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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薄的水滴,將身體外層的棉服打溼,森森的寒氣,逐漸侵襲。
防護罩能夠抵擋衝擊,卻無法抵禦寒冷,這特麼的不科學!
沒時間吐槽,因爲怪魚的第一次衝擊,已經開始。
“虎爺,又來了!”郭獄的感知一直在鎖定這個大傢伙,從水花噴涌的時候,就已經集中注意力,盾牌也撐起。
單手掛在防護罩上,並不覺得吃力,以張虎臣的屬性來說,兩人加在一起的重量,跟紙片沒有什麼差別。
衝擊的怪魚,距離在縮短。
盾牌的壓力再一次膨脹,張虎臣感覺到自己的半邊身體都已經麻木了。
努力的將防護撐開,不讓郭獄受到過度的擠壓。
“虎爺,防護罩在下沉!”郭獄的消息,讓張虎臣的心從嗓子掉到了屁眼。
要是讓這個傢伙在水裡對自己發起衝擊,恐怕,好日子都到頭了。
“有多大的範圍?”
郭獄閉上了眼睛,苦笑着說道:“直徑三十多米,高度有八米左右。”
“也就是說,這條怪魚的直徑有兩米?”張虎臣計算了一下,覺得剛纔看到的魚頭,就不止兩米了。
“魚頭要大一些,身體就比較小了!”郭獄也覺得奇怪,這個怪魚的身體,也不過是三五米左右,但是那個大腦袋。卻是出奇的大。
“不能讓它繼續了,咱們要是下水了。恐怕就成了美餐!”張虎臣呲牙咧嘴的說。
半邊身體的麻木,已經漸漸消退,看着水面之下,正在遊弋的身影,張虎臣覺得,必須要將之幹掉,否則,等一下到了水底。纔是大麻煩。
半球在天空,已經可以擺脫掉追逐在身後的那個飛行器,機械的身體,當然比不上生物的靈活。
在戰鬥中能夠成長,這是帶給張虎臣的驚喜,當然,在之前的戰鬥力。松鼠就曾經在火車裡面,表演過精湛的戰鬥技巧,濱江鐵橋上的翻到的胡扯裡,那些小東洋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半球也是一樣,鷹隼翱翔在天空。看起來悠閒,其實,正是那張開的翅膀,掩飾了性情的兇猛。
戰鬥,從來都是自然界裡最爲重要的技巧。半球有了通靈之歌的加成,自然有獨到之處。
上一次給黑色鷹隼偷襲。也只是帶傷而不是殞命。戰鬥時最好的成長催化劑,對挑戰者如此,對半球也一樣如此。
飛行技巧上,半球不輸於這個機械圓盤,智慧上,半球就更勝一籌。
鑽進了樹林,借用複雜的環境,讓這個機械的作用大打折扣,尤其是在密林中的飛行,更是讓圓盤損害了一邊的觀察孔。
林間的枝條,堅固程度,比岩石也不差多少,寒風冬雪的飄零過後,哪怕是沒有陽光,但是在陰霾的天色,也依然有稍微融化的雪粒,將樹枝凍結如堅冰,尤其是在樹林的最外層,有可能接受陽光最多的部分。
甩掉了身後的騷擾和威脅,半球再一次向高空衝擊,視野重新恢復。
“找到了,就在江邊!”張虎臣在圖像上點出了敵人隱藏的位置,秦九跟麥子就饒開了大彎,想着敵人的方向衝擊。同行的還有勝霏霏跟鄭雙流。
“對手有四個人,千萬不能輕視,他們還有沒用出來的技巧和手段。”張虎臣擔心的是,沒有突擊力量,自己這邊派過去的幾個人,能夠起到的作用沒有多大。
也許騷擾幾下,就能讓對手減少對你的壓力。兩匹坐騎,四個挑戰者,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誰也不知道。
“注意炮彈!”張虎臣發現半球的視野又開始了劇烈的震動,就知道那個機械圓盤再一次進行了騷擾。
不能靠別人,咱們得自己想辦法。看着水面上冰塊的擁擠,張虎臣哼哼了一聲。
防護罩即將落下,水面上的冰寒,已經觸手可及。
怪異的是,張虎臣竟然能看到,這個怪異的眼睛裡,彷彿放射着快意和興奮。
