雨柔,可是最近不知道爲什麼兩人走得很近。
“雨柔?”滄聽斂了斂眉,說道鐵雨柔滄聽心中便覺得有些不安,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日子雨柔似乎在逃避她,也不再那麼頻繁的來翎雀閣了,就算是偶爾在宮中遇見了剛想問候,對方卻只是淡淡的應了聲便匆匆的離開了。
“唉,看來這翎雀閣也很熱鬧嘛。”低沉的聲音將滄聽拉回了思緒,轉過身看着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一羣人,滄聽微微的驚訝了下,“太子?”
潯燁挑了挑眉,“怎麼,不認識了?”
“哪裡,只不過有些意外而已。”滄聽淡淡的一笑,對劉梗和高扇道:“這是潯國太子。”
兩人點了點頭屈膝半跪,“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潯燁看了眼他們,轉而看向滄聽,“皇妃不請我進去坐坐?”
“太子請。”
房間內,滄聽和潯燁相視而坐,潯燁拿起茶杯喝茶的時候看了看滄聽,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忍得住,都過了半刻鐘了她硬是沒有出過聲,將茶杯放在桌上,這才說道:“皇妃可知道本殿爲何而來。”
“爲何而來?”滄聽笑看着他。
潯燁眼神幽深,“父皇讓本殿來邀請皇子和皇妃參加後日的宮宴。”
滄聽錯愕了一下,繼而一笑,“榮幸之至。”
“你難道沒什麼想說的?”潯燁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就這麼一句話嗎。
滄聽淡然一笑,“太子殿下想我說什麼?還請告知。”
這下輪到潯燁愣了,看着滄聽含笑的眼睛突然笑了起來,“哈哈,你還真的是很特別啊。”
“我可以當做是太子殿下對我的誇獎嗎?”滄聽笑看看着他,這個男人其實並不壞吧。
“當然可以。”潯燁爽朗的一笑,片刻之後看着滄聽眼睛又深邃了些,“皇妃對我七弟有什麼看法?”
滄聽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但看他眼睛澄明,似乎只是想知道她的想法而已,啓脣道:“無論在他人眼中他是如何,在我眼中他只是我的男人而已。”
潯燁沒料到她竟然這麼大方的對着他說了出來,看着她沉聲道:“看來你還真的愛上他了。”可是那個冰冷的七弟是否也愛着你呢。
滄聽看着他微笑的搖了搖頭,潯燁有些不解,“難道不是如此?”
滄聽輕輕一笑,在潯燁的注視下緩緩說道:“我不知道對他是不是愛,但是至今爲止他卻是第二個進入我心中的男人。”
“第二個?”潯燁詢問的看向她,難道說七弟還有情敵。
滄聽宛然一笑,沒有回答,第一個男人自是將軍府那個如風如玉的男人,第一個讓她敞開心接近的人。
“太子還有什麼事情?”滄聽看着一直看着自己的潯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