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女子,沒有絲毫遲疑,大踏步朝着缺口的位置走去,那女子只有築基圓滿的修爲,明顯不是兩名金丹修士的對手,估計只有自己一離開,她就會被這兩人殺死。
不過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修仙道路崎嶇坎坷,這種事情太多了,每天都有無數人死於非命,哪是自己能救得過來的?雙方非親非故的,青陽當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濫發什麼慈悲之心。
青陽沒有節外生枝,誰知就是這一眼,那女子忽然身形踉蹌着往前一閃,或許是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聲音很是沙啞,道:“救我。”
青陽沒有理會,救你?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哪有功夫去救你?對面可是兩個金丹三層修士,豈是青陽一個築基圓滿修士能對付的,若是爲了救別人卻把自己搭上,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做?
當然,青陽還有其他的自保手段,比如那枚符寶,用來擊殺眼前兩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可這東西在上次遇到邪靈和鬼雲真人他都沒捨得用,豈會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就浪費掉?
青陽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走去,這時候,那女子又道:“救我,我告訴你餘夢淼在哪,否則的話,你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餘夢淼?青陽頓時就是一驚,這個名字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過了,但是卻一直藏在他的內心深處,時時想起,這個世上,除了師父松鶴老道以外,在青陽心中地位最高的恐怕也就是餘夢淼。
那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原本快樂的生活在金沙河上,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是一家三口也算其樂融融,突然一日遭逢變故父母雙亡,隨後跟着自己去了玉靈城。好在餘夢淼資質不凡,被陰陽宗長老一眼看中,甚至比自己更早加入宗門。
第二次相見就是在亂魔谷試煉了,餘夢淼已經成長爲陰陽宗天之驕女,匆匆一面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就被她師姐帶走了,不過知道了對方過得很好,青陽也就沒有再去打擾過她。
第三次見面則是在驚風山,多年未見,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沒有絲毫生疏,餘夢淼甚至把她僅有的築基丹都讓給了青陽,這時候的餘夢淼已經徹底成長起來,有了自己的感情,甚至準備向青陽一訴衷腸自己的情愫,只是沒來的及多說,又被她的師姐給帶走了。
在這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至今已經四十多年了,當初離開九州大陸的時候,青陽曾經去陰陽宗找過餘夢淼,只可惜他去的有點晚,餘夢淼已經跟着師父先一步離開了,本以爲以後再也遇不到了,沒想到卻在這裡又得到了關於餘夢淼的消息。
之前這女子只說了短短兩個字,又聲音沙啞,青陽聽的不真切,如今多說了幾句,對方的聲音越聽越熟悉,這不是餘夢淼的那個師姐嗎?當初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女子,青陽至今還記得她在亂魔谷的營地外,如何高高在上的賞賜自己丹藥,若不是無思長老出面,說不定會給自己一個深刻的教訓,怎麼數十年不見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當初斷情仙子是帶着兩個徒弟一起離開的,既然師姐出現在這裡,淼淼和她師父應該也不遠,看她這個樣子,莫非斷情仙子和淼淼也遇險了?否則的話她怎麼說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淼淼了?
原本青陽打定了主意不管閒事的,可現在情況有變,不管不行,不管此人就不知道餘夢淼的下落,青陽不可能在明知道餘夢淼可能出事的情況下撒手離開,松鶴老道身死是青陽終身的遺憾,不過鬆鶴老道是凡人一個,壽終死亡是他必然的歸宿,現在餘夢淼是他唯一所牽掛的人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餘夢淼最終也死掉。
不需要什麼猶豫,青陽停下腳步,盯着那女子道:“你是淼淼的師姐?爲何會獨自出現在這裡?淼淼究竟怎麼了?”
見青陽終於停下了腳步,那女子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能不能獲救恐怕是要着落在這小子身上了,雖然她不清楚這兩名金丹修士爲什麼要放過青陽,但是她能確定,肯定是青陽某些方面讓這兩人忌憚。
沒想到,數十年不見,當初被自己居高臨下訓斥的無名小子,竟然也成長到了這一步,不光修爲追上了自己,自己甚至還要靠對方來救命。有一點不得不承認,自己當初似乎看走眼了,這小子雖然還是配不上師妹,卻已經沒有自己當初想象的那麼大差距了。
自己求這小子救命,他卻理都不理,結果一提餘夢淼的名字,這小子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想起來就令人羨慕嫉妒恨啊,這小子越想知道,她就越是不說,看着青陽笑了笑,道:“她的情況很糟糕,隨時會有性命危險,你很想知道嗎?那就先救了我再說。”
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吊自己的胃口,青陽恨得牙根癢癢,想要直接轉身就走,不過想想餘夢淼生死未卜,他只能硬生生的嚥下了這口氣,扭頭對着那聞翔道:“前輩,剛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女子的性命關係着我一個親人的安危,希望你能放她一條生路。”
聽了青陽的話,聞翔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沉,看向青陽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多了一絲不善,若是其他時候,放眼前這女子一條生路倒也不算什麼,可現在的這個情況,是絕對不能放的。
之前他們師兄弟抓了七八名築基修士幫忙挖礦,挖完之後並沒有兌現承諾放人離開,而是把這些人全部殺了滅口,只有這女子趁機逃了出來,殺人滅口斬草除根,肯定不能讓她出去亂說話。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小子只是一個築基修士,而自己是堂堂金丹修士,之前看在他可能有深厚背景的份上,放了他一條生路,結果這小子自己走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提額外的要求,莫非他真以爲吃定了自己?這就在挑戰自己的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