“我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來攻擊,主要目標就是嘴巴跟眼睛!”張虎臣知道,沒有時間猶豫了,突然的衝擊,最爲考驗人的反應能力,剛纔的表現,大家只能說沒有犯錯誤,卻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
將郭獄放在了身後,張虎臣看着這個大傢伙正擺動着尾巴,朝兩人撞了過來。
跟計劃裡面不同,怪魚的意思,是用水浪將兩人捲走,然後再趁着不注意,下口突擊。
應對的策略也好辦,原能吸附盤,就沒有鬆開,水下沒有可以發力的地方,如果鬆開了現在的位置,恐怕就真的成了口中美餐了。
沒有了水下呼吸的藥劑,兩人最多在水下堅持八分鐘,超過了這個時間,哪怕是以挑戰者的素質,也一樣要因爲血液的含氧量不夠而自動完蛋。包裹裡面有一個氧氣筒,但是,現在沒有時間穿戴,而且,也沒有到絕境的關頭。
設定好了時間,郭獄對張虎臣比了下拇指。
寬大的盾牌橫着,張虎臣靜靜的等待着怪魚的突擊,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裡將這個傢伙幹掉,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在安東林場有五人就敢衝擊團隊,這一次,四個人就能帶着炮火襲擊,看來,不單單是因爲自己破壞了濱城的環境,還有挑戰者的貪婪。
尖利的牙齒,就彷彿錯亂的刀鋒,張虎臣的雙腳吸附在防護罩上,全身都已經覆蓋在了水面之下。
郭獄的短弩和手槍,都拿在了收力。這一次就是生與死的對決。
怪魚的大嘴張得老大,一口咬了下去。
盾牌的質地足夠。讓怪魚一口牙齒,都因爲巨大的抗性而導致火星亂射,刺耳的聲音,讓張虎臣幾乎進入到眩暈狀態,大魚的下場也同樣淒涼,盾牌讓幾顆牙齒活動,甚至有碎裂的痕跡,痛苦的扭動着尾巴。想要跑掉,但是,既然近身了,那麼就沒有那麼容易。
張虎臣已經將雙手按在了大魚的牙齒上,並且,將腳底衝了過來,順着剛纔跟盾牌撞擊之後。崩裂的牙齒縫隙,連續踹了六次。將有碎裂趨勢的牙齒,給踹開了豁口,這就是爲郭獄準備的攻擊點。
怪魚包裹的鱗片和類似骨化甲殼樣的防護,沒有這麼點縫隙,想要打穿外殼。還真是一個讓人痛苦的選擇。
怪魚的掙扎,帶來的巨大力量,讓張虎臣感覺到無比的糾結,放手吧,這麼好的機會。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碰到,如果不放手。自己的小身板,可不一定能扛得住。
別說是三五米長的大魚,就算是巴掌長的魚,脫離了水面之後,彈動的力量,都讓人驚心。
身體承受的壓力,讓張虎臣的骨骼都在呻吟。
六十點的體質,在這樣劇烈的扭動之下,彷彿也不能完全承受。
不能硬來,否則,自己的後腰恐怕是堅持不住。張虎臣有了這個想法,手上就稍微緩了一下。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鬆手,而是借力用力。
本來張虎臣的力量就足夠,只是因爲不大習慣這個姿態的發力方式,讓怪魚佔了上風,一旦明白了怪魚發力的方向,就輕鬆多了。
最大力量的咬合肌肉,並不是張嘴的力量也足夠大,而是說在咬合的時候,纔會爆發最大的力量。張虎臣的雙手,貼在的位置,是怪魚的上下牙齒,並且將碎裂的牙齒給鏟碎了之後,並沒有將腳掌放進去,這樣做的目的,是給郭獄開一個射擊口。
槍械在水下的威力,並沒有多大,哪怕是+8的貝雷塔也是如此。
近在咫尺,郭獄也要羞愧的要撞牆,場景日誌裡的提示,只是打出了十八點傷害。
