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如何?噁心?”尉爵夜笑道,滄雲聽到那句噁心,臉色頓時一白,果然,他的感情是不被人接受的。正當他這樣想着的時候,誰知道尉爵夜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震驚不已,“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姐弟相戀是違背倫理的事情,但是其實那至少從優生學的角度考慮,在我看來即使是姐弟戀,只要雙方都愛着對方,那麼又何必在乎世人的眼光呢。
這樣大膽又超乎常人的想法讓滄雲驚訝不已,那些話在腦子裡嗡嗡作響,他臉露奇怪的看了一眼尉爵夜,“你的想法還真是奇怪。”
“奇怪不奇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尉爵夜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有些事藏在心裡,對方是永遠不會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告訴她?”滄雲完全不解了,“爲什麼?”哪有男人讓其他的男人向自己的女人告別的,還是說他就那樣的自信,自信她對他的感情,非他不可。
尉爵夜當然知道滄雲在想些什麼,含笑的說道:“你不用懷疑我的目的,我也有私心,我只是想要你死心而已。”
“你就這麼自信,若對方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人呢?”滄雲眼神幽深的看着他。
“若是別人的話,我定不會讓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尉爵夜的眼裡帶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滄雲卻知道這笑意多少,那麼殺意便是多少。滄雲不由得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一襲白衣溫暖如玉,帶着一股子謫仙的味道,但是骨子裡卻是別樣的狠戾,他不禁心想,她知道這個人的本性嗎?
“筱筱的事情還望暫時保密。”尉爵夜睨視了滄雲一眼,一襲白衣飄然而過。此事,必須讓她知道。
“筱筱,你餓不餓呢,我讓人去給你煮點好吃的你看好不好呢?”朔風一雙小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雙小小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牀上的人兒。他們才半年多未見,她就消瘦成這個模樣了,讓他心疼的緊。
筱筱看見朔風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一暖,衝她露齒一笑,反抓住他的手,在他驚訝的目光下,纖細的手指在他的手心寫下了一個字,然後擡頭望向他。
“紙?”朔風出聲問道。
筱筱見他感受得到,眼中一喜,低下頭又在他的手心寫下一字。
“筆,對不對呢?”朔風看向她,“你是想要紙和筆是嗎?”
筱筱迅速的點了點頭,以表示他說得對。
朔風見此,眉毛一揚不由得意起來,他和她還是很心有靈犀的嘛。拍了拍筱筱的手道:“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來。”說完便跳下了牀跑到外間的書桌邊拿了一張白紙和狼嚎毛筆。
“筱筱,你想說什麼便寫下來就是。”朔風笑笑的看着她。
筱筱接過朔風手裡的紙和筆,便開始在上面寫着,她身子還很虛弱,手臂軟弱無力,寫得很是吃力,一盞茶之後她才停下了筆。擡眼看向朔風,眼中帶着一絲他無法看清的恐懼和害怕。
朔風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展開一看,瞳孔猛縮,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朔風看着紙上的內容,不由擡頭看向筱筱,“我爹?”
筱筱點了點頭,拿過紙拿着筆再寫下了一個字。
朔風看着上面的找字,似乎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你是說找我爹?”
筱筱咧開一個笑顏,表示朔風他猜對了。
“他現在就在錦都的使臣驛站裡,不用急,等會兒我就去找他。”朔風將她按倒在牀上,小心的爲她捏好被角,“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現在呢就好好睡一覺,等醒了,我保證你見到他。”
筱筱這一個月來被關在地牢裡,看着自己的祖母因爲忍受不住地牢的寒氣而死去,又看着曾經照顧自己的丫鬟小廝被折磨致死,心中受到了巨大的煎熬,沒過一會兒便睡着了。
朔風看着那略顯蒼白的睡顏,眼神變得幽冷起來,哪裡像是個六歲大的孩童。愛憐的看了一眼牀上的人,轉身離開了。
“靈泉,你看看本宮這個繡得如何呢?”蘭薇宮裡,滄聽將自己繡好的一條髮帶遞給也正埋頭繡東西的靈泉面前。
靈泉接過來一看,眼中頓時一亮,看着髮帶上上面栩栩如生的寒竹,心中滿是佩服,“娘娘的繡工真是太好了,怕是宮中繡工坊的那些人看了也是自嘆不如的。娘娘您真的是才學了兩天?”她真的懷疑這麼好的繡工,真的是才學兩天就能達到的水準嗎?
“你不是看着我拿針線請教你的嗎?”滄聽反問道,拿過髮帶看了下,覺得並不是很好啊,有些懷疑的看向靈泉,“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
“當然了娘娘。”靈泉看她不相信,於是解釋道:“一般來說這繡工可是要月餘才能練成基本的,繡工坊的那些繡娘們哪個不是有五年以上繡工的,更何況在髮帶這樣小的錦緞上繡花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娘娘你繡得真的很好,就像真的一樣。”
可不是她靈泉諂媚主人,而是真的是很好啊!
