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聽正被兩個殺手糾纏,猛然間聽到潯邪的吼聲,擡頭便看見一個殺手提刀就像他砍去,眼神頓時冷冽起來,手下再不留情,兩掌同發將殺手擊退在地。然後長袖一掀,一條紅綢便如映射一般圈住了潯邪的腰身,千鈞一髮之刻將潯邪拉離了殺手的刀下。
殺手只見眼前紅紗一晃,潯邪便不再眼前,轉過身看着正扶着潯邪,雙眼冷如寒冰的滄聽,眼中閃過詫異,“爲什麼你沒有事?”
滄聽輕笑出聲,“小小的青巖之毒,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叫嚷。”然後補充道:“不過你們幽冥教也還算有些本事,連毒蠱的毒都能有。”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殺手輕蔑的說起毒谷,心下不由一驚,沉聲道,“報上名來。”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滄聽說完面色一寒,看向殺手,“回去告訴你們教主,這潯邪的命暫時本小姐定了,若有異議自去無情坡找北沙。”說完扶着早已昏迷的潯邪閃身離開了。
殺手一臉陰鬱的看着飛身離開的兩人,捏着刀靶的手不由緊了又緊,側目望見地上躺着的橫七豎八的同門,心中怒火更甚。今日真是陰溝裡翻了船,本來潯邪是必死無疑的,卻沒想到他身邊竟有如此厲害之人。
滄聽扶着潯邪終於到了馬車停靠的地方,坐在馬車上一聲黑衣的安毅見此慌亂的跳下了馬車,“滄小姐,這是,王爺怎麼了?”
將昏迷的潯邪交給了安毅,滄聽氣息有些不穩,“此事後議,先離開這裡再說,此地不可久留。”說完還不忘看了看四周,雖說她解決了那些殺手,但是難保不會再來一批。
安毅也似乎猜到了他們遇到了什麼情況,點了點頭扶着潯邪上了馬車駛向南郊潯邪的王府。
潯邪十三歲就離宮居住在南郊的府邸,由於滄聽告訴安毅,潯邪受傷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安毅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只是偷偷的叫來了王爺府的老管家福伯。
看着面前目光如炬,精神矍鑠的老人,滄聽將目光看向了安毅。安毅見她如此,明白她心中在想什麼,道:“福伯自小跟誰王爺,是可靠之人。”
滄聽點了點頭,這纔看向老人,“福伯,您好,小女子滄聽。”
福伯自進來便打量着滄聽,見她舉止有禮、雖紗巾遮面但是眼神明淨如泉,心中早已放下戒備,朝滄聽拱了拱手,“小姐,不知我家王爺現在情況如何?”擔憂的看向躺在牀上,眉間烏色的潯邪。
“福伯不用擔心。”滄聽看了看潯邪,“就算閻王要他死,也要看我肯不肯。”這青巖雖然被江湖人成爲奪命煙,但是在她看來也不外如是。
見滄聽眉宇舒展,眼中平靜無波,心知她所言非虛,輕聲道:“那就多謝小姐了,如有差遣的地方小姐請儘管吩咐。”
滄聽點了點頭,“等會兒我會給他施針,這段時間還望福伯幫我辦件事情。”
“小姐吩咐便是。”
“這鐵家小姐和一個男子與王爺和我一起參加狼節,但是途中走散了,還望福伯派些人尋找,將他們帶回王府。”滄聽心中對荊木俞錚還是擔心得緊,他如今學未所成,而且雨柔雖說會些拳腳,但是若真遇上高手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如今之計找到他們更爲重要。
福伯聞言,立馬便下去派人了。房間裡只剩下滄聽和安毅,看潯邪眉頭的烏色越加的濃郁,滄聽向身後站着的安毅說道:“安毅,將你家王爺的上衣去掉。”
安毅頓了一下,依言上前將潯邪整個上衣去掉,然後潯邪整個上身便赤裸着,寬闊精壯的胸膛暴露在滄聽的眼前,安毅看了看滄聽只見她面色如常,毫無羞怯之意,心下微微有些詫異。
