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餛飩店生意非常好,尤其到了晚上,一直到凌晨來吃的人都是絡繹不絕,不少還都是白相人,夜場散了以後特地拉了差頭到這裡吃的。
孫莉聽了起來就要換衣服。蒲素則說不用了,晚上吃個餛飩換什麼衣服,孫莉是保守型的套頭睡衣,反正路上都開車所以聽蒲素這麼一說索性也就不換了。
兩人一到院子,人頭馬和萊昂就興奮的不知從哪竄出來了,圍着他們撒歡。反正是深夜了,蒲素就把它們都帶上了車,兩條愛犬坐在後座興奮的不行,分別用前爪搭在兩個主人的肩膀上求關愛……
只是上車開了沒多久,孫莉就叫蒲素把車窗搖下來,說道:“今天和誰在一起,香水味這麼濃?”
孫莉這話一說出口,蒲素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纔想起之前商場裡試香水時,店員拿着試用裝亂噴,像是在下香水雨。自己在太子公寓雖然洗了澡,但是衣服上的味道去不掉。
他一時沒法回答孫莉的話,想了想只能說下午陪阿豪和他女朋友去商店,試香水時被沾到了,不過自己鼻子不行,根本聞不出來。
孫莉聽了也沒說什麼,就說這香水味道太濃郁不好聞,簡直透不過氣。之前蒲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所以沒在這上面出過事,今天雖然是意外,但是也敲響了一個警鐘。這時候的他滿腦子想的是以後怎麼防範這種事故再次發生,全然不覺得這種充滿謊言的生活非常疲累。
或許只有足夠的生活經歷纔會這麼去想,這還得分人。別說像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連阿豪一把歲數了不也一樣,寧願異地也要在外面搞三搞四,還肖想着外面的女人幫他生個兒子。
看到淡水路,蒲素髮現長腳餛飩其實在合肥路上,果然門庭若市,大半夜的生意還非常紅火,買了牌子居然等了好一會才吃上。他們下車的時候沒把狗牽下來,這裡人多擔心嚇到人。孫莉吃了也說這邊的餛飩味道確實好,蒲素聽了乾脆買了三盒生餛飩帶回去放冰箱,明天早上當早餐給家裡人吃。
吃完餛飩,既然都出來了,蒲素想着不如帶兩個小傢伙遛遛。放下車以後,因爲到了陌生的地方,兩條愛犬都十分興奮,不斷地嗅着地面,還不時的擡起後腿做出不雅的動作,哪怕沒尿了也硬是努力擠出幾滴,蒲素和孫莉都知道,這是它們到了新地方要標記領地的意思。
遛了半個多小時候,兩條狗還不想罷休的樣子,最後只好勒令它們回去了。上車前孫莉還拿了車裡的毛巾給它們擦了擦腳,才讓它們進去。兩條狗從小就被孫莉弄的很要乾淨,每次溜達回浦園,如果不洗澡,孫莉也必然會拿出它兩專用的毛巾給它們擦腳,時間長了以後從外面一進了鐵門,它們就自覺排隊等候擦腳,毛巾一拿起來就知道輪流擡起爪子,配合的非常默契。
回到浦園,蒲素裝摸做樣的又進浴室衝了一把,然後換上睡衣上牀。孫莉今天大概是受了香水味的刺激,之後非常反常,難得的開始主動索取,還好蒲素身強體壯,在太子公寓那裡消耗的早就恢復過來了,原本他還有點擔心自己會力不從心,沒一會就知道自己是小看自己了,最終圓滿完成了任務。
事後孫莉靠着蒲素說不想避孕了,如果有孩子了就結婚。蒲素知道,孫莉之前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疙瘩的。他是無所謂的,只不過孫莉還在上學,明年才畢業。而孫莉則說大不了休學一年,如果學校瞞不過去退學就是了。
當時結婚需要單位開介紹信,像蒲素這樣戶口在南州的,還得從南州弄一張單位介紹信,不過有老劉在,這一點他不用擔心。但是孫莉就沒怎麼簡單了,她是在讀大學生,大學生可以結婚那是千禧年以後的事情了。
兩人躺在牀上商量了一會,最後蒲素同意順其自然,他其實是覺得不妥,但是不敢反對孫莉這個決定,擔心自己反對了孫莉會多想,所以也就順着她。
得到想要的結果後,孫莉很滿意,原本心裡有點疙瘩也都全然釋放,心滿意足之下兩人抱在一起同時進入夢鄉。
孫莉其實現在的處境是沒有退路的,她從來沒想過這輩子不和蒲素在一起會怎麼樣。從認識蒲素最終把自己託付給他,每一步看起來她很被動其實她都走的無比堅定。別看蒲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就算蒲素卑微到塵埃,她這邊的態度也不會改變。
