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趙管事介紹,這次靈船的二百個位置,已經訂好了一百九十多個,剩下的空位不多了,按照這個速度,頂多再有三天就可以訂滿。不過靈船不會那麼快就走,因爲上次帶來的貨物還沒有賣完,準備帶回去的貨物也需要採購,還需要他們再等三個月,三個月之後的今天,大家手持令牌來萬通閣集合就行了。
這種一走即使好幾年的長途旅行,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需要很多準備工作,這還是他們運氣好,有那來晚的,說不定要再等好幾年,三個月對也他們來說也不算太長,在紫煙城慢慢等就是了。
辦完了這件事,青陽和簫玉寒起身告辭,那趙管事還親自送到了門外,正準備跟對方打聲招呼離開萬通閣,迎面卻又來了兩位修士,似乎也是來定船位的,看來這次的船位很搶手,估計用不了三天就能定完,幸虧他們來早了一步,否則豈不是要空手而回?
對面兩人也都是築基修士,一個是築基五層的中年,仔細一看,青陽還認識,這不就是靈溪谷的溪英仙師嗎?
溪英仙師,嚴格說起來也算是青陽踏上修仙的引路人了,當初就是靈溪谷的幾位仙師讓猛虎幫找到了松鶴老道和青陽等人,逼着他們進入密地探險,青陽的醉仙葫就是在密地之中被激發的。
事情辦完,溪英仙師並沒有殺人滅口,甚至還給了猛虎幫一枚叩仙令,也指點了青陽如何才能加入仙門,否則也就不會有青陽的後來了。或許當初溪英仙師見他們只是凡人,不屑於殺人滅口,或許對方真的心存善念,但不管怎麼說,總是放他們了一條生路,這在修士之中已經是很少見的了,也是很難能可貴的。
當初幾位仙師逼他們進入密地時,看到很多同伴慘死,青陽對靈溪谷的幾位仙師還是有仇恨的,只是實力不足不敢表露出來罷了,但是後來隨着實力的提升,這仇恨也就漸漸地淡了,畢竟自己和師父在那次密地探寶之中都沒出事,而且自己還因禍得福了不是?
所以再次遇到溪英仙師的時候,青陽已經是古井不波,只把對方當做一個可以平等對待的修仙同道,既沒有什麼仇恨,也沒有什麼感激,而且以青陽現在的修爲,也不怕對方什麼。
至於另外一個,也是那次密地探寶時的老熟人溪平。青陽至今還記得,自己初見溪平仙師時,他站在大樹頂端,甚至隨風而動,猶如神仙臨凡的樣子。那時候青陽對修仙不太瞭解,感覺那種手段精妙絕倫,一時心馳神往,後來才發現,煉氣修士很容易就能做到。
二十多年前,這溪平仙師還只是煉氣修士,如今竟然也築基了,不過只有築基一層,跟青陽差不多。
這兩人都是靈溪谷弟子,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不用猜,他們的目的肯定跟青陽一樣,也是想要離開九州大陸。
青陽能夠一眼認出這兩個人,是因爲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幾位仙師的樣子已經被他深深的刻在了腦海之中,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而溪英等人那時候高高在上,根本不可能把一個湊數的普通人放在心上,何況又過了這麼多年。
溪英和溪平兩人也只是覺得青陽稍微有些面熟,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青陽,目光在青陽和簫玉寒臉上掃了一眼,隨後帶着一些疑惑就扭過了頭,直到兩撥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那溪英仙師忽然停住腳步,又看了二人一眼,終於忍不住道:“不知兩位道友如何稱呼?”
見對方對自己還有一些印象,青陽知道對方早晚會想起來,索性大方承認,道:“在下清風殿弟子青陽,旁邊這位是陰陽宗簫玉寒師姐,溪英師兄、溪平師兄,兩位有禮了。”
見青陽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溪英有些詫異,道:“你認得我?我也覺得你很面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青陽道:“溪英師兄可還記得二十多年前西平府之行?”
經青陽這麼一提醒,溪英似乎想起了什麼,帶着滿臉的震驚道:“你……你是那個向我請教仙緣的小道士?”
青陽微笑着點了點頭,道:“正是。”
這下就不光是溪英驚訝了,後面那溪平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青陽,甚至隱隱帶着一絲嫉妒,道:“我記得那時你還是個普通人,這才過了短短的二十多年時間,你竟然也是築基修士了?”
溪平不可能不嫉妒,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經有練氣中期的修爲了,因爲密地之中的收穫,之後幾年修爲突飛猛進,並且在前幾年順利突破了築基期,這本來是一件讓他覺得無比驕傲的事情。
但是現在跟青陽一比,就什麼都不是了,二十多年前,人家還只是個毫無修爲的普通人,現在卻跟自己修爲一樣,二十多年從普通人修煉到築基期,就算是天靈根也不過如此啊。
青陽點點頭,道:“當初得到溪平仙師的指點,我就獨自去了玉靈城,之後進山冒險的時候無意之中得到了一塊叩仙令,從此拜入了清風殿,說起來,溪英師兄也算是我的修仙引路人。”
溪英仙師苦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你的造化。早知道你是天靈根,我當初就把你引薦到靈溪谷了,也省得你一番波折。”
溪英苦笑也是有道理的,爲門派引薦天靈根資質的弟子,不僅不需要付出代價,還會得到一定的獎勵,更能獲得被引薦人的人情,結果這麼好的機會被自己錯過了。若是讓這小子知道,當初自己差點狠下心殺人滅口,恐怕不僅沒有感激,還會引來對方的仇恨吧。
能夠在短短二十多年時間從毫無修爲一路突破到築基期,一般情況下只有天靈根弟子才能做到,所以溪英仙師纔會對青陽有所誤會,青陽自然是樂得裝糊塗,有這樣的誤會,還省了自己一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