“對了,娘娘,你繡這個髮帶給誰呢,是皇上?”靈泉看着那青色的精緻錦緞髮帶,不由問道。心想,娘娘終於想通了,開始對皇上好了嗎?其實她一直覺得娘娘的性子太淡,總是不爭寵,雖然皇上現在很寵娘娘,但是皇宮是個什麼地方,女人最多的地方,保不定皇上哪天就對娘娘這冷淡的性子失了耐心,喜歡上其他女人了。現在娘娘開始知道討好皇上了,她的心裡自是高興的。
正在靈泉高興的時候,哪知道滄聽卻搖頭,頓時靈泉便向爽打了的茄子頓時蔫了。她有些不信的問道:“怎麼可能,這一看便是男子的髮帶,這不是送給皇上的還能是送給誰的呢?”
滄聽聞言,淡笑不語,並沒有承認。但是靈泉卻是認爲這一定是送給皇上的,到了很久以後當看到那個她見了便心跳的男人時,她才知道這髮帶的所有者是誰。
尉爵夜離開將軍府之後便往皇宮的方向而去,他也想過不把筱筱的事情告訴她,怕她失去冷靜後便跑到潯國去救人。但是又想到她如此的疼愛筱筱和在乎潯嫣,又覺得不該隱瞞,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她。
摩挲着手中髮帶的滄聽手上的動作一頓,擡起頭來笑着對靈泉道:“靈泉,我有些累了,想小睡一會兒,你出去告訴其他人不要來打擾我。”
“嗯,那好,奴婢出去了。”想到這幾天娘娘一直忙着繡髮帶的事情,定是累着了,於是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手將門拉上了。
待聽到靈泉的腳步聲離開之後,滄聽才慢慢的轉向內間的簾幕後面,含笑道:“你可以出來了。”
她的話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簾幕後面走了出來,尉爵夜轉了轉手中的長笛,笑得如仙人般,凝望着她,“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呢?難道說你已經恢復了武功?”
“怎麼可能呢,我的身體不能夠修煉武功,知道你來了是因爲聞到了你身上的氣息。”
“氣息?”尉爵夜擡起衣袖,輕嗅了下,看向她,“沒有啊。”
滄聽看見他如此,嘴角輕揚,緩緩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看着他那琉璃般的眸子道:“這是隻有我才能嗅到的氣息,淡淡的翠竹般的氣息。”他的清冷,他的淡泊真的是如那深山的寒竹一般。
“呵呵,原來如此。”尉爵夜心中柔軟不已,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中是化不開的濃情,“且聽,能夠觸摸到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奈何橋上無盡的守候,換來這一生的相守,值得……
滄聽聞言笑顏如花,“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呢?”尉爵夜劍眉一挑,感興趣的道。
滄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條青色的錦緞,遞到他的面前,“前幾日見宮裡的丫頭繡東西,我便也捉摸着試試,你看看怎麼樣,若是覺得不好,不要也罷。”
尉爵夜從她的手中接過青色的髮帶,手掌在那髮帶上的寒竹上劃過,看着那精緻的圖案,心中波濤洶涌,眼中醞釀着別樣的氣息,擡起頭眼神幽深的看着面前的人,竟然難以張口。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不好呢?”滄聽看他的表情,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他不喜歡呢,“那就丟”了吧,話還未說完便猛然被一個寬大的懷抱給劫持了。
她驚訝的擡頭看向上方的男人,眼裡帶着一絲疑惑。
“且聽,你到底想讓我多愛你呢!”沙啞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的魅惑,尉爵夜心情激動得難以平靜下來。她是御音族的主母,從小到大備受寵愛,哪裡想過要討別人的歡心呢,從未動過針線,卻可以花費幾天的時間給他繡一個髮帶,這讓他怎麼不激動心悅呢。
滄聽終於知道了,原來他並不是不喜歡那條髮帶,反而是太喜歡了,所以纔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她笑了笑,凝望着她深情的眼眸道:“你的愛已經足夠我感受了,再多的話,怕是要欠下下一生了。”
“下一生?”尉爵夜呢喃出聲,突然眉目微揚,難以言喻的愉悅,“甚好,這條髮帶便是你許我下一生的姻緣紅繩。”
“你說什麼,小九出事了?”滄聽聞言一時大震,止不住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尉爵夜慌忙攬住她,以免她栽倒。
滄聽反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聲音急切的道:“現在怎麼樣了,小九會不會出事,到底是誰抓了他們?”
尉爵夜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溫聲安慰,“你先冷靜下來,你一時這麼多問題,讓我改先回答哪個呢。”他知道潯嫣對她的重要性,對於不重要的人她向來不在乎,但是對於在乎的人卻是絕對的放在心裡的。
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尉爵夜這才慢慢的到來,“我已經凱斯去潯國查探去了,情況如何,等他回來便知。至於到底是誰抓了他們,我想定然也與追殺潯國太子的那幫人有關。”
滄聽一聽他竟然派了凱斯親自去,擡頭望向他,“凱斯是你的貼身侍衛,你派他去,那你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