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已經到了深秋,天氣漸漸變涼了。
青安路上王豔小店門口,蒲素正在把門外的模特搬進店裡,王豔在店裡打掃衛生。
等收拾妥當後兩人關了燈鎖上店門,王豔挽着蒲素的胳膊,小兩口像一對老夫妻似的一起回家。
餐桌上菜餚很豐盛,老蒲燒了一桌好菜,旁邊還擺着一盒生日蛋糕。老蒲和梅芳剛從廚房裡出來坐下,和王豔一起舉着杯對蒲素說:“生日快樂!”
今天是蒲素生日。
王豔在店裡閒着沒事看了很多雜書,最近在研究星象。據她說蒲素是天蠍座,而她自己是處女座。
蒲素覺得這種星象說和生肖說都差不多,好像地球幾十億人口都能籠統的劃分爲12類一樣……
但王豔最近興趣很大,喜歡顯擺剛吸收到的知識,所以他還是耐着性子聽王豔給他念書裡寫的他這個星座的性格特徵。
聽到後來他嫌王豔讀的太慢,把她捧着的書乾脆拿過來自己看,之前聽王豔唸了一段,他居然覺得這書裡說的很多方面還挺符合自己個性的……
吃完飯王豔幫着收了桌子,兩人進了屋子按照慣例耳鬢廝磨了一會兒。
現在王豔已經將蒲素髮展成屢戰屢敗也永不氣餒的行家裡手了,而且相當適應。
蒲素甚至懷疑哪天他不對王豔主動發起進攻,或者不小心流露出沒有進攻的慾望,王豔會不會惱羞成怒以至於認爲他哪裡不對勁。
不過現在和當初比起來還是有相當進步的,攻守雙方經過摸索和磨合已經有了雙方都適應的套路。
現在一套流程下來既能最大程度滿足雙方不能實戰的快感,又能恰到好處護住那道王豔所堅持的紅線。
反正在蒲素眼裡王豔現在眉眼間已經有了一些少婦風情,完全不復兩人剛在一起的少女感了。
有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蒲素甚至看她的身段都有了些許的豐腴,這時他會在心裡想自己的長期刺激也不是全無作用。
剛剛在王豔的幫助下又浪費了億萬子孫後,雖然是山寨版,但蒲素也還是秉持傳統有着抽一支事後煙的想法。
他把煙點上的時候,就是王豔到衛生間去洗手漱口的時間。
王豔從衛生間回來後故意沒把手擦乾,往蒲素臉上甩着手上的水珠,說:“你起來,看看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
說完擦擦手,從包裡摸出一個錦盒遞給蒲素。
蒲素打開盒子一看,是個翡翠平安扣。馬上對王豔說:“你買這玩意幹嘛,不如買一條煙……”
“不許不喜歡!”王豔噘着嘴不高興。
“我不喜歡戴這些東西,你買這個……”
“你馬上就是本命年了,聽說本命年……”
這個話題最近王豔很擅長,說起來就沒完。
“那照你意思,我到過年還要買條紅褲衩穿上?簡直莫名其妙。”
“那書裡就是那麼寫的啊,寧可信其有……”
“王豔,不是我說你。我發現你最近有點跑偏,怎麼開始迷信上了呢?”