“操-你-大-爺-的!”張虎臣也是罵了一聲,不是說郭獄的攻擊太次,而是這個怪魚竟然在關鍵時候,將身體轉動讓郭獄的子彈偏離了牙齒的縫隙,沒有打進口腔裡面去。
經過了剛纔的劇烈掙扎,張虎臣已經能夠很熟練的將怪魚的彈動,變成自己借用的力量。
與地面上摔打沙袋沒有什麼區別!張虎臣如此想到。
挺直的身體,也變得彎曲和放鬆,有了更多的機會,去改變怪魚的扭動方向。
就彷彿一個武功高手,能用奇妙的觸覺,使用掌心肌肉的收縮,去控制掌心要飛起的麻雀一樣,張虎臣在水下,將怪魚的彈動力量,當成了一個武器,攻擊防護罩的武器。
每一次都有差不多兩千多的衝擊傷害,在防護罩上出現。
不是張虎臣的力量爆發,而是怪魚跟張虎臣的合力,剛纔能將張虎臣擠成面片的壓力,大部分都成了攻擊防護罩的衝擊。
在短短三秒的時間裡,張虎臣就將這個怪魚的十二次彈動,變成了對防護罩的突擊,起碼在三秒鐘之內,防護罩的強度就已經降低了一萬五千。
“虎爺你慢點,我這根本就沒有機會攻擊!”郭獄異常尷尬,幾乎是頂着怪魚的腦門開火,竟然也跑靶了。
不是郭獄的準頭不夠,而是怪魚跟張虎臣的動作太快。
“你覺得這是我能控制的麼!”張虎臣也是無奈的很,在這樣下去,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不敢鬆開張虎臣的腰帶,郭獄只能在激盪的水流中,努力的保持這身體,尋找機會進行攻擊。
怪魚在水下,幾乎能發揮出來百分之三百的力量,基本的屬性,不過一百八十多點,但是,在水下環境裡,比當初幹掉的老米沙,呂勝,韓城,難纏了豈止一倍。
連續的撞擊,讓怪魚也承受了無數的傷害,怪魚的體質不過四十幾點,所以連續的撞擊和摔打,讓鱗片開始散落。
這並不是說明。怪魚就要完蛋了,而是在激烈的水流中。這些堅硬可比鋼鐵的片狀物,產生的殺傷力,竟然比子彈都要誇張。
張虎臣的面孔上都扯開了四條深刻見骨的傷口,如果不是眼珠已經腐爛掉了,剛纔摸過眼罩的那塊鱗片,一樣會將眼球給切割開去。
松鼠連動都無法動,小爪子僅僅的抓着張虎臣腋下的衣服,絲絲的將自己栓在這裡。因爲有盾牌和郭獄的掩護,松鼠的環境能夠救安逸多了。
比張虎臣更狼狽的是郭獄,戰鬥持續的時間進入到第二十秒,郭獄就已經吞藥機補血了,手臂幾乎已經沒有樣子了,就連小指都已經飛了。
蜷身抱着我的小腿,這樣下去你堅持不住。張虎臣努力的憋住一口氣。不讓自己鬆弛下來,劇烈的彎折,讓後腰都已經麻木掉了。
鮮血將怪魚的頭骨周圍,染成了一片紅色。
零碎的血肉,在冷水裡面稍微散發出來鮮紅的色彩,就變成了無比的蒼白。
張虎臣也開始吞吃第二塊食物了。誰能想到,在這裡竟然會碰到如此誇張的怪物。值得高興的是,怪魚的甩動力量,已經變得可以承受了。
不知道是屬性與身體結合得更爲緊密,還是因爲怪魚的力量已經衰竭。張虎臣已經能夠更多的控制轟擊的方向了。
郭獄定下的時間,到了四十五秒。怪魚的掙扎,沒有開始那麼誇張了,當然,防護罩的強度,已經減少了一多半,還有兩萬多點。
“總算是輪到咱們爺們兒了!”張虎臣在私密頻道里面說道“現在比剛纔輕鬆了一些,你找機會對他眼睛打,爆掉一個就能瘋狂一下。”
郭獄已經將第二個藥劑吃了下去,血量恢復到警戒線之上,答應了一聲。
“看準了位置,在魚頭撞擊在防護罩的時候,你就可以開槍了。”張虎臣又叮囑了一下。
魔法臂弩的威力,張虎臣第一次見到,不過見到發射出去的弩箭顏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青白的顏色,幾乎要將陰森,腐敗,凋零,這樣的字眼,充滿全身。效果自然也是不差的,怪魚在中招的第一時間,就恢復了原本的興奮狀態。
