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傳真的叫李翊君,以後你們肯定要在電話裡接觸。剛來的銷售部經理,挺厲害的。”
蒲素看完傳真跟孫莉介紹着桑海的情況。
“我還不知道,我們是做酒的呢。”
“暫時做酒,以後什麼都做。”
“咱爸喝酒嗎?孝敬幾瓶洋酒給他喝。”
蒲素的無恥無師自通,這就“咱爸”了。
“我媽不給他喝,我小時候就讓他戒菸了。”
“你媽是不是很兇啊?”
“其實,其實她人挺好的,就是脾氣有點急……”
聽孫莉這麼說他算是有數了,孫莉她媽絕對不是善茬。
一般評價誰“人挺好的,就是脾氣……”
凡是這樣的,絕對就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當晚蒲素和孫莉開車去商業街逛了逛,原本想買個電動縫紉機結果沒找到。路上經過書報亭,那些香港印的服裝畫冊孫莉買了好幾本。
“你真喜歡服裝設計?”
“嗯,從小我就給洋娃娃做衣服。”
“我媽說我是窮命,天生做裁縫的料。”
“你媽自己都活成這個命了還說你……”
“哈哈,你說的對。”
原本蒲素以爲他說她媽,孫莉會不高興,沒想到她哈哈笑了。不可避免他又和王豔做了對比,換了王豔多半要和他急眼。
“桑海有個紡織大學,服裝設計專業很厲害的,真喜歡的話要不以後送你去培訓?”
“那是名牌大學,我知道的,我怎麼能去那裡培訓啊。”
“上進修班,花錢就行了。”
“其實我對服裝行業有感情,等會回去看看你畫的設計稿。”
“那都是瞎畫的……”
最後逛了一圈,兩人除了幾本畫報啥也沒買。
肚子餓了,蒲素帶着她去“海記”吃火鍋。
配菜上齊以後,孫莉出乎意料地要喝啤酒。
蒲素看看她,還是給她倒了一杯。
“我不喜歡你喝酒,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說完他和她碰了杯。
“爲什麼不讓我喝酒?”
“如果我是那個色狼總經理,我肯定希望你喝。”
“如果我只想着佔你便宜,不光希望你喝,還會灌你酒。”
“喝酒很容易失控,尤其是女人,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喝酒。”
蒲素這番話真假參半。如果不是看出孫莉對他動了情,他說不得也要用上灌酒這手段。
可從內心來說,他也確實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喝酒,沒一點好處。
孫莉卻被蒲素這番話說的有點動情,主動舉杯說:
“就喝這一次,以後不喝了。今晚別管我好嗎?”
“嗯,乾杯!”
孫莉顯然之前沒怎麼喝過酒,大概只喝了大半瓶啤酒,眼神就開始迷離。
接着就有點失態,說話聲音也大了,還動手動腳摸了幾把他的臉。
蒲素一看這架勢不對,喝多了鬧起來就麻煩了,趕緊結賬扶着她上車。
到了車裡她就靠在蒲素肩膀上,嘴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說着什麼。
開到豪江華庭,扶着她進了門後把她放在牀上。轉身想去倒點水,結果被孫莉一把拉住。
“別走,我害怕……”
“你想清楚了?”
“別走,別走……”
“你想清楚了嗎?”
“想,想清楚了……”
蒲素聽了轉身到主臥洗手間裡洗了一把淋浴。
進去後他看到他的浴袍掛在裡面,而昨天他的浴袍是掛在客廳的浴室裡。
顯然孫莉今天已經做好了決定。
雖然之前她主動要求喝酒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但發現她細心地把浴袍掛在裡面還是有點意動。
“自己是不是趁人之危?”
