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郴州市,一個不算大的中型城市,城市周邊風景幽雅,綠色的小山峰比比皆是,儘管此時還是冬天,但是那天上的太陽已在綻放她的笑臉。(不過再過十幾天,冰雪災就來了,這在以後還會提及)
一個表情凝重的男孩摟着一個嬌小女孩的肩膀,靜靜地坐在一個臨街的咖啡廳裡,那女孩把頭輕輕倚在男孩的肩膀上,像是在訴說着什麼。
“燕兒,我的名字叫做樊燕兒;你叫薛鬱,是我的男朋友。我生了病,失去了記憶,這裡的醫療條件比較好,環境也好,所以我的父母把我託付給你,對嗎?”
男孩的臉上綻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對哦燕兒,你終於記住了”
“我就說嘛燕兒沒那麼笨的”女孩臉上露出頑皮的神色,她又往男孩的懷裡鑽了鑽,好像有點冷。男孩閉上眼睛,只是緊緊地摟住女孩兒。
“小鬱,你來了”咖啡廳老闆——一個挺胸凸肚的大胖子走了過來,“今天你要點什麼?”
“來兩杯奶茶她不愛喝酸的。”
“好的,稍等啊”老闆轉身走開,心中卻涌起一陣陣酸楚——多好的一對,卻遭到這樣的變故
紙畢竟包不住火,薛鬱退出籃壇的原因很快就泄露了出去,球迷們在對蘇文祥深惡痛絕之餘,也通過各種渠道表達了對薛鬱他們的遭遇的同情和希望薛鬱儘早迴歸的熱切盼望,這些事情,薛鬱自己也心知肚明,但是他依然沒有要回歸的打算。
這時,窗外傳來了雨聲,薛鬱擡眼一望,天空不知何時已彤雲密佈,此時竟下起了雨夾雪。
一個衣着樸實、精神矍鑠的老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許是看到咖啡廳開着門,進來躲躲雨的。
“老闆,給那位老人上一杯熱茶就說是你送給他暖暖身子的”薛鬱看那位老人身上都有些溼了,正在打着小哆嗦,心中有些不忍,對端上奶茶的老闆低聲說道。
老闆應承着,又跑到臺那邊去了。
老人接過茶水,略略愣神間,看到臨窗而坐的薛鬱,心中明白了大半,他走到薛鬱對面的椅子上,說道:“小夥子,謝謝了”
薛鬱見瞞不過老人,也笑了笑:“要尊重老人家嘛,請別客氣”
“呵呵,小夥子不錯,這位是你的女朋友”老人望着樊燕兒說道。
“是啊”“嗯,不錯不錯,天生一對璧人”“老人家過獎了”
老人搖搖頭,緩緩說道:“看到你們,再看看我自己,我就想起我那早逝的妻子了,當年我和她那也是村裡有名的郎才女貌,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老人家有什麼傷心事嗎?”
“都是文革給鬧的”老人飲口熱茶,停了下來,像在回憶着什麼事情。
“那還是68年,我那年高中剛畢業就趕上上山下鄉,組織上把我分配到了陝北農村插隊。”老人停了許久,又緩緩說道,“在陝北我遇到了我後來的妻子,那是她也是一個知青,還是個小姑娘。她長的那叫一個水靈,嗓子又好聽,唱的歌那叫一個絕後來呢,我和她就好上了,白天一塊兒學習,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到晚上呢,我們就會在月亮底下談天,她會唱歌給我聽,關係一天比一天好。
“後來,公社要推薦我去上大學,她聽說後也知道以後見我就不那麼容易了,就說要把她的身子給我。哎呀你說我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真是……”
“沒事,老人家,您就跳過去再說我們挺想聽您的故事。”
“難得有人想聽我這糟老頭子的故事,既然你想聽,那我就拉下這張老臉接着講再不說出去我真受不了。我和她的事被人捅出去了,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被人給抓了現行。有人造謠說我們是被資本主義腐化了心靈纔會做出這種骯髒的事情結果我沒有上成大學,她羞憤難當,竟然自盡了”
“什麼……原來您沒和她結婚啊”
“我是沒和她結婚,但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我一直到現在還忘不了她。”
“原來是這樣。”
“她給我留了遺,讓我不要放棄上大學的機會,但那個時候,公社不推薦哪有上大學的機會?我悲傷之餘,也沒有拿她的話當真,就老老實實地接受批鬥,好好幹活。沒想到77年恢復高考,很多人都考上了大學,我沒有任何準備,想準備的時候,也已經晚了。我一直到那時纔回想起她的遺來,非常後悔沒按她說的做。”
“那可真是可惜”
“小夥子,我這個做長輩的也要跟你這些後生講講,一定要吸取我這老頭子的教訓啊不要等到來不及的時候,纔去後悔啊噢,雨停了,我也該回家了謝謝你的熱茶了”老人喃喃說着,緩緩站起身,踱出了咖啡廳的門。
“不要等到來不及的時候,纔去後悔啊”?
薛鬱望着老人的背影,回味着他的這句話。
難道這老人是來勸誡自己的嗎?我真到了打不動籃球的時候,會不會後悔這次退出籃壇的舉動?
緩緩站了起來,懷中的樊燕兒眨了眨眼睛,問道:“小鬱,你在想什麼啊?眉頭皺得好緊,一點也不帥了”
薛鬱的眉頭猛然舒展開了,他對着懷中的女孩兒露出一個燦爛到極點的笑臉,說道:“這樣是不是就帥多了?”
“嗯,比剛纔還難看”樊燕兒撅起小嘴,小聲說道。
薛鬱愣了一下,卻又馬上釋懷地笑了,這樣單純的樊燕兒,沒有憂傷,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呢?
兩天之後,CBA季後賽即將開打的前一天,《體壇週報》再次爆出驚天新聞:薛鬱回來了他將代表山東黃金男籃參加07-08賽季CBA的季後賽
報紙大幅封面上,薛鬱手捧籃球,桀驁的眼神露出對勝利的渴望,旁邊一行霸氣十足的英文大字:“Iam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