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滄聽腳尖輕點,整個人如輕柔的柳絮一般,纖長的身子在空中一個迴轉,再見時人已經落在了馬背上。手迅速的抓住繮繩,腳下更是用力的攀住馬鞍。馬被突然的抓住,似乎也甚是惱怒,馬蹄不斷的飛舞,一下沒一下的跳動,衆人看着那桃紅色的身影在馬背上不斷的顛簸,都屏氣凝神怕一呼吸會讓那馬更加的瘋狂以致傷了那個桃紅色的女子。
“小姐。”劉梗飛身來到瘋馬身旁,心急的想要上前,可是卻無法接近,不免焦急的看向滄聽。
“退下。”看見劉梗想要上前,滄聽立刻呵斥道。
凌厲的聲音讓劉梗一驚,看着滄聽眼裡濃烈的警告,心中一緊仍是退到了一邊的安全地帶,但是視線依舊停留在那馬背上的人身上。
這馬竟然如此躁動不安,看樣子是無法輕易馴服的,想到這裡她眼中一寒,一隻手鬆開了繮繩,然後手掌緊閉,氣運丹田一掌便打在了馬腹上。只聽瘋馬前蹄凌空而起,馬頭高昂,一陣淒厲的嘶鳴之後便猛地向地上倒去。就在此時,滄聽如飛鳥一般雙臂微張,輕盈的從馬背上飛起落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荊木逾錚看着終於安全的站在地上的女子,心中的大算是落下了,但是眼中仍然閃過一抹擔心。
滄聽輕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轉向那倒地的馬上,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這件事有蹊蹺。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畜生竟然突地發起狂來,大人饒命啊。”
叩頭求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滄聽轉身看着後方,然後慢慢的走了上去。
“衝撞官轎,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這要是出了事情,你九條命都賠不起。”凌天冷着臉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個矮個頭的商販,他奉命前來迎接南國的人,這要是出了差錯他就真的命都保不住了。朝身邊的手下遞了個眼色,“快,給我拉下去送到大牢裡。”
被士兩個士兵粗魯的駕住,商販頓時嚇得雙腿打顫,淒厲的喊道:“大人,饒命,饒命啊。”
“拉走,拉走。”凌天眉頭微皺,命令手下道。
“凌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清脆的聲音傳來,凌天一怔偏過頭看着走來的滄聽,眼中閃過一抹驚豔還帶着絲絲的佩服,剛剛她馴服馬的一幕是那麼的驚心動魄,潯國人崇尚武力,對武力高強的人向來崇敬。雖然不知道這個陪同十七皇子一起來的人的身份,但是依然尊敬。
“皇妃。”語氣裡帶着恭敬,看向地上的商販說道:“這個人不能輕饒,在大街上販賣瘋馬,衝撞官轎,罪不可恕。”說完眼中不免閃過陰狠。
“皇妃饒命饒命,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商販似乎也察覺到凌天對於滄聽的恭敬,不由向着她求救,“我也不知道平時溫順的馬爲什麼會突然發狂啊。”
滄聽看了一眼商販,將視線轉向身邊的凌天,“凌將軍,不知者無罪,我看他也是無心之失,就饒了他這回吧。”這件事情來的蹊蹺,本就不是他一個小小商販的錯。
凌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爲難,看着滄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商販道:“竟然皇妃爲你求情,那麼本將軍這次便饒了你這一回,若有下次定不輕饒。”看向自己的手下,“放了他。”
商販被放開後,他立馬感激的朝着滄聽叩頭道歉,臉上是一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看着驚慌的離開的商販,滄聽向着凌天點了點頭,正要離開之際突然一道暗啞的聲音卻傳來了,讓她的步子停留在了原地。
“凌將軍,這是上演的什麼戲碼啊。”一襲火紅色的紅衣悄然出現在視線之中,凌天身體一顫,猛地擡起頭,看到酒樓門口的男子,神色一變,立刻跪了下來,“參見七王爺。”
七王爺嗎?滄聽聞言心下一頓,猛地轉身,衣襬翩飛,入眼是一片如火般豔麗的錦衣,世上竟有人將俗不可耐的大紅色穿得這般妖嬈,這就是潯國七王爺潯邪嗎,她的眼裡不由閃過一絲驚豔。
潯邪擺動作衣襟,從酒樓慢慢的來到凌天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凌天,眼中笑意不減,“凌將軍啊,弄出這麼大動靜,你想怎麼樣呢?”