這時的蒲素還不算徹底的壞人,在浴室裡開始了反思。
自從接觸到孫莉之後自己好像就一直在欺負她。
仗着有幾個臭錢,還有不怎麼當回事的態度,實際上一直對她進行着精神折磨。
如果不是他年輕,而且外形陽光,本身能夠吸引到孫莉。光要靠他表現出來的經濟實力,其實啥都不算。
出入帝皇殿的客人真就是非富即貴,有錢人可以說孫莉比他看到的多得多。要說沒有人追求她,他自己都不信。
他運氣好就好在那些人大多都歲數大了,對孫莉這樣單純的少女來說根本不會考慮。
相比之下孫莉能接觸到的年輕人裡他又算條件突出的,而且有雙重同鄉情誼。在加上學校政策變化,纔給了他這個絕好的機遇。
雖然這幾年社會已經開始變質,70後的女人大多還是有些操守的,尤其是南州來的女孩子。
之前他對孫莉採用的種種套路可以說是卑劣,在舞廳裡搞一夜情的套路他都用上了。
畢竟她還是個學生,而自己是個社會人。
想到這裡他出了浴室,開始給已經睡着的孫莉脫衣服。在熟睡了的人身上脫衣服不容易,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她脫了個精光。
然後他在浴室臺盆裡放熱水,拿着浴巾仔細地給她擦拭身體。孫莉的皮膚很好,和當年的宋雪有的一比。
看着在睡夢中面容依然姣好,還有那具勻稱健康的身體,眼前這個少女完美到讓他自慚形穢。
有的人平時五官很不錯,只是一旦睡着以後面相會是另一回事。
比如徐莉,平時她的鼻子挺好看的。可一旦她睡着後蒲素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她的鼻頭有點肉。
蒲素此時面對這具比例完美的身體確實沒有邪念。
脫了她的衣服幫她擦洗,並不是他有潔癖,而是一種自我心理建設和宣示。
“看看,我把她都脫光了。本可以爲所欲爲,但我就是能控制住不動她。”
蒲素這人其實戲真的挺多……
幫孫莉蓋好毯子後,他去冰箱看了看,孫莉幫他買了好多可樂。
熱水瓶裡有開水,他倒了一大杯放在她牀頭。然後躺在她身邊,把她抱住後閉上了眼睛。
“不弄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只是希望在她清醒的狀態下拿下一血。否則勝之不武,征服感也會打折。
之前的檢討,最多是讓他反思以後對她的態度,本質上的目的他是不會背棄的。
總不能走着走着,卻忘記了自己爲什麼而出發吧?
蒲素壓根不是這樣的人。
此刻躺着的蒲素原本以爲自己會心猿意馬,需要做一番自我慾望和理智的激烈抗爭。沒曾想眼睛閉上沒多久,大概被孫莉的呼吸節奏感染,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旁邊人起身喝水,他下意識的抱住那句身體,懷裡的身體一陣輕顫,他也沒有在意,繼續睡了過去。
大概早上五點多鐘,懷裡的身體緩慢地小心翼翼抽離蒲素懷抱,起身去了洗手間。
這個動靜讓蒲素徹底醒了。
他閉着眼睛,等孫莉慢慢上牀躺在旁邊後,裝睡的他立刻又把她摟在懷裡。懷裡的身體先是一緊,過了一會發現蒲素沒有其他動作又慢慢放鬆。
考驗功底和耐心的時候到了。
蒲素閉着眼睛盤算着時間,之前孫莉去洗手間方便之後在身上披了件浴袍。浴袍都是對襟繫帶,蒲素摟着孫莉肩膀的手假裝睡夢中的一個自然抖動,滑進了對襟裡面。
然後又在孫莉的一陣緊繃後停止了動作,又過了一會他才一點點進行移動,直到整個掌心握住那團溫潤。
整個過程起碼持續了半個小時,這對他和孫莉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最後隨着孫莉的呼吸開始急促,身體做出反應,他開始慢慢放肆,手指也四處遊走,直到……
一團滑膩伴隨着一聲嚶嚀,蒲素這時也以清醒的狀態吻住了孫莉的香脣。
雖然孫莉沒有經驗,但此前被蒲素步步爲營的鋪墊刺激的春情已動、十分忘情,此時也無意識敵進行着迴應。
蒲素和孫莉交纏忘我地接吻,手和膝蓋卻一直不停。很快孫莉喉嚨裡開始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
蒲素翻身而起趴在她雙腿間,又是一陣令人窒息地長吻後,他注視着神情迷亂的可人兒輕輕問道:
“準備好了嗎?”
迴應他的是含混不清地嗚咽。
“我會輕一點的……”
兩千字後,蒲素挺直了身體,用膝蓋跪坐在孫莉身前,看着點點新血從自己的身體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牀單上,沁透出一片粉紅水跡,像極了工筆畫裡那抹嫣紅。
他起身進了浴室擰了一把熱毛巾想給孫莉擦拭,卻被她搶過毛巾鑽進毯子裡自己完成。
蒲素咧嘴笑了笑,自己進到浴室衝了一把。出來後鑽進毯子從後面抱住孫莉。
“還疼嗎?”
