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煩再問:“天牢附近有血影教援軍嗎?”
西門帥拿出一份新的地圖:“沒有,但是血影教本建立在蒼茫絕地的腹地,周圍門派不少,包括魯門也在附近。這些門派都會派遣巡邏者在自己地盤巡邏,血影教搬移到魔山之後,我相信有和這些門派打過招呼,所以,你需要冒充血影教的守衛,在門口應付可能來的多事巡邏者。不過,千萬不要起衝突,要起衝突要立刻殺人滅口。否則我們所處位置肯定被人包圍,十死無生。”
西門帥道:“救出人之後,我們走古河通道,古河是幾千年存在一條河,因爲治水改道,現在已經完全乾枯了,很多邪派是以古河爲界劃分地盤,所以我們帶人從古河走。到這裡……這是萬邪門一個分舵,人已經全部去魔山,目前空置,法陣也被拆除,但畢竟是萬邪門的產業,別的邪派不會進入。我們就必須躲在此地,等待墨家大師太影之石藥力過。”
林煩看地圖:“現在鎮天關已經是萬邪門的人在控制,左邊十萬大山,右邊是魔山,我們怎麼進入蒼茫絕地?又怎麼撤離呢?”
“魔山之前叫迷霧山,山中時常有大霧,血影教和萬邪門各佔一半,中間有寬十里的緩衝區,避免雙方弟子發生衝突。我已經準備了萬邪門和血影教的行頭,我們就從中間走。進去容易,出來就比較難了。墨家大師被救走,血影教必然會全力搜尋。這是深入虎穴,生死難以預料,所以我問你。準備好了嗎?”
林煩搖頭:“不行,過於冒險了。我們不知道這墨家大師的修爲,躲幾天還可以,萬一要兩個月才能解開太影之石,那怎麼辦?是不是考慮用捆仙索。直接捆走?”
西門帥道:“我當然想過,可是用捆仙索帶人,那捆人之人,不能撒手,實力大打折扣。一旦空中遇敵,一個人要照顧三個人。”
林煩道:“那就多拉幾個幫手。”
“誰?”
“張通淵、絕色。這兩人目前正在勾心鬥角聯合去打乾坤袋的獸皮,他們早對乾坤袋垂涎三尺。而我們兩人已經有乾坤戒、乾坤袋。不如交換一下,他們幫我們救人,我們幫他們找皮。”
“這張通淵我倒是放心,這絕色說不準就會黑吃黑。”西門帥猶豫。這墨家飛舟可是比什麼乾坤袋都要來的強。
“這倒不會,雖然絕色小人,但是都是先小人後君子。我們先小人,說好條件,他不會失信。”林煩道:“他們兩人身手不凡,如果能說服,那此行就算遇強敵,也可以搏一搏。而且傳聞佛門心法可外力解太影之石。”
西門帥考慮許久。點頭:“好,我去找張通淵,你去找絕色。我們在中洲和西洲邊境,祁連小鎮匯合。不過你和他先說清楚,必須盡心盡力,不得磨洋工,否則不如不去。”
“知道了,西門帥。這絕色其實人還是不錯的。”雖然卑鄙無恥下流,但內心卻是比較善良的。卑鄙無恥下流只是手段。而不是其性格。
西門帥點頭:“難得你評價這麼高,那我就相信他一次。”
……
西門帥、張通淵、絕色和林煩曾經去過一次蒼茫絕地。對之間有比較直觀的看法。在西門帥看來,張通淵此人該君子就君子,該小人就小人,從不做作,有真性情。該他搶的東西,就算老天來了他也要搶,不該他搶的,他不會搶。和張通淵這樣人合作,就要先小人後君子,大家擺明說清楚,你幫我怎麼怎麼,我就幫你怎麼怎麼。
西門帥對絕色沒有什麼好感,絕色裝瘋賣傻,暗殺千年妖狐,而後奪皮就跑,說哭能哭,說跪敢跪,感覺絕色似乎是一個沒有原則和底線的無恥之徒。林煩早先也是這樣觀感,不過在雷音寺和俞楓瀧一戰中,林煩有所改觀,絕色如此圓滑之人,卻因爲斜風子打散冤魂的魂魄而發怒,爲了超度鬼新娘,置危險於不顧。絕色此人還是有原則的。
四個人一起出門,打到寶貝,一人客氣:哎呀,西門兄請。一人客氣:張兄請。一人客氣林兄請。大家都想要,但是大家又要客氣,又生怕別人不客氣,希望別人百般推脫,最後有人拿了,其他人都不高興:麻辣雞絲,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客氣。
和外表君子之人交往就是這樣,累!你很難看出他是客氣還是真不想要。小人交往就舒服的多了,三三六六的分好,這歸你,那歸我,一切齊活。當然,這小人有個前提,有原則。這個原則就是,不要欺騙和坑害同伴。一個人力量是有限的,幾個人來做一件事,事情成功率才能保證,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互幫互助。你坑了一次,人家不會再相信你第二次,不僅不再找你幫忙,你想找人幫忙也不會有人幫你。
北洲天山勝音寺十里外,是絕色居住的地方,一間廂房,一座寶塔。這寶塔當年鎮壓着邪皇的庚辛無極尺,內有絕色師父遺留的舍利子,也稱爲鎮天塔。林煩來的時候,絕色正盤坐在寶塔邊,面對懸崖閉目打坐。
林煩從乾坤袋拿出一罈酒,在半空對準其光頭就砸了下去,絕色眼不睜,手一伸將酒抓到手中,拍開封泥,喝了一口問:“帶燒雞了嗎?”
