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知道,如果在其他地方找不到雯雯,那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澤文彪外賣店,因爲她說過,要重新開張外賣店才把澤文彪接回來。
在寒假之前,外賣店被曹達找人毀了個一乾二淨,狼狽不堪,兩個多月沒人管,現在更是不堪入目。
不過這都沒關係,和尚沒了,廟宇還在,大寶知道雯雯留戀這裡,並且還要重新開張,就算不爲錢,也爲了澤文彪回來。
剛開學,她回學校去不了別的地方,大寶料定她會回來這裡,所以直接過來找她。
“雯雯姐,還放不下吶?”大寶不出聲響出現在雯雯身後。
雯雯坐在院子裡一張破爛椅子上,翹着個二郎腿看着屋裡的廚房竈頭髮呆。
“你不也是放不下嘛,要不然也不會輕易找到這裡來。”雯雯沒有回頭,也沒起身,絲毫不嫌棄的坐得穩穩貼貼。
“我和你不一樣的嘛,你對這裡感情遠比我深厚。”大寶也絲毫不嫌棄的隨意坐了下來,就在雯雯對面。
雯雯不想和他多扯沒用的,意識到他在掩飾什麼,於是直接進入話題說:“別東扯西扯了,唐茹怎麼沒和你回來?難道好事又沒成?”
“呃……”大寶陷入僵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反正覺得還不能老老實實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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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吧,到底怎麼樣了?”雯雯繼續追問。
“她,她,”大寶支支吾吾的,“她回學校了先,晚些時候會來的,我們兩個相處還算好,不出意外,她應該就是我女朋友了,只是文哥哥的事……”
大寶也把話題扯到澤文彪身上,或許能引起雯雯的興趣。
“他的事不急,等這裡重新佈置好以後再說不遲,只是我覺得你今天好像很不對勁啊,哪裡不舒服麼?”雯雯很警惕的看着大寶。
大寶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果然超級靈敏,險些被她看出些許端倪,不過他有的是辦法應付,特別是像這種顯而易見的關懷。
“我這裡不舒服。”大寶很深情的看着雯雯,然後一隻手捂住胸口,表現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潑皮。”雯雯一臉鄙視,知道他說的是心痛,很明顯的在耍無賴。
“嘿嘿……”大寶得意咧開嘴一笑,這樣一來雯雯就不會對他逼問唐茹的事情。
廢墟還是廢墟,到處結滿蜘蛛網,昔日的歡樂,現在只能是兩個人的回憶。兩個人站在月光下,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相對而言,只有你和我。
夜深了,回學校寢室的路沒多長,只是一路顯得很寂靜,多了好多孤獨,儘管還是兩個人。
大寶送雯雯到寢室樓下,然後轉身離開,他們不是情侶,但擁有情侶一樣的關係,兄妹一樣的感情,他們只是陌路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人。
他還有事情要辦,這件事情,只能是他一個人去。
在辦妥這件事之前,他還要找一個人,他相信自己要找的這個人,一定會辦成這件事情的一半,所以他離開寢室樓下之後,默默掏出來手機,撥通孫少電話。
孫少那頭剛開始很吵鬧,但之後變得很安靜,聽得出來他轉移一個安靜的地方接聽電話。
“是我,”大寶先開的口,“袁大寶。”
“我知道是你,”孫少一點都不驚奇,“怎麼,才兩三天不見,又想打拳了?我說過,你可以隨時回來的。”
大寶趕時間,一點都不和他囉嗦,開門見山地說:“打拳的事以後再說,在哪裡可以找到曹達?”
