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本來就跟人家沒啥大仇,我一個男人,挨頓打沒啥的,但是人家是女的,就算欺負她,也不能這樣整,我怕我以後良心上過不去。
雞毛哥當時就把手裡的那個啤酒瓶,朝着旁邊的一顆樹上狠狠的砸去了,就聽一聲響,瓶子碎了,他跟我說: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我見他這樣,也明白了,今天鐵定要跟他打一架了,不然他是不會放過墨鏡潔的,既然事情是我挑起來的,我就必須得負責。
既然想明白這個道理,我也就沒必要給雞毛哥好臉色了,我說:我也不是嚇唬大的,她是我同學,怎麼處置她是我的事。
說着,我就用手摸了摸兜裡的彈簧刀,有這東西在,我就有安全感。
(兩年後,當墨鏡潔躺在我懷裡的時候,我問她,你是從啥時候喜歡上我的,墨鏡潔總是會先親我一下,然後說:應該是當年在山上你用刀捅雞毛哥的時候吧,我和墨鏡潔的恩怨,其實在這裡纔開始,在破她處之前,我就跟兩人發生過關係了,其中就包括她那個有着醫生媽媽的同學,當然了,這是後話了,咱們以後說)
話說回來,我這話一出來,那雞毛男哎呀就叫了一聲,然後朝着我走過來了,看來是打算收拾我,一邊的王平,趕緊拉住他,說:咋回事呢,咱們不是要收拾這個女的呢麼,咋鬧到現在自己倒幹起來了。
雞毛哥說你別攔我,再攔着我我跟你急,這耍咱倆玩呢,還想護着這騷蹄子呢。
很明顯,王平這時候很爲難,王平一臉難爲情的跟我說:雷雷,咋回事啊這是,你不是要收拾這女的呢麼?這玻璃瓶還是你想出來的呢。
我說算了,人家還是處呢,我之前以爲她不是了,就放過她吧,回頭請你吃頓飯,算是給你賠不是了。
雞毛男罵了句:賠你媽了個逼的,一下甩開王平,朝我過來了,看那架勢,今天非打我不行。
王平過來還想攔住,但是根本就攔不住,他趕緊跟我喊,讓我趕緊跑。
我這時候哪能跑啊,我既然敢跟他叫板,就沒打算跑。
雞毛哥過來,直接就一拳頭打了過來,這是讓我沒料到的,因爲不管是小學啊,還是初一打架一般都沒人用拳頭的,基本全是扯着衣服摔跤,倒地後騎在身上掐脖子,在我印象裡,打架掄拳頭的,都是年紀大的人,看着就猛。
這一拳頭捱得結實,眼睛黑了那麼一下,啥也看不到,緊接着就看到好多星星,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眼冒金星,以前我挨那麼多打從來沒有過的,還以爲這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呢,其實是真的會冒金星。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又一拳打過來了,這一拳讓我身子不自主的往旁邊倒了過去,要不是王平過來拉住了他,怕是再挨一拳,我就要倒地了。
我心想不拿東西根本就不行啊,跟人家的實力差太遠了。
雞毛哥打了我兩下,似乎還沒打夠,推開王平,又踹了我一腳,這一腳因爲我往旁邊閃了下,並不吃多大力,王平這時候也是急了,乾脆直接摟着雞毛哥,把他死死的給抱住了。
我當時遲疑了下,可能是覺得這幾下打捱打太窩囊了,覺得很沒面子,腦袋空白那一下後,直接掏出彈簧刀,打開就朝着他的肚子上捅去了,這下給他和王平嚇傻了。
捅上去的同時,我的右手食指也傳來鑽心的疼,疼的我手直接就縮了回來,手裡的刀也一下掉地上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我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那是摺疊彈簧刀,打開後得鎖保險,如果不鎖的話,捅東西的時候遇到阻力,很容易就會往回折,就是這麼一折,給我的食指割了個很深的口子,那口子立馬就有血滲出來了。
雞毛哥捱了我這一刀,用手捂着肚子,往後退了一步,從他臉上的表情能看出來他有點驚恐和痛苦,還好王平在後面扶着他,不然他肯定會坐到地上。
王平這時候趕緊問他沒事吧,捅進去了嗎,雞毛哥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用手往下襬了擺,示意王平扶着他坐地下。
我看着雞毛哥肚子上滲出來的血,也呆住了,剛纔捅的時候沒多想,現在知道害怕了,一旁的墨鏡潔這時候就喊:你還愣着幹啥,還不趕緊過來。
