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海摔倒不要緊,問題是孫澤生砸出來的、而沒有被他觸發的電擊手雷都還在地上躺着呢,他往地上一摔,馬上碰觸到了電擊手雷,只聽滋滋聲亂響,幾個電擊手雷同時釋放出了強電流,把本來已經被電的失去了神智的古大海電的一陣亂顫。
“啊,孫總,出什麼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薛林霞分開人羣,慌里慌張地跑到了孫澤生身邊。殷仙兒還沒有正式表明不希望她跟着她了,所以薛林霞現在還是殷仙兒的保鏢。
殷仙兒剛剛下課,她陪着殷仙兒朝着食堂走,忽然聽到有人說有人跟孫澤生打架。她連想都沒有多想,就丟下殷仙兒,跑了過來。
“我沒事,倒是你那個前男友古大海有事。薛大姐,古大海交給你處置了,你告訴他,讓他以後少煩我。”孫澤生吩咐完薛林霞之後,拎起了自己的書包,然後從裡面掏了一副絕緣手套,丟給了薛林霞,“帶上吧,小心還有電擊手雷沒有放完電。”
也不等薛林霞有更多的反應,孫澤生就背上書包,朝着食堂走去。圍觀的師生連忙閃開了一條道路,沒有一個敢擋道的。孫澤生剛纔用電擊手雷放倒古大海的那一幕,讓他們對孫澤生多少產生了一些畏懼之心。
殷仙兒也在人羣外面,看着孫澤生獨自遠去,她望着孫澤生背影的目光異常的複雜。爲什麼孫澤生在遠離了她的生活之後,變得如此不同?
吃完中午飯,回到宿舍,孫澤生躺在牀上,準備小憩片刻。他剛躺在牀上,他的手機就響了,是薛林霞打來的電話。
“孫總,我已經把古大海送到醫院去了。醫生說問題不大,修養兩天就沒事了。”薛林霞說道。
孫澤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薛林霞支吾了一下,說道:“古大海剛纔醒了過來,他說他知道自己錯了,希望孫總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
孫澤生冷冷地道:“你覺得我還可能給他機會嗎?不錯,古大海曾經是特警隊的副總隊長,身手不錯,個人能力也有,但是他連我都敢打,如果我招募了他,不但我整天要提心吊膽,其他的員工還有客戶也得跟着把他當大爺伺候。我的公司不養這種人。薛大姐,你告訴古大海,今天他朝我動手,我可以不追究他,要是下回再犯這樣的錯誤,就不是用電擊手雷電他個外焦裡嫩這麼簡單了。”
薛林霞忙道:“是,孫總,我一定轉告。”
孫澤生想了想,又說:“薛大姐,我提醒你一句。雖然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不是那個男人都是浪子的。這世上還有中山狼,白眼狼,還有冥頑不靈的硬石頭,你可要好好地掂量一下,不要把自己搭進去。”
孫澤生的話觸動了薛林霞的心。就在剛纔,古大海跟她說的可不是後悔打了孫澤生,希望孫澤生給他一次機會,而是他後悔和薛林霞分手,希望薛林霞再給他一次機會。
薛林霞一時心軟,半推半就,差點就應了下來。孫澤生的話就像是及時雨一樣,往她那被古大海的哀求而迷惘的心中,澆了一遍。
薛林霞陡然想起來古大海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有可能浪子回頭嗎?自己真的有必要再冒着自己受傷的危險,再去接納古大海一次嗎?
孫澤生掛斷電話,就躺在牀上,午休起來。
睡了一個小時之後,孫澤生拎着書包,出了宿舍,直奔教學樓而去。
剛走到半路,張興龍氣喘吁吁地從後面小跑着追了過來,“孫澤生,等等我。”
孫澤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他,“張老闆,你可真是忙呀。就連中午這點時間,都還要趕着回去點裡面忙活。”
張興龍嘿嘿一笑,“這不是店裡麪人手不夠嗎?我跟王曉鳳正商量着是不是增加幾個人手。”
“怎麼樣,最近賺了不少吧?”孫澤生笑着問道。
張興龍笑的更開心了,“自從美麗如歌牌青春霜上市之後,我那店裡的營業額直線攀升,保守估計,這個月的銷售額破五百萬,應該沒有問題。”
青春霜已經上市銷售好幾天了,一號店第一天的營業額最大,之後,就開始下降,不過每天還是保持着幾十萬的銷售額。按照這個趨勢,本月銷售額破五百萬,絕對是個保守的數字。
“奶奶的,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賣化妝品,這麼賺錢。可惜咱沒有本事,要是也能夠搞出來青春霜、祛痘霜這樣的產品來,不想發大財,都難呀。”張興龍不無感嘆地說道。
孫澤生笑着搖了搖頭,“你還真是不知足呀。”
張興龍笑道:“人生在世,誰不知這山望着那山高呀。不過,跟你講,我還真不是不知足。
搞科研,弄新的化妝品,我沒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想法,我也不想背叛屢次把機會給了我的未來之光公司,我就是想着能夠把一號店發展成爲全燕京乃至全國最大的專賣店,如果有可能,再多開幾家專賣店,等將來發展大了,咱也去給公司做渠道去,那時候,賺的錢更多。
這樣幹上幾年,說不定我和王曉鳳就能夠在燕京市買到房子了。”
“還想着在燕京買房子?志氣不小。”孫澤生笑着揶揄了張興龍一句。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在同宿舍裡,張興龍跟孫澤生的關係最好,即便是搬出了宿舍,在外面住,張興龍也沒覺得自己跟孫澤生生分了。“我說,孫澤生,開未來之光公司的專賣店,可真是賺錢,你跟公司的宋董那麼熟,怎麼不讓她也給你弄一個專賣店呀?”
