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丁曉聰大驚。
“我家團長要見你,少廢話,快走!”那大漢低聲說完,用手揪着丁曉聰的肩膀,將他推向了一旁。
丁曉聰被兩個人推着,趔趔趄趄,心裡急得着了火,乾脆明說:“那邊的人很可能和這裡小孩失蹤有關,你們趕緊把他控制起來調查!”
兩條大漢一愣,用槍頂着丁曉聰那人疑惑問:“你究竟是什麼人?說的可都是真的?”
丁曉聰鬆了一口氣,可還不等他詳細說,又一把手槍頂了過來,另一條漢子惡狠狠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屁事做什麼?”
丁曉聰大驚,這話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比小孩的生命更重要?這裡難道出事了?
兩條大漢押着丁曉聰走向了後場,他的心裡萬分焦急,卻沒有辦法,如果只是一把槍他還可以施展手段,可現在,一旦輕舉妄動,搞不好就會丟了性命。
任由丁曉聰怎麼哀求解釋,兩條大漢一言不發,幾乎是把他拎下了一條向下的臺階。
“咣噹”一聲,門被撞開,丁曉聰被人從後面踹了進去。
站住了看,這裡是一間地下室,只亮着一盞昏黃的白熾燈,燈下坐着一位軍官模樣的中年男子,沒有戴軍帽。看他的年紀並不算很大,可頭髮卻花白了,滿臉陰鷙。
再看向屋子深處,裡面立着幾根木樁子,上面分別用鐵鏈鎖着幾個人,血肉模糊。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回頭看,又一個人被推了進來,赫然竟是柳志敏。從時間上來判斷,他和自己一樣,在賭場裡就被制住了,這些人當真不顧生意撕破臉了嗎?
“高團長,人都帶來了。”一名大漢小聲道。
中年軍官揉了揉太陽穴,從椅子上站起來,冷聲道:“我們去護送別的客人撤離,然後部隊去南山避避風頭,你們把這些雜種都做了,然後就混在難民裡去華夏,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是!”門口四條大漢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中年軍官點了下頭,在兩名副官的拱衛下,大步走出了地下室。
軍官剛離開,四名大漢相對點了下頭,將手槍指向了丁曉聰和柳志敏。
“慢着,我懷裡有東西。”眼看大難就要臨頭,丁曉聰連忙大喊,危急關頭,他展開自救了。
一名大漢被喊得愣住了,“什麼東西?”
“很值錢的東西,小心被槍打壞了。”丁曉聰強行壓下心頭緊張,淡然道。
這話說的幾人面面相覷,一番無聲交流後,終於,一條大漢端着槍走了過來,神情謹慎,一直盯着丁曉聰的眼睛。
這是人類的習慣,但凡防備着誰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盯着人家的眼睛,而這,就是丁曉聰要的效果。
雙方目光對視,丁曉聰的瞳孔開始有節律的收縮,爲了保命,他在莫大的重壓下,開始施展魘術。成敗在此一舉,成則有一線生機,一旦失敗,命喪他鄉!
丁曉聰並不是魘術高手,他的魘術對於意志力堅強的人很難起效,不過這幾位顯然不是。別看他們生的牛高馬大,並且視人命如草芥,其實意志力都很薄弱,否則也不會被丁曉聰一句話就說動。
走着走着,那大漢腳步越來越慢,眼神開始迷茫,臉上的兇光漸漸消散。
終於走到了丁曉聰身前,那大漢槍口頂着他的心窩,擡起一隻手摸在了他的懷裡,然後就定住不動了。
這一瞬間,丁曉聰背後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將整個後背的衣服都染溼。
這人被魘住的程度並不深,他現在處於疑惑期,丁曉聰依然不敢輕舉妄動,繼續盯着對方的視線魘。
兩人相對站着一動不動,後面三人莫名其妙,一同押着丁曉聰回來那大漢也端槍走了過來。他的意志力比較堅定些,如果不是丁曉聰被自己的同伴擋住,他可能就直接開槍了。
丁曉聰依舊在加力,他的衣襟被頂開,曉蘭無聲無息遊了出來,沿着大漢握槍的手,緩緩遊向他的脖子。
另一邊,柳志敏基本和丁曉聰平行,事情的全過程他看的清清楚楚,不由長大了嘴巴。
“嘿!你在幹什麼?”後來的大漢搭住同伴肩膀,粗聲粗氣一扳,那人呆滯的轉過了身,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白光一閃,直射眉心。
蛇類的進攻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那大漢根本來不及開槍,就被一口咬在了眉心,眼神一黯,直挺挺仰頭就倒。丁曉聰已經準備半天了,立刻一把搶過他的槍,就地一滾,端起來對着押送柳志敏來的兩人就射。
“嘭嘭!”槍聲在攏音的地下室裡迴盪,震耳欲聾,子彈化成紅光射出去,撞到牆壁後,反彈了幾個來回,“咻咻”作響,然後消失。
丁曉聰沒想到子彈打出去會這樣,嚇得蹲在地上一縮脖子。
門口的兩人一人中彈,另一人連忙大呼小叫着扣下了扳機。
並沒有預料之中的槍聲,那扳機任憑他怎麼扣,就是扣不下去。
“哈哈哈!”柳志敏大笑了起來,他身爲正宗彩門傳人,手比人的眼睛還快,兩人的槍只怕都被他動了手腳。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故意在賭場裡鬧事,然後由這些人送他來這裡找到弟弟。
彩門的人,當真渾身是膽!想通了這一層,丁曉聰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條大漢連扣了三下不響,慌里慌張扔了手槍轉頭就跑,可他剛跑到地下室門口,身上“轟”的一聲,突然燃起了大火,轉眼就把他吞沒。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火裡傳來,已經渾然不似人聲,他被大火裹着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就此一動不動,靜靜焚燒,炭黑的身軀肉眼可見開始收縮。
一股濃烈的脂肪燃燒味傳來,聞之令人作嘔,饒是丁曉聰經歷過不少事,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柳志敏卻毫無反應,他神情陰狠對着丁曉聰一抱拳,朗聲道:“小法爺好身手!今天要不是你,我老柳只怕也活到頭了!”
丁曉聰嘆了口氣,“別廢話了,去找你弟弟吧。”
柳志敏聞言笑了,笑着留下了兩行淚,嘆道:“我已經看見了他了,只可惜,他卻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