曹達的父親跟孫少是至交,也就是說曹達也算孫少侄子,現在孫少出來創業開了狼君,曹達父親想要歷練曹達,所以把他交給孫少帶,剛好在孫少剛開業時需要錢財,曹達父親幫助孫少投資一半,孫少這纔有了全部資本,現在曹達在孫少身邊,也算一個小皇帝。
孫少聽大寶口吻,沉重之中有些急促,再加上曹達本人也不是什麼好果子,這點孫少清清楚楚,所以料定他在外邊闖了禍,一下子擔心起來。
倘若曹達真出什麼岔子,孫少在他老爹那邊不好交代。
“什麼事?”孫少眉頭緊皺,突然間變得沉穩起來。
大寶繼續說:“也沒啥事,就是點私人恩怨。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你下次見到他之前還像上次見到他一模一樣。若不是,你拿我是問。”
“呵,口氣倒不小,那孩子跟你一樣年少輕狂,但比你還要囂張跋扈,做起事來沒個分寸,我倒是害怕你出點什麼意外……”
“你怎麼變得這麼囉嗦,說還不是不說?”大寶沒了耐性。
“說,怎麼不說,我跟你們這般年紀時候也愛貪玩,爲了友情愛情都好,那你們就玩玩吧,我可提醒你年輕人,凡事得有個度,過了火,可不好收場。”
孫少囉嗦完畢,終於把曹達地址告訴給大寶,大寶把最後賭注壓在孫少身上,所以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找到曹達機會,也沒多遠,穿過幾條街道就是。
冷冷的街道孤零零的人,只有大寶一個,連聲狗叫都沒有。
他想過會把自己變得很強大,同時也很瀟灑狂野,如同風一樣的男人。可到頭來浪漫歸浪漫,所有的幻想都只不過是幻想。
二十多年的青春裡,他喜歡過的女生無數,但在心底裡的,只有兩個,唐茹只能算第二個。至於第一個,有或沒有,之前期待過,現在,他都要忘記了的人。
當他看到唐茹最後那無助的眼神時,那是一種何等強烈的衝動和慾望,這輩子最想要保護的女人,不就在眼前。
所以他現在千方百計,想盡一切辦法要把唐茹救出來的行爲,也就不難理解,不光要在唐如龍回學校之前給他交差,更加是爲了心頭那一瞬間的感動。
曹達在學校有些地位,不僅是學生會有頭有臉人物,還是金武門候選人之一,但那只是在松北大冰山一角,真正在社會上,他什麼都算不上。
他居住的地方,雖然寬敞,但很凌亂,經常會有一些狐朋狗友上門吃喝,所謂的吃喝,就是從樓下超市買些花生啤酒飲料,打包一兩鍋水煮牛肉,再叫幾個小菜,吃吃喝喝,就是他們的一切。
當然也有大手大腳過,每當他爹往他銀行卡里面打錢那幾天。
剛開始那會兒,他去狼君消費一分錢不要,後來孫少不給面子,給他劃定額度,好歹有些節制。
這幾天臨近月底,大家兜裡本來就沒幾個錢,這幾天是關鍵時期,那種高消費場合去不了,所以只有窩在家裡,高點小老百姓生活,也算滋潤。
曹達酒足飯飽,點燃一支菸,翹着二郎腿開始思考人生,可被他藏在裡面受了驚嚇的唐茹還餓着肚子。
“老大,人家都說飽食思淫慾,我看這話一點都不假,咱們裡屋還金屋藏嬌呢,還是別浪費了吧……”
這小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話還沒說完但意思已經表達清楚,同時曹達一個大耳瓜子落在臉上。
“我呸,老子平時咋教的你,做人不能尖酸刻薄,但必須恩怨分明,偶爾使點陰招也不是不可以,我跟袁大寶是袁大寶,跟他女人也一樣對待的嗎?”
曹達一把揪住他小弟耳朵開始教訓起來,沒有一點分寸。
“疼疼疼……區別對待,區別對待。”
見這小弟也是聰慧過人,一點就通,曹達這才當下手來,滿意的點點頭,小弟嘟囔到:“你平時也沒這麼教過啊!”
“你說啥?”曹達野蠻霸道。
小弟趕緊掩飾說:“沒沒沒,我說老大你英勇過人,舉世無雙。”
這世上,沒有誰不喜歡聽好話的,正所謂馬屁拍得好,聞來都是香。
看着小弟誠心道歉,然後又是一臉的悔悟表情,這就是曹達想要的效果。
本來以爲曹達就此息事寧人,小弟心頭那顆石頭落地平穩,鬼知道就在小弟扶胸口順氣的時候,曹達突然間一個猝不及防殺了回來,神神秘秘地問:“哎,你說那袁大寶土頭土腦的一臉沒出息樣,唐如龍那妹妹唐茹也算有幾分姿色,怎麼會看上那土包子?”
“鬼知道呢,美女都喜歡重口味的,咱也管不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袁大寶沒咱們達哥一半帥!”
小弟說着還舉起了大拇指表示點贊。
這兩人正當談論着,突然間一人破門而入,匆忙慌張直勾勾瞪着曹達,“達,達哥,來了……”
曹達沒反應過來,劈頭蓋臉罵過去:“你媽的纔來了,會不會說話,今天沒吃飽是吧?”
“不,不是啊,袁大寶來了!”這小弟剛一說完,大寶一把將他推開,大寶從他身後露出來,直接和曹達四目相對。
大驚失色的不是曹達,而是他身後幾個小弟,曹達早就料到大寶會來,並且還是一個人,這是他的性子,也是他的作風。
曹達一臉陰沉:“你還真敢來啊,知道這是虎口不?”
“我知道,”大寶淡定自如,“但我不是羊,這次來只想和你做個了斷,我袁大寶到底哪裡得罪你,砸了我外賣店不說,現在還綁架我女人,要是爲了錢,我真沒有,要命,到可以玩玩,只要你放了唐茹,外賣店的事情,我可以一概不究。”
“呵,”曹達唰地從地上站起來,“好大的口氣,你以爲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