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聽後面那幽冥真人的腦袋又嗚嗚的叫了幾聲,之後竟然直接從賀蘭峰的屍身上飛了起來,一個加速來到無頭屍體的身邊,然後盤旋了幾圈,最終落到了屍體的脖子上面。
幽冥真人舉起雙手把自己的腦袋扶正,隨後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掐了一個複雜的法訣,就見他脖頸之中的傷口部位一道紅光一閃而逝,隨後他又試着活動了一下腦袋,竟然沒有再掉落。
這幽冥真人還真是厲害,被砍掉的腦袋竟然還能長上,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他脖子上的傷口還在,不時地還往外滲出一絲鮮血,腦袋也就是被勉強接了回來。若幽冥真人真能把砍掉的腦袋恢復如初,那他就不是築基期的實力了,也不是落到這步田地。
幽冥真人蹲下身子,朝着青陽的臉上摸了摸,然後張開嘴發出了一些聲音。也不知是腦袋沒有接好,還是脖子漏風,說話的時候模糊不清,青陽側耳傾聽,費了好大勁才分辨清楚。
只聽那幽冥真人自言自語道:“開脈境六層,實力低了一點,不過勝在年輕,倒是一具好身體,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他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想要奪舍了,作爲一名鬼道修士,幽冥真人對奪舍也是很瞭解的。只是因爲之前情況緊急,有沒有遇到好的奪舍對象,他才把元神寄居在用無影鬼母屍體煉製的屍傀之中。
如今用無影鬼母屍體煉製屍傀幾乎被徹底破壞,腦袋被砍掉,胳膊斷了一隻,雙腿也重傷未愈,想要修復是不可能的了,也失去了利用價值,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換一具身體。
不過換身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很多低階修士一輩子也就只能奪舍那麼一次,幽冥真人作爲鬼道修士,以前的修爲又高,而且距離上一次施展元神寄居之術也過了好多年,現在倒是還可以勉強試一試。
當然,因爲他實力下降的太厲害,高階的修士他也控制不住,只能勉強壓制住開脈境修士的元神,而且修爲太高的修士,以他目前的能力也抓不到。賀蘭峰的屍體倒也可以用,只是他已死去多時,只能煉製屍傀,相對來說,幽冥真人還是更願意奪舍。
想到這裡,幽冥真人雙手在身上摸了摸,也不知從哪裡找出了一粒紅豔豔的藥丸,拿在手中,看着青陽笑了起來。只是他的脖子處沒有接好,笑的時候有些漏風,聽起來詭異至極,再配合着他那瘮人的相貌和恐怖的傷勢,讓對面的青陽不寒而慄。
從幽冥真人的話語和動作,青陽也早就猜出來了,這傢伙是要對自己進行奪舍啊。青陽沒有經歷過奪舍,也不清楚被奪舍之後會有什麼後果,不過從無影鬼母死了都不能安生,屍體還要被人如此的禍害,他也知道,那種滋味是自己不敢想象的。
賀蘭峰已死,這時候也不可能有人來救自己,眼見幽冥真人就要抓住自己喂下那紅色藥丸,青陽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神念一動,閃身躲入了醉仙葫的空間之中。
至於會不會暴露醉仙葫的存在,青陽已經顧不得了,好在賀蘭峰已死,現場只有他們兩個,就算是幽冥真人看出了其中的問題,以他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身份,應該沒有機會到處亂說。
果然,青陽從眼前消失之後,那幽冥真人不由得就是一愣,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一個被自己打成了重傷的大活人會忽然消失。
難道是使用了遁符?不像,遁符那種東西級別很低,使用的時候周圍會出現細微的空間波動。先不說以青陽的實力能不能激發遁符,就算是真的能夠激發,周圍的空間波動也會被自己察覺的。
難道是一種極高明的遁術?不太可能,那種遁術連自己都不會,他一個小小的開脈境中期修士怎麼可能會有?若是真有的話,之前自己跟那人打鬥的時候就使用豈不是更好,他們兩人都分不出精力去追,而且開脈境修士也支撐不了這種法術的真氣消耗。
莫非是使用什麼幻術?也不太可能,自己的元神雖然因爲連續施展一些法術受了重創,可底子還在,一個小小的開脈境六層修士的幻術,怎麼可能瞞得過自己的探查?
會不會是什麼空間寶物?幽冥真人修煉一百多年,見識還是有的,低階的空間寶物只能裝一些死物,但是他曾經聽說過,一些高階的空間寶物,是可以裝活人的,只是那種東西連傳承無數年的修仙大派的元嬰老祖都沒有,他一個小小的散修怎麼可能會有?
這也不像,那也不可能,饒是幽冥真人見多識廣,也猜不透青陽究竟使用了什麼寶物,本人又到底是去了哪裡。
不過幽冥真人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雖然弄不清楚具體情況,卻也沒有就此慌亂不堪。現在的第一要務不是去尋找那個消失了的小傢伙,而是儘快把眼前的情況處理好。至於那小子是不是使用了什麼空間寶物,只要自己守在這裡,早晚有等到他出來的那一條。
當然了,幽冥真人也不可能永遠等在這裡,他留在這主要還是爲了療傷,等待只是捎帶的,若是玉靈城的修士找過來的時候這小子還不出來,那就只能先放他一馬了。
幽冥真人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無影鬼母的這具屍傀越來越不好用了,必須重新更換一個。奪舍是不用想了,現在他也沒有能力再去抓一名修士過來,不過元神寄居之術倒是還能勉強施展,旁邊的這具屍體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想起這些,幽冥真人就有些無奈,自己堂堂的築基期高人,卻只能委屈在一名開脈境的屍傀之中,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自己流年不利,接連遇到這些事呢?
幽冥真人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令人頭疼的事情,抓起了地上那賀蘭峰的屍體,連自己原來的那個老巢也沒回,就在旁邊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