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最近忙得很,差不多一點時間都沒有,因爲圓圓回來了,他倆要好好親熱互訴衷腸才行。
所以,中間人要見的兩個人,非得大寶和楊威不可,而楊威的到達與否,直接關係他們合作是否愉快,之前不管是錢還是各方面事情,都由楊威一手代勞。
“痿哥,那中間人到底誰啊?搞得那麼神秘兮兮的。”大寶有些急不可耐,總感覺那傢伙不簡單,連武裝部的人都能聯繫上。
楊威有些不願意回答,冷冷地說:“廢話那麼多,馬上不就能見到。”
“你就先說說嘛,又沒什麼,好歹讓我有個準備吧。”大寶好奇心被激起,已經等得不耐煩,很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楊威知道拗不過他,只好停下腳步來說:“是個乞丐,是個叫花子,你相信不?”
“啊!”大寶瞪大了眼睛有些訝異,又不好意思說不相信。
楊威不做過多解釋,繼續邁開腳步走,大寶緊跟後面自言自語,“叫花子?乞丐!那不就是咱們校長,嘿,不可能,松北大校長怎麼可能……”
大寶自顧自地說着,竟然把那中間人給分析出來,可是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楊威前面帶路,兩人一前一後遊走在校園內,踏着青石板別有一番心情,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大寶的心也越來越忐忑,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會發生,果然朝着校長辦公室走去。
最終目的地也是校長辦公室。
早就聽聞,松北大校長牛逼得很,年輕時候還是一個要飯的,還聽說他姓柳,叫一個奇怪名字,柳永訓。
大寶那天見過,柳永訓白髮蒼蒼,一眼看起來還算和藹,可惜的是坐在輪椅上,雙腿不是那麼方便,真難以想象,想他那樣已經殘疾的人,還怎麼可以把松北大管理好。
有關於校長柳永訓的傳說,只停留在他年輕時候,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掛名,松北大管理已經形成自己特有方式,他只坐着收錢就行。
“校長……”楊威走在前頭第一個推開門。
兩人步伐輕盈,就像拜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整個心情也揪成一團,真不知道該怎麼纔好。
柳永訓就坐在輪椅上,校長辦公室還有另外一個人,大寶對他很熟悉,可不就是門衛保安武定遠,武定遠看見他們兩人進來很自覺走出去,出門時候還刻意看大寶一眼,像是寄予厚望,但大寶看他那眼神滲人。
“隨便坐……”柳永訓的微笑讓大寶放鬆了好多,正準備坐下來時候卻被楊威一腳踢在小腿上,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大寶很氣惱,明明叫人坐的嘛,可想想畢竟前來拜見的,還是松北大老大,也不能鬧着玩。
“呵呵呵……”柳永訓自己推着輪椅朝大寶走過來,“你就是袁大寶?聽說是現在的學生會主席,整個松北大的命脈,全靠你了。”
柳永訓這番客套,大寶還真有些不知所措,猜不透他是真心追捧還是隻是故意戲謔,大寶只好厚着臉皮說:“柳校長過謙了,學生會主席什麼的都是大家看得起……”
“哦!你還認識我?”