“驚擾了王爺,末將知罪。”凌天一聽,頭又低了下去,看樣子十分的驚恐,滄聽竟然從他的聲音中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她有些疑惑的看向紅衣似血的潯邪,眼中帶着探究。
潯邪見到凌天如此的模樣,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雙手環胸的看着他,“凌將軍這話何意呢,本王可沒有資格治你的罪。”
淡淡的聲音讓凌天整個人都入贅冰窖,聲音開始變得顫抖,“末將惶恐。”
“惶恐?”潯邪輕笑了一下,良久之後緩緩地說道:“起來吧。”
“謝王爺。”凌天一聽如臨大赦,心中頓時一鬆,緩緩地站起身來,期間還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位是?”正當滄聽心中暗暗思索的時候,潯邪將視線不由得放在了她的身上,仍是一副笑意的模樣。
凌天聽此一怔,隨後介紹道:“啓稟王爺,這是南國的十七皇子妃。”
“參見王爺。”滄聽委屈腿坐着這個時代特有的禮節說道。
潯邪男子看着滄聽,眼神幽深,旁邊的凌天見此不禁爲滄聽捏了一把汗,而身爲當事人的滄聽似乎沒有什麼表情她淡淡的看着紅衣男子與他對視,不迴避也不怯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麼一句詩突然在潯邪的腦海裡閃過,一襲桃紅色的衣衫加在她纖柔的身體之上,衣袂翩翩,好不歡好。眉如遠黛,眼如流波,在面紗之下更顯楚楚動人,好一個妙人啊。
“小姐好俊的功夫啊。”微笑的看着滄聽,潯邪不由得讚歎道。如此纖弱的人兒竟然可與烈馬相博,當真是讓他驚奇不已。
潯邪的話看似讚賞,眼裡也盛滿了笑意,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滄聽僅是莞爾一笑,“王爺謬讚了。”心中暗付,這個七王爺決計不是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
“呵呵,謬讚了嗎?小姐還真是謙虛。”不驕不躁,看見他的最初除了一絲驚豔之外竟沒有半點的癡迷之色,什麼時候他的風采竟然低到這種程度了呢。
滄聽微不可聞的一笑,淡淡的看着他,並不作聲。
凌天站在一旁,看着相對無言的兩人,眼皮直跳,心中思慮許久,然後看着潯邪道:“王爺,現在時辰不早了,末將還要帶領十七皇子回宮面聖,你看。”擡頭看了看潯邪,眼中有着爲難。
“本王有攔着你嗎?”潯邪笑看着凌天,語氣有些不善。
凌天一愣,心知七王爺是應了他的話,彎腰道:“謝王爺。”轉頭看向一旁的滄聽,“小姐,請移步,別耽擱了時辰。”
滄聽點了點頭,朝着潯邪微躬身道:“小女子告退。”然後隨着凌天走向了馬車的方向。
潯邪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掀起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意,微眯的桃花眼更顯嫵媚動人。手指摩挲着下顎,眼中若有所思。渾然天成的媚態讓周遭的人無不恍了眼。
“七哥,七哥。”一青衣男子站在酒樓的門口,張望的向四周看,待瞟見街道上的那抹紅色的身影時頓時一喜,急忙的跑了上去。“七哥,你怎麼就不等等我呢,自個兒就走了。”青衣男子喘着粗氣,嗔怪的看着紅衣男子。七哥也真是的,說走就走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身上又沒帶錢,要不是擡出了王爺的身份,他現如今還被扣在酒樓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