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從包裡摸了摸,找出一小塊銀子,道:“救命之恩無以爲報,還耽擱了你今晚打漁,這點銀子你拿着吧。”
那楊繼仁的行李全都被金沙幫的人搶走了,青陽的始終都系在身上,也就是裡面的東西都被河水浸溼了,倒沒有少什麼東西。
見青陽拿出銀子,那餘老三頓時就惶恐了,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不能要,救你們也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出門在外誰會沒有個難處?幫你們是應該的。何況你們也沒耽擱我什麼,這河裡魚多,後半夜我隨便撒幾網就夠了。”
那餘老三說什麼都不要,最後青陽只好道:“要不這樣吧,我幫你打漁,這總行了吧?”
這個要求就沒辦法拒絕了,等那餘娘子把薑茶端過來,他們三個都喝了一碗,驅散了渾身的寒氣,然後餘老三就和青陽一起到船尾的位置撒網捕魚。不光是青陽,那老樑也想過來幫忙,只是船尾位置太小,站不下三個人這才作罷。剩下的那楊老爺楊繼仁似乎驚嚇過度,身子有點虛,靠在船艙邊上修養精神。
青陽從來沒有打過漁,剛開始還很生疏,不過在餘老三的指點之下,他很快就掌握了訣竅。不到半個時辰就撈上來了好幾網,不光是一些小魚小蝦,甚至還有三條十幾斤重的大魚。
轉眼之間,魚獲就堆滿了餘老三準備的三個魚筐,這還是在那三條大魚放敲暈了放在船艙裡的情況下。
餘老三不由得目瞪口呆,他們家世代打漁爲生,人生的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船上度過的,打漁的水平自然是極高的。但是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青陽悟性這麼高的人,從剛接觸到上手,再到熟練,竟然只用了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
餘老三平時忙活一晚上,也就能夠弄到幾十斤魚,運氣好的時候才勉強能把三個魚筐裝滿,至於那種十幾斤的大魚,他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夠捕到一條,結果這青陽小兄弟短短時間就撈上來這麼多。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青陽小兄弟若是也在這裡做漁民,估計就沒他們的活路了。
這餘老三不知道,其實青陽打漁的水平沒有那麼高,他是用了自己的神念幫忙,所以效果纔會這麼好。黑夜的河面上,別人只能靠經驗來判斷,而青陽使用神念,比白天用眼睛觀察還方便,瞅準了河裡的魚羣,一網下去準沒跑。
船上只有三個魚筐,魚筐都裝滿了,再打也沒地方放,於是兩人都挺住了手。夜已經深了,天氣漸涼,餘娘子和女兒在船艙之中睡下,楊繼仁和老樑一左一右靠在船艙邊上休息,餘老三則披了一件衣服,扶着船槳默默地看着漁船順水漂流。
青陽獨自來到船頭的位置,盤膝而坐,嘗試着進行修煉,不過修煉的效果不是很好,這裡的靈氣似乎比西平府那羣山之中還稀薄。
小船順流而下,第二天凌晨寅時,天色已經漸亮,餘老三用船槳調整了方向,然後漁船就朝着岸邊駛去。
沒多久,漁船靠岸,餘老三招呼着衆人下船,然後說道:“這裡是一個臨時碼頭,看見那邊了吧?那就是開元府城,你們順着這條路,頂多半個時辰就能到達城下。”
三人擡頭朝着餘老三所指的方向望去,模模糊糊的能夠看到一個城牆輪廓,那長長的城牆,雄偉的城樓,比西平府不知道強了多少,在這附近也只能是開元府城了。
楊繼仁雖然休息了大半夜,卻仍是憔悴不已,一刻都不願意在水邊多待,早就恨不得插翅飛進城裡。不過他們還是跟餘老三道了一聲謝,然後又衝着漁船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帶着老樑匆匆而去。
青陽倒沒有楊老爺那麼急,反正已經到了陸地上,金沙幫就算是捲土重來他也不怕,水上幫派離開了河就像是魚兒離開了水,而且城門也不會開這麼早,去了也是在城下等,不如先幫餘老三把魚賣了。
三筐魚足有一百多斤,另外還有三條十幾斤重的大魚,別說是餘老三一個,就算是他們全家齊上陣也拿不動。有青陽幫忙就沒問題了,餘老三抱着一個魚筐,另外三條魚串起來背在背上走在前面,而青陽則雙手各自提着一個魚筐跟在後面。
上了碼頭,又往前走了一陣,來到一個破舊的小街上,小街上只有幾所破房子,和稀稀拉拉的幾個人,看樣子像餘老三這樣夜裡打漁的不止一個,有的人已經擺開了攤子。
也不知是相互之間不認識,還是沒有心情說話,餘老三走在前面也沒有遇到打招呼的。只是看到餘老三背後那三條大魚的時候,臉上都帶着一絲羨慕,因爲他們大部分人只有一個魚筐。
餘老三找了一個乾淨一點的地方,他們把東西都放下來,然後誰也沒有說話,靜等顧客上門。或許是因爲那三條大魚的原因,餘老三這邊很快就吸引到了顧客,用一小吊錢買走了其中一條大魚。
一小吊錢是一百個銅錢,十吊才能換一兩銀子,不過這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了,這裡就靠着金沙河,魚獲的價格低廉之極,普通的魚蝦也才兩文錢一斤,一筐魚還賣不到一百多文,餘老三平時一晚上的魚獲,也就能賣到一掉錢,之後買點米麪就沒了。
這也算是開門紅了,餘老三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越來越亮,街上的客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街上不光有賣魚的,還有一些賣其他東西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鄉民。
餘老三的生意很好,中間遇到了一個在開元府城開酒樓的掌櫃,不光買了普通的魚蝦,還把剩下的那兩條大魚都買走了。轉眼之間餘老三手中就有了四五吊錢。不過他這次帶來的魚太多,其他漁夫都已經走光了,他還有小半筐沒賣完。
眼看天色已經大亮,金沙幫的人隨時有可能找過來,剩下的小半筐魚賣不掉就算了,反正今天掙的錢已經夠多了,還是先買一點米麪,趕快回船上,妻子那邊還等着米下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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