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派人回清風殿,這一來一回又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哪還有時間回家?魯定山遲疑道:“陳師兄,我和青陽師弟原本打算這邊的事情辦完回梁州老家一趟,去清風殿送信的事情恐怕是……”
陳必旺有些爲難了,清風殿總共來了三個人,若是青陽和魯定山都走了,剩下自己辦不了這麼多事情啊。
見陳必旺遲疑,旁邊的邱明溪直接說道:“這有何難?青陽道友救了我們幾位的性命,我們還沒來得及報答呢,替大家跑跑腿也是應該的。此間事了,青陽道友和魯道友儘管回去,我陪同呂道友、陳道友看守陶家人,郭開峰和米玲跑一趟清風殿不就行了?”
承受了青陽的救命之恩,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如今聽邱明溪這麼一說,郭開峰與米玲連忙道:“是啊,是啊,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能替仙門弟子跑腿,是我們幾個的榮幸。”
既然幾位雍州散修願意跑腿,這件事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想起如今還身在地宮之中,周圍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危險,於是大家兵分兩路,邱明溪陪同青陽和魯定山繼續在石殿之中養傷,陳必旺和呂楓帶着另外兩人,把整個地宮全部探查了一遍。
陶家人幾乎全軍覆沒,漏網的也就那十幾只血蝙蝠,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實際情況也跟大家預料的一樣,整個地宮並不大,除了他們已經走過的地方,也沒有什麼機關暗道。一番探查,除了斬殺幾隻漏網的血蝙蝠以外,也沒有什麼收穫。
大家把地宮之中的屍體都收拾了一番,之後順着原路回到了地面,把地宮的入口用石頭封上,大家出了墳地,來到外面的小山村邊上。
外面的小山村依然殘破,大家找遍了村子,也只找到了幾個年輕人,一番詢問之後才發現,這些年輕人竟然都是陶家派過來的。他們的人物除了看守地宮以外,還負責爲陶家尋找新鮮的血液澆灌血蓮藕,附近幾個山村裡的村民幾乎都是死在了他們手中。
對於這樣的惡徒,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直接被大家斬殺了。
在村子裡修整了一天,青陽的傷勢也好了小半,雖然內傷還很沉重,卻已不影響趕路,於是大家又一起離開鳳凰山去往陶家。
陶家人還不知道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爲何陳必旺等人回來了,而陶正有和陶有功卻沒有回來,更沒有絲毫的準備,所以大家並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把整個陶家的人都給圈禁了起來。
當然,青陽也找機會到自己走之前的住處晃了一圈,裝作尋找血靈珠的樣子,把自己說出的話給圓上了,免得別人胡亂猜忌。
一番審問之後才發現,大部分人並不知道陶家暗地裡所做的事情,清楚這件事的幾乎都去了鳳凰山那邊,讓青陽他們給一網打盡了。留在這邊的也就幾個地位高一些才瞭解一些皮毛,還不甚詳細。
也是,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整個陶家莊數百上千人,若是大部分人都有耳聞,估計在整個雍州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了。
這些人罪不至死,陳必旺也就沒有處理這些人,只是約束着他們不能亂跑,等將來清風殿派人過來,再決定怎麼處理這些。
大家在陶家搜查了一番,找到了一本抄錄的血魔功功法,和其他一些相關的東西,這些都是證物,誰都沒有亂翻,陳必旺當着大家的面封存了起來,並且在上面設下了禁制,也等師門過來處理。
除此以外還在陶家找到了一些靈石等修煉資源,不過數量不是很多,可能這百年來陶家是真的沒落了,每人也就分了二十多塊靈石。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之後,已經是兩天之後了,郭開峰和米玲被派往清風殿通報消息,陳必旺帶着呂楓和邱明溪負責看守整個陶家莊,魯定山和青陽則結伴離開了陶家莊,朝着梁州方向而去。
此時青陽的外傷幾乎全好,內傷也恢復了五六成,已經完全不影響行動了,真氣恢復,體力充沛,就算是遇到同階修士也能戰上一戰,何況還有魯定山跟自己同行,路上還是很安全的。
雍州和梁州緊挨着,只不過一個靠北一些,另一個靠南一些,雍州的屠蛟城距離梁州邊界也就幾千裡的路程,以青陽和魯定山的腳程,頂多十幾天就能到達。
躍過樑州邊界,青陽和魯定山兩人分道揚鑣,魯定山前往青雲府老家,青陽則朝着西平府的方向而去。一路曉行夜宿,風雨兼程,又是十幾天的時間,青陽就進入了西平府。
近鄉情怯,距離西平府越近,青陽反而有些躊躇不前,他不知道,自己離開了這麼久,西平府還是不是以前的西平府,他不知道,十年過去了,師父是不是還活在世上,他也不知道,蒼海滄田變化巨大,自己也從少年長成青年,松鶴老道還能不能認出自己。
心中感慨萬千,腳下卻一點都不滿,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西平府城,走過一條條破舊的街道,路過一條條小巷,與一個個或富或貴,或貧或賤的行人擦肩而過,多過去了,西平府城似乎一點沒變。
出了西平府城,路過一個岔口,順着小路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座小山頭上,山頂上的那所小道觀越發的破舊了,殘磚、爛瓦,朽樑、破門,一點人氣也沒有,似乎一推就能倒掉。
道觀後面,有一棵歪脖子樹,記得以前師父經常躺在樹下喝酒,不過此時樹下的石頭上,枯枝敗葉已經積存了老厚,好像很多年都沒有打理過了,人去樓空,不外如是。
人呢?莫非自己離開沒多久,師父他老人家就出事了?不對啊,師父那種油滑的老江湖,當初連仙師都能瞞過,又豈會輕易出事?莫非松鶴老道人老心不老,又去浪蕩江湖了?也不對啊,他現在都年近九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何況是九十?他哪還有那麼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