林煩扔下一隻燒雞,緩緩落下,絕色睜眼,看着手中燒雞嘆氣:“酒肉穿腸過,佛在我心中坐。當婊子還立牌坊,這要多麼無恥的和尚,才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出來。”
“你怎麼看?”林煩拿出一壺酒自己喝,在旁邊擺上幾碟下酒菜。
“我希望能加上色字。”絕色抓抓光頭。
“哈哈!”林煩笑,絕色原來法名叫圓悟,後來改叫戒色,最後定名爲絕色。想來他師父都已經絕望了。林煩問:“爲什麼最後叫絕色?”
“好奇,難道你就不好奇,這女性身體爲什麼和男性身體不一樣?”絕色道:“本着學術研討,我就去女浴場觀摩學習,結果長了針眼。師父聽完,不說什麼,就改了我法名叫戒色。後來我開始研究道家的合體雙修之術,因爲觀摩和實踐,最後被改名叫絕色。我師父臨終前對我說,我欲心太重,恐難以修成正果。最終我師父也沒有修成正果,只留下一顆舍利。”
林煩贊:“你還真不象是出家人,這出家人的戒律被人犯光了。”
“所以我不居勝音寺內,免得大家被我帶壞了。”絕色笑道:“佛爺我不求成佛,不求得道,心中有佛,則百無禁忌。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說吧。”
林煩介紹了情況,後道:“我和西門帥拿飛舟,有沒有飛舟,則是我們造化,事成之後必然協助你們出海打兩張千年皮。”
絕色思慮許久道:“西門帥就一根無心藤,怎麼敢答應兩張?”無心藤可避免妖獸臨死前自爆內丹,自爆內丹也是妖獸皮難以獲取的一個原因。
林煩回答:“西門帥既然承諾,我想他會做到。”
絕色想了想:“如果有三艘飛舟,我要一艘。”
“哇,你就是比張通淵無恥,張通淵肯定想不到可以找人家要三艘。”林煩笑。
“貧僧幾年沒動,也要出去普渡衆生。何況救人於水火,乃是義不容辭之事。”絕色雙手合什:“阿彌陀佛。”
……
祁連鎮曾經是一個人口大鎮,不過,自從邪派活動頻繁之後,他們部分遷徙到中洲腹地,只留下半數在祁連鎮自生自滅。似乎印證了西門帥那句話,強者制定規則,弱者服從規則。祁連鎮連同附近一些村莊的有勞動能力的人,都被邪派強行驅趕到西洲洪水溝居住,洪水溝盛產英石,他們就負責開礦挖石。
這次邪派沒有再濫殺,古平是個人才,他更希望佔有資源,而不是殺雞取蛋。這些人就是資源,不僅可以從他們之中吸收弟子,還可以讓他們開山修路,建造大殿樓閣,種植農作物、釀酒、紡織等等。萬邪門同意古平這個看法,兩個門派維持這邊境的治安,制止某些邪派殺人採花。也因爲這個原因,一些人留念故土,也從中原腹地遷徙了回來。畢竟這邪派還是給活路的。
百姓對邪派人稱呼一律爲仙長,如同林煩和東方狂說的一樣,這些仙長雖然欺壓他們,但是他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爲將來的仙長,欺壓其他人。萬邪門和血影教這幾年瘋狂吸收西洲、和中洲邊境的適齡孩童進入門派,只要資質根骨中上,年紀在六到十歲之間的都收。一旦孩童進入門派,父母兄弟姐妹就可以不受騷擾,不做苦力,自給自足。
如今祁連鎮就是這樣一個聚集地,這裡的千戶人家,都有孩童入山學道。血影教也很厚道,派遣了兩名弟子負責祁連鎮的治安,不收稅,不納糧,祁連鎮的百姓過的比青洲百姓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