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形,是有人專門想整唐如龍,所謂的護校隊,也只不過是一羣吃裡扒外的東西,唐如龍現在孤立無援。
大寶還沒弄清楚現在什麼狀況。
“是人都會怕死,”唐如龍捏緊拳頭,“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叫來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尊重你們的選擇,但在你們選擇之前,請你們想好你們的身份,你們是護校隊的人,做人可不能忘本。”
唐如龍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實際上是針對護校隊的那四個傢伙,剛纔還一起喝酒來着,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這會兒就站在別人的隊伍裡了。
“痿哥,這神馬情況?”大寶跟楊威兩人站在一起,並沒有要幫助唐如龍的意思。
楊威還沒來得及回覆大寶問話,護校隊那些傢伙也還沒說話,大寶先開口的同時,手裡拿着武器的那些傢伙就不服氣了,頤指氣使指着大寶三人說:“這事沒你三啥事,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帶頭這人長得還像個打手,但跟着他的幾個人,雖然手中都有武器棍子,但看起來都是學生模樣,想必也就是來裝裝樣子。
聽到帶頭的那麼囂張,大寶剛纔又喝了二兩老白乾,這時候正想發泄的時候,身子一動就準備挽袖口。
但他喝酒要發瘋,楊威跟二胖可是清醒得很,一人一條手臂把他揪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楊威拉着大寶胳臂就走,“咱們走!”
這情形其實已經很明顯,那夥人說了沒他們干係,那就說明他們早就知道誰是唐如龍,剛纔的前戲都是做作,他們的目的,只是唐如龍。
大寶怒氣還沒被逼上來,已經被楊威跟二胖拽走。
他們走他們的,唐如龍可沒打算要走,有人要針對他,他不知道針對他的人是誰,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他什麼都不怕。
“來啊……”唐如龍怒吼一聲,捏緊拳頭的同時青經暴起。蓄着長髮的他此時像一頭雄獅在發狂,欲把所有的怒氣爆發出來。
十多個人圍攻他一個,好比張翼德在長阪坡怒吼一聲嚇死一員大將。護校隊的人貪生怕死背叛他,所以心裡愧對他,他的一聲怒吼殺氣太強烈,中間一個膽小的沒有把持住,捏着的一個酒瓶子就打了出去。
打出去的時候雙手還在顫抖,方向剛好就是唐如龍眉心。
面對這賊尖一擊,唐如龍並沒有閃躲,而是硬着頭皮活生生捱了一瓶子。
他憋着一股氣本來就是要挨這一瓶子,所以腦袋瓜在這個時候硬的像塊鐵皮,瓶子砸上去“咣噹”一聲碎成了渣,玻璃渣落了一地的同時,裡面的酒水從破碎的酒瓶子裡面飛灑出來,從他頭髮上開始溼下來。
“這是報答你們今晚上幫我的,從此以後就像這酒瓶子一樣,玉碎瓦不全!”
這是唐如龍最後的發言。
他不是一個囉嗦的男人,說好了的什麼事情,說幹就幹,這次也好不列外,最後一個字剛吐出來,雙腳後跟就蹦了出去。
憑着膽量和勇氣,他朝着十多個人衝過去。
唐如龍不是傻子,像葉問一樣的武林高手纔可以一個打十個,他只是松北大一個小嘍囉,即使有“松北一條龍”稱號,也很明白“雙拳難敵四手”這幾個字的含義。
他不會跟他們戀戰,現在的魄力只是爲尋找一個突破口,能逃脫就是福氣,逃不掉也要把這些牲口全部拉來墊背,這就是他的鬥志。
“誰幹翻他活捉了,曹老大給他當班長。”混亂之中,有人扯着嗓子叫了出來。
說到曹老大,唐如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金武門候選人之一的曹達,但自己已經退出來金武門,爲什麼他還要以死相逼?
再者,就算他還是金武門的一份子,也就是一個小弟身份,社長的位子,哪輪得到他?曹達這是什麼意思?
剛聽到那一聲撕扯,十多個人就圍了上來,拿棍子的拿棍子,拿酒瓶的拿酒瓶,拉板凳的拉板凳,總之就是不讓自己手頭空着。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大寶被兩人給夾着有些不高興,像是一隻鴨子就要上烤架一樣。
大寶發怒不像唐如龍那樣像頭雄獅,倒像是一頭野豬,因爲自身長得就黑,長得像野豬,力氣倒是牛勁兒,二胖跟楊威還有些手腳無力抵不過。
“袁大寶,你鬧夠了沒有,別以爲喝了二兩酒就可以發瘋,知道那是誰的地盤不?知道哪些都是什麼人不?”楊威這次是真的發威了,瞪着眼睛看着他。
大寶喝酒是喝酒,但頭腦還清醒着,只是肢體動作有些不受指使罷了,偏偏倒到的看着楊威像是使用分身術一樣變出來好幾個人。
“整個學校都是叫花子校長的嘛,我們都是要飯的,還能是誰的地盤?”校長是叫花子的事情,大寶依稀還記得澤文彪在無意之中給他提過。
“你說啥?”二胖聽到這消息,眼睛一亮,“校長是個叫花子?”看來他還不知道這學校到底水深到什麼程度。
但楊威跟大寶都沒在乎他的問題,只顧着自己說話,楊威還沒來得及開口,大寶又補充了一句:“你是這裡的老油條了,你給我說說那些都是什麼人?”