滄聽見潯邪上衣已被退去,將手探向自己的懷中拿出小小的布包,然後展開,接着一排排閃着銀光的針便出現在安毅的眼中。她不急不緩的抽出第二排的長針,然後將其插入了潯邪的胸膛的穴位之中,安毅有些驚懼的看着那一根根的針沒入潯邪的身體裡,只覺得腳底發麻,連背脊骨都僵硬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安毅覺得很久了的時候,滄聽又慢慢的將銀針取了下來,然後一一的插入布包之中,“安毅,叫人提熱水來,然後將王爺放於熱水之中,記住每隔半柱香的時間更換一次熱水,直到天亮的時候。”
安毅仔細的聽完滄聽的囑咐,然後離開房間叫人準備去了。待安毅離開,滄聽頓時身體整個癱軟趴在了牀沿,額頭隱有汗滴冒出,“果然是沒施針太久了,竟然這麼幾針就虛軟至此。”
昏昏沉沉間,感覺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滄聽緩緩的睜開眼,看着面前的人,“怎麼了福伯,是不是潯邪出事了,我去看看。”說完就要起身。
福伯一聽她叫王爺的名字有剎那的驚訝,隨即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看着站起身的滄聽笑道:“不是,王爺很好,安毅會照顧好王爺的。”
“那福伯找我何事?”疑惑的看向他。
福伯抿了抿鬍鬚,笑道:“老身看小姐有些累乏,所以安排了客房請小姐前去休息。”
滄聽看着一臉慈祥的福伯,那眼中的關心讓她覺得心中一片柔軟,微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多謝福伯了。”說實話,她是真的很累了。
跟隨着丫鬟來到了福伯所說的房間,她仔細的看了看整個房間,佈置的清淡雅緻,窗臺邊還有一盆墨竹,看着這些她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丫鬟看着滄聽眼裡的笑意,道:“小姐,奴婢名叫弄月,若是小姐有什麼吩咐的話儘管叫奴婢便是。”
滄聽看着面前乖巧嬌俏的女孩子,笑着問道:“你叫弄月,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的弄月嗎?”
“是啊是啊。”弄月一聽,眼睛頓時一亮,激動地看着滄聽,“小姐知道這句詩嗎?這是奴婢的爹爹給取的名呢。”說道自己的爹,弄月更是激動起來。
看着這般模樣的弄月,滄聽不由輕笑出聲,看着弄月道:“當然知道,這是很有名的詩句,你的爹爹給你取這個名字取得很好。”想必這丫頭的爹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
“恩恩。”弄月激動的點頭,“奴婢的爹爹是我們那裡少有的舉人,鄉里的有些家書的,撰寫什麼文字的都會找爹爹的。”一臉崇拜的樣子,“不過……”之前的笑意漸漸的消失,小臉整個垮了下來。
“不過什麼呢?”看着她略顯悲傷的神色,滄聽心中也不由跟着緊了起來。
“不過後來爹爹死了,然後奴婢就被福伯帶回了府裡了。”說到福伯,弄月的眼裡滿是感激之色,“福伯看奴婢孤苦無依,便讓我來到王府當丫鬟,從此不用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她真的好感謝好感謝福伯,以後一定好好報答福伯,孝順福伯,弄月心中這樣想。
這丫頭心中的所思所想皆表現在面上,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這王府待下來的,恐怕福伯暗地裡幫了她不少,滄聽看着她道:“弄月,晚上不用守着,你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早點來服侍便可以了。”
啊。不用守夜嗎?弄月驚訝的看着滄聽,這王府裡的主子哪個不是整夜裡守着的,眼前這個小姐叫她不用守着嗎?天,該怎麼辦,於理不合啊。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習慣這樣了,你下去吧。”稍稍揣摩便猜到了弄月心裡正在爲了什麼而不安,滄聽笑着安撫。