突然快速的扭動,讓張虎臣差一點扭到了腰身。
郭獄攻擊的地點,不是眼睛,而是嘴巴的豁口。哪裡有郭獄剛纔努力打開的缺口,付出的代價是身上和手臂給切開了無數的傷痕,就連耳朵都飛走半隻。
身爲一個狙擊手,郭獄的隱忍比張虎臣想像的更要深沉,只這一下,就讓怪魚中了腐敗的效果。
口腔裡面的舌頭,喉嚨,都因爲這怪異而扭曲的力量,而變成了乾硬而麻木,並且,很快就有黑色的液體,在嘴巴里面流出來。
本來怪魚頭部周圍,就給張虎臣跟郭獄的血肉給包裹,現在,多了這個怪魚因爲腐敗而流出來的液體,讓水體更加渾濁。
沒時間去看外邊夥伴的戰果,就連怪魚的屬性,都沒時間去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腰上,如果這樣的彎折再持續一分鐘,估計張虎臣就要跟郭獄,在爬犁上躺着了。
“防護罩還有一萬!”郭獄興奮的說道。趁着這怪魚鬆勁的時候,弩箭再一次噴射,不過,這一次吐出去的是綠色的箭矢。
持續掉血達到了四十五掉一跳。場景日誌上的提示,讓郭獄十分開心。
連續攻擊的+8貝雷塔,總算是沒讓郭獄失望,連續打出來三個暴擊,造成的傷害平均有兩百多點。
“還是這樣的要害,打上去比較暢快!”郭獄身上的傷口雖然如嬰兒的嘴巴一般翻卷着,也沒覺得有多麼難過,還有什麼能比保住性命更爲舒暢的。
戰鬥到了這個階段,纔算是穩定住了局面,張虎臣繼續讓彈動的怪魚,撞擊防護罩。
有了希望,哪怕是最艱難的環境,也不覺得漫長。就好像是有人做過的實驗,不斷縮短的里程,讓長途行走,也不會變得焦躁。
失去的血量,讓身體漸漸的感覺到了疲憊,或者說是慵懶。
用舌尖的刺擊,只能短暫的讓精神簡單的振奮一下,腥甜的味道,更讓血氣涌動的速度提升,哪怕是因爲劇烈的失血,也不會減少多少玩命的情緒。
在生與死之間的糾纏,正是張虎臣最喜歡的場面。
持續的摔打,讓怪魚身體周圍的鱗片,起到的作用,已經沒有開始那麼凌厲了,起碼郭獄已經摸索出來了在水流攪動的方向裡,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傷害。
“這個大傢伙要不成了,抓緊時間,如果防護罩破碎了,千萬不要鬆手!”張虎臣一直在監視着,防護罩的強度,還有兩千,以怪魚現在的衝擊力,還有三下就能將防護罩撞破,到時候,纔是對張虎臣更爲嚴酷的考驗。
松花江,哪怕是冬天,也不會有多少流速的減慢,在防護中都能感覺到那呼嘯的衝擊,撞擊在防護上的震盪。
首先是這怪魚,是絕對不能撒手的,其次要將這個傢伙弄死,免得等一下再水裡,沒有借力的地方。
“還能堅持一分半!”郭獄的答案,說的是在水下的呼吸時間。
挑戰者也不是神仙,水下呼吸的時間本來能持續的更長,但是,那是靜止的情況下,劇烈運動加上失血,能夠堅持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奇蹟了。
轟!防護罩的破裂,讓郭獄受到的巨大沖擊,幾乎將手腕脫臼,趕緊將雙腿纏在了張虎臣的腰上。
摔得頭昏腦漲,尾巴都失去知覺的怪魚,比兩個挑戰者,更能感受到環境的變化,不過,現在傷勢沉重,最需要的就是將這兩個敵人,拖到水裡,只要能阻擋他們上浮,也許還能絕地反擊。
在防護罩破裂的瞬間,張虎臣的雙腳就已經粘在了怪魚的頭頂。
按照普通的想法,這個位置是異常危險,但是,這個最危險的地方,卻是能攻擊到怪魚的腦部,靜脈和動脈的交集之處,是絕對的要害。
腮部的弧線尖端,就是大腦所在的位置,張虎臣知道,魚的腦子比較小,所以,位置不能有錯誤,否則就要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