“你才迷信呢,我還不是爲你好,你不要就算了。”
說完這句王豔作勢欲奪,蒲素當然得配合她不能讓她拿回去啊。
“行行行,我其實很喜歡。這塊翡翠真不錯,沒少花錢吧?我怕你花錢……”
“我找了好多家店纔買到的,怕買到假貨。最後在礦業集團工藝品商店買的,國營的……”
“來,給你戴上看看。”
錦盒裡配着一根紅絲線,王豔幫他掛在脖子上後,打了一個結。
“這多好看啊,還說不喜歡呢,沒眼光……”
王豔仔細打量了幾眼,對自己選的禮物很滿意。
“那當然,你的眼光還了得嘛!親一個……”
蒲素自從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肉麻吹捧王豔,她都不覺過分之後——狗腿起來便越發沒有底線了。
當晚蒲素送王豔回去,兩人在樓道口又墨跡一會,等王豔上樓了,蒲素又繞到她家樓後。直到看到她房間燈亮了,王豔開窗衝着樓下揮揮手才轉身出去。
他們這一片住宅樓有一條小路,往南通向大馬路坐公交,往北通向菜場。從王豔家大院出來走一百多米的小路繞過院牆,就到了蒲素家的大院。
剛上小路沒走幾步蒲素就聽到前面“砰”的一聲,一輛開的歪歪扭扭破舊“拉達”掛着出租車頂燈撞倒了一輛自行車,而那輛出租車絲毫沒有減速竟然加速往前衝。
蒲素下意識就衝出去追,可能是司機慌亂之下操作不當,雖然拉達油門轟的很響,實際速度並沒起來。
蒲素快要追上的時候,拉達前面又攔了一個人,一邊跟着車跑,一邊拍打着引擎蓋。
車子終於停了,這時蒲素也追上了。他一把拉開駕駛門,發現是個女的。
到是副駕駛一箇中年男子從車裡下來,一身酒氣罵罵咧咧指着蒲素和那個攔車的年輕人多管閒事。
罵着罵着這人居然還和那個年輕人撕扯起來,蒲素在旁邊看的來氣。他本來就想揍那個逃逸的司機,看到是女的他纔沒辦法。
現在一看這個副駕居然那麼橫,衝上去就是一腳踹到他小腹,把他踹的身子仰在引擎蓋上。旁邊那個年輕人一看已經動手了,也是劈頭蓋臉就往那人身上打。
那個女駕駛員拼命擋在他們中間拉架,求他們別打了。這時雖然已經11點多了,路邊還有一個檯球桌有人在打檯球,這時就有人過來勸開了。
拉開後蒲素帶着那女駕駛員回到被撞的自行車那裡,看到一個很胖的中年婦女倒在地上。
“你駕照給我。”
蒲素這時自己也差不多會開車了,再過兩個月就能拿B照。雖然知道不妥當,但是他明白拿了駕照人就跑不掉。
“我,我……”
那個女駕駛員眼神躲閃。
蒲素蹲下來看看躺在地上的受傷婦女:“大姐,你沒事吧?”
“腿疼,站不起來……”
那個胖胖的婦女躺在地上說着。
蒲素看看她一時半會也沒大事,神志清醒也沒明顯出血,稍微放了心。
“駕照呢,不拿駕照你也跑不掉。”
“車,車我開的……這是我,我的駕照。”
剛被暴打一頓的醉酒男子,踉蹌着過來一邊說着一邊把駕照遞給蒲素。
蒲素接過來看看,揣在兜裡,對他們說:“那現在把人送醫院,去前面二院。”
“我開車去……”
醉酒男子要去開車。
“你喝成這樣,開什麼車,再說這是現場,不能動。”
蒲素不同意。
“我沒事,就那點路沒事的。現場,什麼現場?我都認還不行。”
醉酒男子對着圍觀人羣說着。
“這是我車牌你們記住就行,這麼多人作證,我還能賴賬嗎?”
