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罪

成功斬殺了第十一次重生的幽彌,旦落和黎貓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因爲幽彌的第十二次重生,旦落和黎貓都表示壓力很大,旦落和黎貓都很清楚,接下來重生的幽彌,他們不是能不能斬殺他,而是,他們到底能撐上多久。

是啊,接連不斷的生死之戰,旦落和黎貓的力量自然也在漸漸消逝,棘手的是,幽彌,每一次重生的他總是能力量倍增,這樣越發懸殊的力量,顯然,這對旦落和黎貓是不利的,就像現在,因爲十二道漆黑的黑影聖殿騎士鬼魂,剛剛還被旦落斬成肉泥的幽彌悄然組合,不一會兒,全新的幽彌帶着一絲苦悶出現在旦落和黎貓的面前。

“殺了我十二次,你們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強。”緩緩的拿起掉落在地的血色大劍,幽彌這樣說。

嗯,聽的出來,重生第十二次的幽彌,他對旦落和黎貓真的有一絲明顯敬佩,也是啊,能夠斬殺幽彌十一次,這對幽彌來說可是奇恥大辱,當然了,這種意料之外的奇恥大辱總是能讓敬佩的。

幽彌的敬佩,神像之下的旦落和黎貓並不怎麼舒心,應該來說,幽彌這敬佩的背後那是濃烈的殺意。

“敬佩?”黎貓苦笑,“……有辦法嗎,我不覺得我們可以撐很久。”

是啊,現在傷痕累累的旦落和黎貓,他們與此刻力量倍增的幽彌比較而言真的沒有勝利的希望,不,到底能撐上多久,旦落和黎貓心中都很沒底。

旦落完全明白黎貓的意思,只不過,旦落也無可奈何。

事實上,旦落也有想過,既然斬殺幽彌,這個米雪兒神殿的白騎士就會渙然重生,那麼,乾脆不斬殺他,就這樣跟他耗着,然而,事實證明,旦落想的太簡單了,就算幽彌不被斬殺,他的力量還是會不斷重生並且壯大,而這種壯大重生的力量是斬殺幽彌之後的數倍,也就是說,不殺了幽彌從而讓他重生,旦落和黎貓所遇見的幽彌就會越發強大,沒辦法,明白這點的旦落和黎貓他們只能一次次的斬殺幽彌,然後,幽彌也一次次的重生,而現在,重生到第十二次的幽彌,說實話,旦落和黎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話又說回來,要不是旦落和幽彌毅然的決定斬殺一次次幽彌,重生到十二次的幽彌,他現在的力量可不是現在這麼誇張而已,甚至可以這麼說,沒有斬殺幽彌十一次,旦落和黎貓,他們很可能已經嗝屁。

嗯,這就是幽彌,因爲可羅裡而重生的白騎士。

“等待吧,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期待奇蹟。”旦落滿是無奈,他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那個小乞丐,楓羽?”黎貓有些意外,從來不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旦落,他居然說出‘等待奇蹟’這種話,不過,黎貓細想一下也是,現在,除了那個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楓羽,他們真的沒有任何期待,嗯,這樣看來,楓羽的出現,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預言之子,我想,他會帶來奇蹟。”旦落輕聲而道,其中,滿是希望。

“哈!”黎貓笑的很苦澀,“不覺得太看重那個繼承者了嗎,我是說,要是他不存在,或者說,這個卡塞爾街的小乞丐被困在了時間裂縫呢?”

黎貓真的想不通,旦落怎麼會把楓羽看的這麼重,雖然說,在暗精靈都城伊嫩的那次,旦落沒有斬殺有可能進階成魔神的楓羽,不過,黎貓還是沒有想到,曾經把楓羽看成一個大麻煩的旦落居然對楓羽有着如此的希望。

黎貓這就想錯了,旦落現在還是覺得楓羽是個大麻煩,然而,因爲水神之壺越發強烈的呼喚,旦落知道,楓羽,他現在很可能就在夕陽之城,而這,正是旦落所期待的,他想知道,能夠活着離開時間裂縫的楓羽,他的實力到底進階到了何種程度……

旦落不是將自己活着的希望放在楓羽的身上,應該來說,從他進入夕陽之城開始,旦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活着離開夕陽之城,而現在,旦落之所以期待楓羽只不過是因爲那個可有可無的預言……

那個時候,突然消失而世間的天才獵魔師,旦落,他就‘隱藏’在米雪兒神殿,因爲帶着面具和使用假名,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與可羅裡大長老形影不離的修士就是當時不可一世的天才獵魔師,而這,正是可羅裡大長老想要的。

怎麼說呢,可羅裡大長老之所以將旦落‘收’到自己的身邊就是爲了旦落那獨一無二的天賦——四大元素的完美融合。

不出所料,可羅裡大長老終究還是從旦落的身上研究出點了什麼,這也是爲什麼,索伊,這個在獵魔學院收了三年保護費的獵魔師怎麼會突然懂得運用四大元素的融合……

這些,旦落都很清楚,也不意外,千辛萬苦把他‘收’到身邊,要是可羅裡大長老沒有研究出點什麼,旦落才意外呢,而事實上,旦落之所以願意被可羅裡大長老‘收服’不是因爲可羅裡大長老本身,而是風暱長老。