孫澤生笑了笑,剛要說話的時候,他們倆身後響起了汽車喇叭的聲音,一輛法拉利跑車駛了過來,停在了兩個人的身後。
兩個人回頭往後看,只見跑車的車門打開,於時光和他的女友陶亞玲從車上走了下來。
“嗨,老大,孫澤生,你們好呀。”於時光笑着朝着孫澤生、張興龍招手道。
“哎呀,這不是於大老闆?鳥槍換炮,都開上車了。這有個有錢的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呀。”張興龍哂笑着說道。
陶亞玲走到於時光身邊,胳膊穿過於時光的臂彎,依偎在了於時光的身上。“老大,你還不知道吧?這車是時光自己買的。我們那專賣店雖然不是一號店,但是我們的營業額頂的上十個一號店,不是掛了個一號店的招牌,就能夠當第一的,也不是有公司的偏心,就能當老大的。時光,你說是不是呀?”
於時光今天衣着光鮮,短髮上噴着髮膠,一身名貴的休閒西裝,腳下一雙鱷魚皮皮鞋,乍一看上,就是個富家公子。
他拍了拍陶亞玲的小手,“亞玲,我跟老大都是一個班,一個宿舍的兄弟,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幹什麼?”
“時光,只怕你把別人當兄弟,別人未必會把你當兄弟。你們要真是兄弟,爲什麼某些人的店可以比我們提前將近半天的時間開賣青春霜,他只知道這樣做,讓我們損失了多少錢嗎?當然,錢是小事,可是我們好不容易纔顧客心目中建立起來的口碑,差點就毀了。某些人他賠得起嗎?”陶亞玲氣呼呼地說道。
張興龍一張嘴可不饒人,“你們兩口子少在我跟前唱雙簧了,指桑罵槐的,有意思嗎,你們?
於時光,不是我這個當老大的說你,做人還是低調一些好。就像我,低調就有好報,不像你,有幾個臭錢,就得瑟起來了,我想就是公司看到了我們倆的不同,所以纔有差別對待的。
你們呢,不要總怪別人,還是要從自身上找找問題,孫澤生,你說對不對呀?”
孫澤生聳了聳肩,“不要問我,我旁觀,不發表意見。”
陶亞玲哼了一聲,她對孫澤生很有意見,一號店還沒確定下來的時候,她出錢,讓孫澤生給說好話,想把一號店拿到自己手中,誰知道孫澤生死活不肯幫忙,從那以後,她就惦記上孫澤生的“好處”了,這會兒見孫澤生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她就有氣。
“也沒人讓你發表意見呀。何況,就算是你要發表意見,也要有人聽呀。”陶亞玲陰陽怪氣地說道。
“陶亞玲,你什麼意思?於時光,你還是個男人不?是個男人,就管管你媳婦。瞧她這張嘴,是人就說不出來這種話。”孫澤生還沒有發火,張興龍就不幹了。
於時光笑了笑,“老大,別生氣。亞玲的話或許不中聽,但是話糙理不糙。公司在鋪貨的時候,確實偏心,對此,我跟亞玲都有些意見。”
“於時光,你不要回避問題,我是在跟你說這個嗎?”張興龍還想爲孫澤生討回公道。
“好了,張興龍,你站一邊,讓我來發表一下我那不會有人聽的意見。”孫澤生一伸手,把張興龍拉到了一邊。
張興龍站在孫澤生的旁邊,朝着於時光狠狠地瞪了一眼。
孫澤生這會兒臉上沒有一點笑模樣,“於經理,陶經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未來之光公司在鋪貨的時候,對鋪貨的時間、地點和數量都是有進行事先的嚴格覈算的,怎麼樣鋪貨對公司有利,公司纔會怎麼做。
你們既然是未來之光公司隸屬的專賣店,就要有服從公司大局的需要。說句不好聽的,市場就是一盤棋,公司是下棋的棋手,包括一號店還有你們的十一號店,都不過是公司下市場這盤大棋的棋子,每一個棋子都需要服從公司的總體利益,一旦公司把銷售方針確定下來,是不允許任何棋子有反抗的。
或許這裡面,某些棋子會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損失,但是從大局上來講,某些棋子蒙受的損失,遠遠比不上公司的總體收穫。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覺悟,不要妄想着不做棋子,去做棋手,那是不可能的。”
“孫澤生,你這話,我真不愛聽。我們是人,不是棋子。我們跟未來之光公司更不是上下的隸屬關係,憑什麼讓我們犧牲自己的利益呀?我們的營業額小,也就算了,但是在未來之光公司現有的一百家專賣店中,你能找出來比我們更賺錢的專賣店嗎?”陶亞玲毫不示弱地跟孫澤生爭了起來。
“現在沒有,但是將來未必沒有。或許不用等到將來,不久之後,就會有人跟你們爭銷售冠軍的寶座了。你說,是不是,張興龍?”孫澤生看了一眼張興龍。
“對呀,沒錯,要不了多久,銷售冠軍的寶座就得落在我們一號店手中,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囂張。”張興龍不甘示弱地叫板道。
陶亞玲冷哼一聲,“如果不是公司偏心,如果不是公司把我們當後孃的孩子,等到全國人民都共同富裕了,你們一號店也是個墊底的貨。”
“這就是人品的問題了。你們真的應該好好反省自己。”張興龍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來,“低調,低調,你們懂嗎?”