對於孃家,這幾年孫莉也是越來越淡,她媽媽很少顧得上她,只顧着經營餐飲。之前說來桑海照顧她的那些話,已經被證實了在她自己的需要面前完全就是一些空話。蒲素這個丈母孃其實是愛自己多過女兒的那種人,這種人生活了不算很多,但是也不是很少。
或許在選擇生死這種大事的時候,她們也願意犧牲自己表達母愛,但是在平常的生活裡,不自覺的她們會把自己作爲優先考慮,尤其是當子女已經有了生存能力的時候,她們更是覺得負擔卸去,從而追求釋放自我。我們沒法評價這種態度是好是壞,每個人生來就有活出自我的權利。
其實小時候孫莉媽媽對她的各種嚴苛要求說穿了也是爲了自己。希望女兒成長的優秀,從而證明自己的成功。就像是遊戲裡練個小號,大號沒弄到的裝備以及達到的成就,希望利用大號的經驗,讓小號來實現和彌補那些遺憾。
她父親是個好人,只不過太懦弱。平時也是被孫莉媽媽拉着在店裡幫忙,抽空來看看女兒時間也不能太長。而且他也感覺,親家這裡他來多了不好,這種事應該是親家母做的。
所以浦園對孫莉來說纔是真正的家,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孃家。而且她很羨慕蒲素家裡得氛圍,氣氛寬鬆而且十分和諧。從老蒲和梅芳對蒲素的態度來看,那纔是真正的溺愛,不管好壞都寵着他。而且愛屋及烏,對她也十分好,從沒把她當做外人,這一點上甚至比她原生家庭的氛圍要好的多。
今天蒲素身上的香水味道,其實她不是第一次聞到了,之前的日子裡各種各樣的香型她都聞到過不少。只有蒲素自己嗅覺不好,才傻傻的以爲她也聞不到。
今天在車裡封閉的空間,讓她尤其敏感。她不是小氣的人,不讓蒲素和女性接觸,事實上多多少少她也瞭解蒲素的性子。以前她也從沒想過蒲素和她之間會產生什麼變化,只不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有點擔心,只不過這種擔心到了蒲素同意順其自然,從明天開始不避孕開始就打消了。
第二天起牀,孫莉莫名有點不好意思,想着昨晚自己好像是在逼婚就有點不敢睜眼看蒲素。而蒲素到是和沒事人一樣,問她一起去遛狗不,她這才微紅着臉和蒲素一起下了樓。
兩人牽着狗剛出鐵門,隔壁幾個鄰居正好過來,問蒲素他爸爸在不在家,表示昨天也來了,結果老蒲還是沒在,所以今天趁早來找老蒲。
“我爸在學車,這段時間都天亮就去駕校了,我也剛起牀,那我進去看看他在不在。你們進來吧。”蒲素和鄰居應付着,然後讓孫莉牽着兩條狗出去,帶着鄰居回到了浦園。
原本蒲素讓他們到客廳坐坐,結果鄰居們都願意在院子裡看看,浦園弄好後,這些鄰居沒幾個看到過,現在看裡面弄的這麼好,都在四處看着一邊還互相說:“太讚了……”
阿嬢這時也出來了,招呼着鄰居,蒲素問自己爸爸在不在,阿嬢說前面就出去了。其實老蒲是出去買菜去了,只不過孫莉在弄堂口等着和他說家裡來了鄰居找他,他一聽索性也不回來了,讓兒子去應付。
蒲素這時才和鄰居們說是不是爲了房子的事情來的?等鄰居們點頭後,他說父親的意思他都知道,既然老蒲不在家,自己也能代表爸爸說幾句。
然後他當着阿嬢面說,自己公司當時收浦園花了多少錢,這話剛說出去,鄰居們就說面積不一樣,光是院子他們隔壁就比這邊大了很多。蒲素則笑笑說,院子面積不算在你們房本上的,不相信你們自己可以回去拿出來看看。
而且隔壁的戶數太多,達到八戶。以團長小姨太和他兒子爲例,其實一家人卻分成了兩戶,等於他們一家要拿走一百萬,這也是團長兒子家是這次賣房急先鋒的原因,有一細酒後團長兒子甚至還放話了,誰敢跳出來阻礙收購,別怪他到時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蒲素表達的很清楚,他們不是非買不可,現在浦園住的就很合適。只不過是聽說中介要買,不希望別人搬過來而已。所以纔出了高價與其那樣,不如給鄰居沾點實惠。而且他強調了,如果鄰居不肯賣,蒲家絕對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是他們要是寧願低價賣給中介而不給這邊,那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