我過去把墨鏡潔的繩子解開後,她自己彎腰把腳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就朝着山下跑,我回頭看了一眼王平和雞毛哥,正好王平也看着我呢,王平用眼神示意我趕緊走,我衝他點了下頭,這才也跟着墨鏡潔往嚇跑。
我不會騎摩托車,所以我們是一直朝着山下的村子跑的,我的手雖然割開的口子比較大,但是用手按住的話,是不會流血的,就是疼的厲害。
還沒跑多久呢,就聽見身後傳來摩托聲,一轉臉,就看見王平和雞毛哥在後面呢,我和墨鏡潔趕緊往路邊的田地裡跑,好在雞毛哥他們並沒有抓我們的意思,而且雞毛哥騎摩托車的時候是一隻手騎的,令一隻手按着肚子,估計也是着急先去醫院呢吧。
他們走了,我才鬆了口氣,墨鏡潔這時候看樣子還是有點生我氣,跟她說話也不搭理我,差不多半小時吧,我兩就到了最近的一個村子了,墨鏡潔找了個老鄉,問人家有電話嗎,老鄉說沒有,附近有個小賣部,那有座機。
墨鏡潔就過去打了電話,是給她家人打的,讓她家人來接她,我怕她家裡人來了找我麻煩,就自己先跑了,後來湊巧有個老頭開着拖拉機要去城裡買小麥,我就搭着他的車,進了市,然後匆匆回家了,手也沒包紮。
因爲手上的傷並不容易發現,回家後我又直接回了我屋子,劉慧自然是沒看見,我找了件舊衣服,用剪刀剪成布條,自己纏上了,我尋思幾天後應該能長好。
躺在牀上的時候,想想今天這件事,真的是太倒黴了,本來想教訓教訓墨鏡潔,結果到現在,她沒什麼大事,自己的手被傷了,還捅了雞毛男,他人現在咋樣了還不知道呢,就算沒大事,日後肯定也會去學校找我麻煩,至於墨鏡潔,回家後會不會告訴她媽媽實情呢?如果說了,她家裡人不會真的報案吧?
還是吃晚上飯的時候,劉慧才突然說:哎呀,雷雷,你手咋了。
當時我爸也在呢,他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跟劉慧說:別管他,早有一天打死大外頭。
劉慧沒理我爸,問我去不去醫院,我搖搖頭,說不小心劃了下,沒事,正說着呢,就有人敲我家門,不知道怎麼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時是劉慧去開的門,還沒人進來呢,我就聽見有個男的問:雷震家,是這嗎?
劉慧說是,然後看了我一眼,我一聽是找我的,更是害怕了。
等人進來後,我看了一眼,是兩個穿便衣的成年人,他們自稱是民警,找我瞭解點情況,我心想完了完了,墨鏡潔她家人,肯定報警了,記得那會墨鏡潔說了,她爸爸認識派出所的所長。
那兩便衣還沒把事情說完呢,我爸一巴掌就把我扇牆上去了,還要過來踹我,被民警攔下了,劉慧當時也在那埋怨我爸,別老打我,這麼叛逆,都是他給打的。
民警說人家家裡報警報的是綁架,如果罪名成立,根據我的年紀,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但是人家那邊說了,要弄我。
民警的意思我也明白,就是墨鏡潔家裡人,想把我送少管所去。
這兩便衣還算是好心,跟我們說,人家跟他們所裡的所長關係好,要想把這件事化解了,估計還是去見見人家裡人,說點好話。
我爸這人好面子,當時就說:我不去,他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去。
劉慧倒是表示很樂意去幫我說情,後來民警就領着我還有劉慧去了一趟所裡,錄了筆供,從所裡出來的時候,還見王平了,王平看了我一眼,也沒多說就走了,其實我對王平還是挺內疚的。
至於那個雞毛哥,我估計他還在醫院呢吧,他是涉事的唯一一個成年人,我估計他會有麻煩,這下是徹底惹下他了,怕是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回家的路上,劉慧又帶我去了個小診所,給我包紮了手指,回到家,我爸拽住我一個勁的打,不管劉慧怎麼攔,都沒用,我當時也覺得自己委屈,畢竟我關鍵時刻已經放了墨鏡潔了,怎麼她還這樣呢,所以心裡不平衡,我也惱了,就跟我爸說:有種的你今天就打死我。
我爸聽完這句話,就罵了一串髒話,走到陽臺那,把曬衣服用的一根廢舊電線繩直接拽了下來,過來就纏着我的脖子,說今天非勒死我。
我當時確實也是不想活了,總覺得自己這些年受夠了,根本就沒人疼我,不管做什麼事,在別人看來都是錯的,我不知道我活着還有啥意義。
我爸勒的很緊,我的喉嚨被卡主,連咳嗽都咳嗽不出來,憋得我臉感覺漲的不行,看着我爸那眼神,我的眼淚沒控制住,就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