是的,就是因爲風暱長老,旦落才心甘情願的呆在可羅裡大長老的身旁。

“知道預言之子嗎?”當時,風暱長老問過旦落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旦落不知道風暱長老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更不覺得自己是傳說中的預言之子,於是,那個時候的旦落,他對風暱長老說,他對預言之子並不怎麼感興趣。

旦落的回答,風暱長老意料之中,這也是風暱長老找上旦落的原因,要知道,預言之子,在他成爲預言之前,一些人需要做出犧牲,而旦落,唯一一個懂得融合四大元素的天才獵魔師,他真的在合適不過了。

“我知道你相信,我也知道你曾經夢見過……因爲預言之子,你才擁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風暱長老面帶慈祥的笑容,她輕易的說出了旦落一直不確定的事情。

的確,曾經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獵魔師的旦落,他之所以會成爲天才獵魔師就是因爲那個夢,夢中,旦落並不能看清那個預言之子長什麼樣,那個夢,它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幻而朦朧的,甚至,旦落都不確定那個朦朧的男人是不是預言之子。

那個夢,或者說,那個賜予旦落無以倫比力量的預言之子,他給了旦落這獨一無二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旦落需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正是風暱長老所說的犧牲。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旦落,他並沒有把那個夢當做一回事,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可以融合運用四大元素的時候,旦落這才發現,那個夢是真實存在的。

旦落也有迷惘過,他不知道,那個夢究竟想要傳達什麼,就算是預言之子,旦落也根本就不知道誰是預言之子,甚至,旦落都覺得,夢中的那個所謂的預言之子,他不知道他所說的預言之子是哪一個生靈,只是,夢中的預言之子,他告誡過旦落,一旦他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力量,他就要爲此付出代價……

犧牲?!

旦落清楚的記得,夢中的預言之子說過,只要他的犧牲才能喚醒真正的預言之子。

當時,旦落並不清楚所謂的犧牲是怎麼會回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犧牲就可以喚醒真正的預言之子,靈雪大陸上生靈這麼多,爲什麼偏偏選中他。

後來,當旦落明白爲什麼需要他犧牲的時候,還是因爲風暱長老,而就是因爲風暱長老,旦落才心甘情願的來到可羅裡大長老的身邊。

“黑暗之子,如果我猜的沒錯,預言之子將是靈雪大陸上爲數不多的黑暗之子,而你,天才獵魔師旦落,你可以讓黑暗之子成爲真正的預言之子。”那個時候,風暱長老這樣跟旦落說。

旦落越發不懂,黑暗之子?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就算黑暗之子是預言之子,旦落不覺得他可以做點什麼,可以說,無論是黑暗之子還是什麼預言之子,旦落都不覺得他自己跟這些東西有什麼必要的關係,不,旦落覺得,他跟這些事情沒有半點關係,他只不過是一個稍微強點的獵魔師。

旦落是這樣認爲的,只是,風暱長老卻不是這樣想。

“你需要預言之子,就好像預言之子會找上你一樣……你的力量,正是來自預言之子,他的覺醒,離不開你這份力量。”

就是風暱長老這樣一句話,旦落這才明白過來,他擁有的力量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預言之子所寄託的力量。

“我不明白,既然預言之子擁有這樣的能力,他爲什麼不覺醒過來……傳說中的他可以終結一切罪惡,現在如此混亂的世界,不就是他覺醒的時候嗎?”當時,旦落這樣質問風暱長老。

那個時候,風暱長老只是笑着,她的笑容很慈祥。

“爲什麼要這樣想呢,預言之子只是預言之子,他不是神,也不是神,他的存在就是因爲神辦不到的事情,也因爲預言之子的存在,人們總是能充滿希望的活着,不覺得嗎,當真正的災難降臨的時候,世人祈求的不是對他們不管不顧的神,而是傳說中那看似毫不存在的預言之子。”風暱長老說。

“你是說,預言之子的存在不是因爲他的本身,而是因爲靈雪大陸所有生靈承載的希望?”旦落問。

“不是嗎,所謂的預言之子只是一個希望的存在,因爲希望,預言之子存在着。”

“我還是不明白,預言之子既然是希望的存在,爲什麼,他會將屬於他的力量寄存在我的身上。”

“寄存?不不不,不是預言之子蔣力量寄存在你的身上,而是你的選擇成就了預言之子力量的傳承。”

“什麼意思?”