蒲素想想,這麼晚也不好打車,擡到大馬路顯然也不現實,於是就答應了。
見義勇爲的年輕人跟着蒲素一起把那個受傷的大姐扶到車裡,三個人擠在後座一起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掛完號要拍片子,急診在醫院二樓,蒲素還揹着大塊頭婦女爬上爬下跑了幾次,把大姐感動的不行——她知道自己的斤兩在那擺着呢。
蒲素問過以後才知道受傷大姐是公交公司職工,自己也是司機,下班路上出了剛纔的事。
接着問她能不能通知到家人來,她說家裡沒電話,麻煩蒲素給她們公交分局打個電話讓單位來人處理。
蒲素在醫院門口24小時商店給她單位分局打了電話,把情況說了後,那邊說馬上就來人。
這時開車過來的中年男子也來找蒲素,他剛蹲在醫院花圃裡吐了好大一會兒,這時看樣子也清醒過來了。
中年男子摸出香菸給他遞上,央求蒲素到時候就說是他開的車,一邊說一邊直冒冷汗。
之前開車的女司機是他徒弟,沒駕照。晚上以爲人少,他讓她開一會兒,哪知道就出事了。
蒲素說:”我一會就走了,這事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以後喝點酒就回去睡覺,別裝,沒好處。以前沒吃過虧是吧?”
其實他沒發現自己就挺能裝,打完人家還撂話。
沒多久公交分局來了兩個警察接手處理,蒲素看看情況,過一會就和那個年輕人悄悄走了。
走出醫院的時候,蒲素感覺自己就是傳說中事了拂衣去的大俠,瀟灑的很。
醫院離他家不遠,兩人走回去的。路上那個小夥子問蒲素:“你是老蒲兒子吧?”
聽到他這麼問蒲素也不奇怪,那一片都是同系統職工宿舍。沒搬家前鄰居他都認識,這次搬家以後很多人他都不認識,但別人認識他爸爸也很正常。
“嗯,是的,你認識我爸爸?”
“嗨,我看你就像是老蒲兒子嘛,你小時候,我們都叫你泡泡……”
“裝什麼老資格呢,還我小時候……呸!”
蒲素心裡很不爽,但摸不清他底細也不好說什麼。然後兩人一起走進院子,蒲素家在第二個樓梯口,和他打個招呼就進去了。
蒲素上樓後那人還繼續往裡走,看來也是住一棟樓的。
第二天蒲素起牀去上班,剛下牀就聽到“叮……”一聲脆響,什麼東西在地上滾了好遠。
定睛一看,不得了……是王豔昨晚才送的生日禮物平安扣,這要是摔碎了自己沒好日子過。
趕緊從地磚上撿起來仔細看看,幸虧質地堅硬一點沒壞,穿好衣服出了房間找老蒲幫他重新栓上就上班去了。
下班後,蒲素到王豔店裡照舊等到她打烊。幫她搬好模特關上店門兩人回家吃飯,現在蒲素生活已經比較有規律了。
進了房間蒲素換衣服,讓王豔幫他在衣架上拿睡衣。他自己剛把皮帶鬆開,只聽到“叮……”的一聲,一眼看過去那枚平安扣又掉在地上滾動着……
“真是邪了門了!”蒲素心裡暗暗啐了一口。
辛虧自己穿的是襯衫紮在皮帶裡,平安扣肯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鬆開了,只是一直被皮帶兜住沒掉出去,不然早不知道滑出去滾到哪了。
王豔驚叫一聲趕緊從地上把平安扣撿起來,一邊看壞了沒有一邊責怪蒲素怎麼這麼不小心。
這時蒲素才告訴王豔,她送的這枚平安扣今天已經是掉了第二次了。擔心王豔不信,在換好衣服後還出去找老蒲做了證明。
老蒲聽說後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不會啊,我早上打的是死結,絕對不會鬆開的,除非繩子斷了。”
蒲素前面換衣服後就找到那根紅線,還掛在自己脖子上,他和王豔兩人檢查過絲毫沒有斷裂的地方。
回了房間,王豔說:“我昨晚打的也是死結……”
然後王豔又重新把那枚平安扣掛在蒲素脖子上,打了幾道死結後又用打火機把線頭用火燎了一下。
“好了,這下肯定不會掉了。”
王豔伸手抻了抻紅線,滿意地說着。
只是蒲素心裡一直覺得不對勁,不知道哪裡怪怪的,只是悶在心裡沒有對王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