“咦,小姐你怎麼知道奴婢在想些什麼。”弄月一聽滄聽的話,頓時又驚訝的看着她。明明記得自己沒說出來的啊。
滄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下去吧,明天一早上來侍候。”
“哦,那小姐早些休息,奴婢明天一早在門外等候。”說完退出了房間,還不忘將門給帶上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滄聽這才向着裡間走去,她實在乏得很,很想上牀去躺一會兒。
夜色濃郁,渾濁不堪,幽冥教的教壇內,一黑衣人坐在高堂上靜靜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臉上一片冷意。
“這麼多人去,就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你是不是該向本座交代下是怎麼回事?”冷冷的聲音在冰冷的暗室裡回想起來,讓周圍的人脊背發寒。
跪在地上的人一聽頓時身體微顫起來,聲音也微顫起來,“啓稟主上,本來屬下已經佈置得很妥當了,而且也要得手了,但是卻沒有料到那潯邪身邊居然潛藏着高手,我們”。
話還沒說完,堂上的黑衣人便碰的一掌擊在了寶座上的手把上,冷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辦事不利,還敢狡辯。”
“沒有,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啊教主,那個女人真的很厲害,就連中了青巖還能使用輕功帶着潯邪離開。”跪在地上的人見黑衣人發怒,心中不由一寒,急切的說道。
“越說越離譜,這青巖乃毒蠱之毒,中者必功力全失,一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怎麼可能還能夠運用輕功離開,你竟然膽敢欺騙本座,嗯?”黑衣人眼神如寒的射向跪在地上的人,“來人,給我拉去蛇窟。”
黑衣人話一落便有兩人從暗處走來,就將地上的人提了起來,地上的人一聽,頓時雙目圓睜驚恐不已,“主上,屬下真的沒有說謊,那個女人還說讓屬下告訴主上,潯邪的命她暫時定了,若是你有異議的話就叫你去無情坡找北沙。”
“慢着。”黑衣人揚了揚手,猛然轉過身眼光銳利的看着地上的人,“你剛剛說找誰?”
地上的人一愣,顫顫的說道:“無情坡,找北沙。”
黑衣人眼神暮的變得幽深,不由斂眉沉思起來,無情坡嗎?那不是已經絕跡近乎百年了嗎?怎麼會突然又有人提起嗎?難道是有人故意借名虛張聲勢,不不不,黑衣人又立馬否定了,這無情坡是江湖中人閉口不言的禁忌,絕對不會有人膽敢胡口亂說的,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衣人突然面色微白,轉身道:“傳令下去,刺殺潯邪之事就此作罷,以後休要再提。”
周圍的人看着教主眉目緊蹙,眼中憂色不已,心中雖然奇怪,但是也猜到此事定是事關幽冥教生死存亡的大事,只得領命。
“教主,爲何聽到無情破便憂慮至此呢?”待暗室裡的人退下之後,一個穿着灰色素衣的男子從暗處來到黑衣人的身邊,疑惑的問道。
“本座不能不怕啊。”黑衣人長嘆一聲,看向灰衣男子,“軍師可知這無情坡爲何是江湖之中的禁忌?”
灰衣人搖了搖頭,“還望教主告知。”
黑衣人眼神看向那牆上的火把,眼神變得迷惘起來,“百年前,無情坡是一對夫妻的隱世居住的谷落,那男子是當時人人稱頌的溫潤王爺,性格溫和,被衆多女子說愛慕,但是他卻惟獨喜歡上了一個相貌平平的無鹽女,那女子便是無情坡最初的主人,本是兩情相悅,但是那當時郡主同樣愛慕那位王爺,便散佈謠言說那女子是異界妖女,迷惑王爺,然後就派兵和率領一衆江湖中人前往無情坡,去時意氣風發,哪知……”
“什麼?”灰衣男子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