“校長乞丐嘛誰不……”大寶口不擇言,還沒說完就被楊威乾咳幾聲,“咳咳咳咳……”大寶明白過來趕緊閉嘴。
大寶嚇得一聲冷汗,以爲他要龍顏大怒,柳永訓也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倒也沒介意,畢竟那是事實,只是微微一笑說:“那沒什麼,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過去。換句話說,松北大學生會主席可不是什麼拉幫結派誰看得起誰,四個字,能者居之。”
柳永訓說到這裡時候,大寶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臉皮在這種情況還是夠厚,沒紅。
楊威暗地裡笑個不停,大寶能當上松北大學生會主席,那純屬巧合,要是再讓他當個三四年什麼的,赫赫有名松北大非得毀在他手裡不可。
“校長,袁大寶他還是新人,還有很多不懂地方,我又剛好今年畢業,松北大已經成爲的過往,所以我不能輔佐他,他能不能像前幾屆學長那樣對松北大做出貢獻,還要看他以後表現,希望校長能多多給他機會。”
楊威口齒伶俐,這話一說出來大家心裡頭都痛快。
柳永訓似乎很愛笑着說話,看得起似的對楊威說到:“你嘛,其實我是知道的,澤文彪那個時候你們很風光,雖然光華褪去,你們還是松北大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永遠永遠都是,只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作爲前輩的,得把心胸放開。至於機會,可不是誰給誰的,自己不去創造,老天都幫不了。”
“呵呵……楊威在這裡要感謝校長看得起,倘若有天在社會上混得好了,一定回來造福母校。”楊威信誓旦旦。
大寶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煩,但總覺得又害怕說錯,可看着兩人有說有笑,談話氣氛還那麼祥和安穩,大寶忍不住插嘴說:“校長,澤文彪是我老鄉,我知道這次是你幫了他,這是一生的恩情我不會忘記,倘若那天我也混得好了,一定親自去感謝你,但是在松北大這幾年,你說一我就不說二,你叫我朝東我絕不朝西。”
“大寶,咋說話的!”楊威覺得大寶今天說話就是不對勁,要不是校長要見他,都不想把他帶出來。
“哎沒事,這小子我還挺喜歡的,懂得感恩有好有壞。那咱們就說正事。”柳永訓終於表態,大寶在一旁生着悶氣,只不過表達自己內心想法而已,也沒說錯什麼。
但一說到正事兩字,別說是楊威臉色變得嚴肅下來,就連大寶心頭都覺得沉重好多,終於說到今天重點。
跟這種大人物說話就是麻煩,總得扯半天才說出來重點。
楊威要跟他親近一點,畢竟兩人見面次數大寶一雙手伴着手指數不過來,柳永訓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楊威推着他走到窗戶,兩人看得很遠很遠。
“人吶,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活到這把年紀,我還是覺得我這本經太難念,就像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柳永訓回憶深深陷入沉思之中,“她們兩姐妹啊,別離十多年,就算再次重逢,可能都不認識彼此。”
“我這個做父親的,一輩子教書育人無數,有人成才,也有人敗家,唯獨沒把自己兩個女兒給教好,父之過,父之過……”柳永訓說着說着就來情緒,好像那是他一輩子犯過最大的錯。
大寶聽不懂他到底說個什麼鬼,或許覺得這老頭犯神經,是不是老年昏花?
楊威聽到那感覺就不一樣,安慰他說:“柳校長放心,你教書育人那是做好事,好人有好報,相信有一天你們一家人都會團聚,幸福和睦。”
“呵呵……借你吉言了,我也害怕那一天會來得太遲,我怕來不及我就已經閉眼,人總得活到頭。要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們幫忙。”柳永訓對自己人生是沒什麼大的希望。
“校長,其實這事我也感到很對不住你,本來幫你就是我的榮幸,厚着臉皮給你做交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讓你一家人團聚,一定竭盡全力,您老請放心。”
面對楊威誠摯道歉,柳永訓卻很謙虛說到:“快別這麼說,我們之間並不是什麼交易,這叫禮尚往來。只不過,最讓我不放心的還是老幺柳青,我不知道她行蹤,她姐姐柳豔又因爲當年妹妹的事情怪罪我,直到現在天天可以見面她也不認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作孽,作孽!”
“校長,柳豔跟我們同齡,她的想法也不是那麼偏激,相信只要循循善誘,如她所願,你們一定可以父子相認。”
“可最頭疼問題就在這裡,找到妹妹柳青就像大海撈針。”
“我們一定想盡辦法。”楊威保證承諾,知道自己接手任務很棘手,但還是要那麼拍胸脯,總得讓人家放心,即使不知道柳豔那人是否還活着。
不管今後尋人結局如何,總之這一次談話還算順暢的,大寶一直忍住沒插嘴,聽兩人說話有些稀裡糊塗,但聽到一個熟悉名字,柳豔,好像在哪裡見到過的一樣。
至於那個柳青,大寶對這名字也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只不過時間太短,印象不深。
門衛武定遠敲門進來,說什麼他們來了的字眼,楊威很聰明的明白過來什麼意思,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說:“校長你還有貴客要接待,那咱們就先……要是有什麼消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楊威說完帶着大包出去,急急忙忙。
大包還不明白,這校長到底是校長,從小學開始他就明白,那校長一天可以是不上課的,他們總是有開不完的會,也有見不完的人,說不完的話,還有,收不完的錢。
“痿哥,你丫的,他丫的,到底在說什麼個鬼啊?”大包一直忍住,從辦公室出來下一樓時候,終於忍不住爆發。
楊威知道他肯定沒聽懂,但這是要從開始給他說起,那開始就要說到中間人,說到中間人就得說到那二十萬塊,那二十萬還得牽扯澤文彪當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