摟着懷裡的她,他憐愛地問道。
“你會對我好的,對嗎?”
那一邊,她背對着他幽幽地問道。
“嗯……”
似乎是想了一會,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會的!”
很快他又接了一句,這次語氣非常肯定。
……
“我月底還要去次桑海,跟香山這裡的一個長輩一起,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這時已經到了中午,兩人還躺在牀上沒有起來。
孫莉是因爲疼痛,起來去衛生間都步履瞞珊,蒲素乾脆就躺着陪她說話。
孫莉聽到他這麼說,立刻眼睛放光看着他。
“到時候你可以叫你爸爸媽媽也來,我來安排臥鋪。你們在桑海見個面,讓他們放放心。”
“和爸爸多久沒見面了?”
“真的啊?可萬一我媽媽她……她脾氣不好,你到時候……”
“放心吧,到時候保證她開開心心。”
“那你保證,不和她生氣……”
“她這麼厲害嗎?”
“我爸爸給他欺負了一輩子,反正我們不和她過一輩子,你忍幾天就好了。”
聽她這麼說,蒲素不由地又抱緊了她。
光這一點和王豔對比,絕對就是高下立判。
“你躺一會吧,我下樓弄點吃的上來。”
“不用,我也起來,現在好多了。”
“躺着吧,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來。”
“真的沒事了,我們一起去,我要先洗個澡。”
“哎呀,你別進來啊,你這樣我不好意思……”
……
兩人穿戴整齊出了門,蒲素從後面觀察,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孫莉現在走路有點不自然。
先到了辦公室看看,老夏沒在,傳真機上有郭娟和李翊君發來的傳真。
郭娟是昨晚發來的,有銀行轉款單和昨天付的晚報招聘廣告費。李翊君發來的是詳細幾個市區裡的娛樂場所名稱和銷售具體提成分配方案。
“這個李翊君是給我撿到了,真的很能幹。”
他看着李翊君做的計劃,高興地和孫莉說着。
“我也很想幫到你,可是這裡都沒什麼事做。”
孫莉噘着嘴說道。
“這裡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原本就沒什麼事。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大概不會弄這個地方。”
“啊,原來是這樣……”
“騙你的,在香山我們總要有個辦公的地方。”
“只是你要明白這裡終究只是個賺錢的地方,不是我們花錢的地方。”
“哦,我記住了。”
“想吃什麼?”
“不知道,你知道我對吃什麼都……”
“切,那個蛋糕你沒少吃!”
“那個……”
“敢不敢去帝皇殿?我兩去那吃。”
“嗯,好吧。”
男女之間一旦捅破那層紙,其他的都就非常自然。
現在兩人走在一起孫莉已經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儼然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侶。
把車停在華富,出來往大堂走的時候孫莉有些不自然。想鬆開挽着的胳膊,卻被蒲素一把按住說道:“你要學會適應。”
前臺羅美娟和於書海都看到他兩了,門童夏雪峰看到後在一邊訕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他兩打招呼。
兩人出了電梯到了帝皇殿,在昔日同事錯愕的歡迎光臨聲中進了餐廳,選了一張靠窗的座位。
桌上擺着兩臺摺疊大哥大,還豎着一臺大磚頭。
“喜歡吃什麼?你來點。”
“我又沒吃過。不過這個菜客人點的多,還有這個……”
一個本地服務員上菜時和孫莉打着招呼,善意地恭喜她脫離苦海。孫莉也從開始的有些侷促,慢慢開始適應。
沒吃一會,大哥大響了,郭娟打來的。
“在和誰吃飯啊?”
“羅美娟和你彙報啦?”
“真舒服啊,帶着美女在帝皇殿吃飯。我累的半死……”
“胡扯!有什麼事讓你累個半死?”
“馬爹利的鳥糞誰來收拾?還有軒尼詩的沙盆,露臺上的花誰澆水?”
“每天算賬我都要算到很晚。下個星期開始晚上還要上夜校……”
“那你來香山吧,我跟你換。”
“再見!”
郭娟麻利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