“我們沒錯,爲什麼要反省自己?”於時光跟陶亞玲站在了一起,“我們準備向公司反映問題,據理力爭。如果公司繼續偏心下去,會寒了我們的心,我都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賣未來之光公司的產品了。”
張興龍扭過頭來,對孫澤生說道:“看到沒?這就開始要挾起來公司了。孫澤生,我就說你當初不應該在中間牽線搭橋,讓於時光開專賣店。這是什麼?貪心不足呀。”
孫澤生笑了笑,“他願意怎麼做,就讓他做去好了。伏爾泰不是說過嗎?我不贊成你說的話,但是我拼死捍衛你說你話的自由。好了,張興龍,咱們得趕快去教室了。要不然,該耽誤考試的時間了。”
張興龍一拍腦門,“哎呀,光顧着跟於時光打口水仗了。我還說要抓緊時間看看筆記呢。走,走,快走。”
孫澤生和張興龍同時加快了腳步,朝着教學樓走去。走到教學樓門口,孫澤生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於時光、陶亞玲兩個人一眼。
做爲一個以角逐利益爲目標的商人,孫澤生今天說的話並不是在可以針對於時光和陶亞玲,他所說的把各專賣店當棋子,也不過是做一個形象的比喻罷了。不過他說的話,也可以看成是一次針對於時光、陶亞玲的警告,也可以理解爲對他們的一次打壓。
目前,未來之光公司旗下有一百家專賣店,這些專賣店形式不一,產權也有所不同。但是以銷售額來論的話,於時光的十一號店確確實實是銷售冠軍,而且拉開了第二名很大一塊距離。
如果於時光是個謙遜而又理姓的人,孫澤生是很願意看到這種局面的,但問題是於時光變得太快。孫澤生擔心將來有一天,於時光會形成尾大不掉之勢,以自己形成的銷售渠道,佔據的市場爲籌碼,跟公司叫板,擠壓和侵佔公司的利益。
這樣的局面,是孫澤生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別說是於時光了,就算是換成是張興龍,要搞什麼一枝獨秀,都不是孫澤生願意看到的局面。
這一百家專賣店或許有的會開不下去,倒閉,關門,但是大部分應該能夠生存下來,孫澤生希望能夠從中培養出來多強良姓競爭的局面,這樣的話,便於公司控制,便於減少不可控的變數,能夠更加有效地針對市場來進行佈局。
所謂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想讓所有的專賣店都有儘可能多的活力,就不能夠允許有這種獨領風搔的局面。
如果說青春霜、祛痘霜不受市場歡迎,或許孫澤生會需要把於時光的專賣店豎成標杆,任由於時光、陶亞玲提出各種符合他們利益的條件,問題是無論是青春霜,還是祛痘霜,都賣得不錯,那麼就沒有必要拱手把主動權交給於時光和陶亞玲,他們只能是棋子,絕對不能夠讓他們變成下棋的棋手。
於時光和陶亞玲向公司提意見,孫澤生是不反對的,但是公司該怎麼做,還是會繼續,最多照顧一下於時光、陶亞玲所提意見中的合理部分,這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說於時光、陶亞玲沒有得到滿足,退出未來之光公司專賣店的序列,這對未來之光公司不會造成任何的損失。於時光、陶亞玲兩個人能夠在燕京外國語學院附近開專賣店,公司照樣也可以安排其他人在哪裡開,這對公司來講,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到頭來,蒙受損失的還是於時光和陶亞玲,他們倆再想找到青春霜、祛痘霜這樣受歡迎的化妝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孫澤生來講,他有太多的牌可以打,可進可退,對於時光、陶亞玲來講,他們根本就沒有牌可打,他們自以爲是的籌碼,在孫澤生眼中,分文不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