這話有點刺痛楊威,楊威的確是大二,但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什麼叫做老頭條?
老油條說的是那些厚顏無恥、油鹽不進的,臉皮厚得像城牆道拐之人,但他楊威距離這地步還差十萬八千里,所以大寶這話說得有些屎臭屎臭的,讓楊威當時就有些反感。
“咱們兄弟歸兄弟,袁大寶你記住,不是什麼話都可以說的,特別是在你喝醉酒之後,有些傷痛無法彌補。”楊威又開始給他講道理。
但這道理講得,讓旁邊的二胖看得有些膽寒,不像是說辭,倒像是撕逼。
“對,就我袁大寶俗氣,你最高尚好了吧。”大寶瞪着眼睛,說話的時候口水橫飛,吐字還有些不清楚,這是喝醉酒神經變得麻木表現。
二胖一言不發,只是因爲插不上嘴。
楊威看他如此,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發脾氣,放下身段跟他和氣說話:“好好好,咱們都俗氣,還是你高尚。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剛纔那些都是金武門的人,不是你一個新人惹得起的。唐如龍跟他們之間,也跟武術社團金武門有關,等他們都成不了氣候,對你纔是最有利的,希望你還聽得進去。”
“也就是說,他們是誠心想要把唐如龍扳倒,他可是松北一龍,松北大最能打的一個,”大寶不知怎的,突然間心血來潮,“他以後可是我小舅子,就這麼死了可惜,我得去救他。”
死,那只是大寶誇張說法,他只是開個玩笑。
整個松北大建校四十年,學生打架還從來沒有弄出過人命,上次李星仔那件事是最大的一起案列。
“我靠,剛纔說那麼多,你丫的一句沒聽進去,你是豬嗎?”楊威有些不耐煩。
大寶不管是不是豬,一鼓作氣把自己胸中想法用行動表達出來,拔腿就往回走,嚷着要去救唐如龍出火海,可他心頭想的,要是這次救了他,說不定唐如龍一個感激,就允許了自己和他妹妹好事。
看他遠去背影,楊威真是傷透心,這丫的根本就是一頭倔牛,給他講道理,永遠不會聽,從來都是以自我爲中心,這樣遲早會吃虧。
“他一個人去,行不行?”二胖看着遠處的黑夜,只有路燈的淒涼,沒有什麼大寶背影,無奈發問。
楊威都沒猶豫就說:“當然有問題啦!”
這是哥們兒之間的默契,說着就跟上去,知道大寶去向就是剛纔好不容易出來的燒烤店。
每次出事,二胖都是第一個打退堂鼓的人,但每一次堅持到最後的,還是二胖。
燒烤店子裡面,吃燒烤的人早就跑得精光,只剩下老闆和老闆娘。
兩人躲在櫃檯後面不敢出來,心裡暗自高興:大姐的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剛剛打電話過去,她就叫人過來。
店鋪老闆還以爲這是罩着他們店子的“大姐”的人,但鬼知道剛纔那夥人叫了一聲“曹老大”,那意思就很明顯了,他們不是自己人。
他們大姐叫過來的人,還沒有出現在這裡。
但外面場面那麼熱火,兩人只是賣燒烤的平民,沒有他們年輕人那樣熱血,只好躲在角落等暴風雨自己過去,他們是不會害怕損壞沒人陪的,這不是還有大姐罩着。
什麼損失大姐都會給,畢竟這裡是她的場子。
唐如龍被亂打在裡面,那夥人下手也真是狠,“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不分你我的就開始狂揍。但他不可能任由他們暴打,他還要活命,若是就此死了,留下自己妹妹唐茹一個人在世上,要是她再被人欺負,自己死也不瞑目。
剛纔決定反擊的時候,他就看清楚形勢,找對門口,只要一有機會就從裡面衝出去,能活多久是多久。
所以,當大寶趕到燒烤店的時候,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息事寧人,一片狼藉的場面到有一點風平浪靜,從桌子下面鑽出來兩個畏畏縮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