“……你是一個媒介……預言之子只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存在,他的力量不該完整的保留着,而你,或者說歷史中突然出現的天才,他們的天才,只是因爲寄存了預言之子那至高無上的力量。”

“你是說,我的存在是因爲預言之子。”

“當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左手,有一個‘Z’字圖案的……‘胎記’。”

旦落不敢相信,左手手心的胎記,旦落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也從來沒被任何人發現,要知道,平時,旦落的左手並沒有這個‘Z’字圖案的胎記,而每當月圓之夜,這個Z字圖案的胎記纔會悄然顯現,無一例外。

旦落現在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風暱長老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力量的寄存,這種事情,旦落聽都沒聽說過,更何況,旦落覺得,那個‘Z’字圖案的胎記也不能說明他就是預言之子寄託力量的媒介。

“知道龍息山脈的不死亡靈被什麼而封印嗎?”風暱長老問。

“原罪!?”旦落應該明白點了什麼,他很吃驚。

“你又知道‘原罪’,它究竟是什麼嗎?”

嚇?!

風暱長老這樣一問,旦落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像很多常人一樣,旦落只知道龍息山脈被封印的不死亡靈正是因爲原罪,然而,旦落並不知道,所謂的原罪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謂的原罪,那是預言之子的‘心臟’,因爲轉變成另一種存在的形式,當人們發現它那強大的力量之後,預言之子的心臟就‘變成’了原罪,在古語中,所謂的原罪也就是‘心’的意思。”

“心?!”

“是的,心,預言之子的心……我知道,你感覺的到。”

風暱長老說的沒錯,從旦落記事開始,他就時常感覺到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現在,旦落大致可以斷定,他感覺到的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正是原罪,因爲,風暱長老,她的手上正爲旦落展現着一顆類似冰晶的紫色石頭,而這塊顯然屬於某種東西一部分的冰晶,它正是預言者的心,原罪。

望着風暱長老手上的原罪碎片,旦落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它就是這些年來不斷出現的那種感覺,嗯,像是迴應旦落的存在一樣,那一塊紫色的原罪碎片,它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這種紫色光芒很柔和也很舒服,被紫色光芒籠罩着旦落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像是迴應原罪碎片的存在一樣,旦落,他的左手手心,一個顯目的‘Z’字圖案出現。

“現在相信了嗎?”收回原罪碎片,風暱長老這樣問着一臉詫異的旦落。

果然,因爲原罪碎片的收回,旦落,他左手手上剛纔出現的‘Z’字圖案緩緩消逝,最後無影無蹤。

“所以呢,您找上我,爲了什麼。”好一會兒,才慢慢接受這個現實的旦落,他輕聲詢問。

明白旦落究竟是相信了自己的話,風暱長老也輕鬆了很多。

“可羅裡!我想,在不久的將來,可羅裡會找上你……這個瘋狂的老人,他一定會對你這個預言之子的媒介相當感興趣。”

“可羅裡?”

“不相信?”

“不,我只是覺得,同爲米雪兒神殿的長老,爲什麼唯獨可羅里長老對我這麼感興趣?”

“同樣的身份未必代表同樣的信仰,相信我,可羅裡,他遠遠沒有你想象中的聖潔。”說到這裡,風暱長老苦笑起來,“……我也不例外。”

旦落不是很明白風暱長老那個苦笑的含義,也是,要是旦落知道風暱長老,爲了要活下去的她爲死神哈帝斯貢獻了一座城的生命,可能,旦落就會明白風暱這自嘲的苦笑了。

“我需要做點什麼?”風暱長老這樣千方百計讓他相信他就是預言之子的媒介,旦落覺得,風暱長老一定想要告誡什麼,這點,旦落完全確定。

的確,風暱長老趕在可羅裡大長老之前發現旦落的存在,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慶幸,而這種幸運可能會改變一些風暱長老覺得還算可怕的事情。

“活下去。”風暱長老說。

“哈?!”旦落被風暱長老嚇到了,活下去那是當然的,有誰那麼想不開沒事找死。

旦落的大驚小怪,風暱長老就顯得淡定很多。

“不用那麼詫異,當可羅里長老找上你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風暱長老說。

“可羅里長老會殺了我?”旦落問。

旦落這樣問,風暱長老忍俊不禁。

“年輕人,你想事情總是這麼絕對而簡單的嗎……可羅裡不會殺了你,恰恰相反,他不但不會殺了,而且,他會將你帶在身邊。”

“什麼意思?”

“我想說,你要讓可羅裡覺得你擁有他無法懂得的力量,只有這樣,爲了研究那一種力量,明知道你是個大麻煩,可羅裡還是會讓你活下去。”

“無法懂得力量?我不覺得我的力量可羅里長老研究不透。”旦落可是很清楚,可羅里長老,他就是對力量有着無以倫比的解讀能力才當上米雪兒神殿的四大長老之一。

旦落擔心什麼,風暱長老完全明白,所以,風暱長老纔會那麼說。

“就是因爲可羅里長老對力量解讀有着無以倫比的能力,所以,只要稍微改變點力量的特性,可羅裡可就有得忙了。”風暱長老說。

風暱長老的意思是,既然可羅裡這麼相信他自己的判斷,那麼,爲什麼不利用他這一種自信呢,就好像明知道這是一碗加了冰糖的水一樣,要是加點鹽塊,那會怎麼樣?

嗯,風暱長老就要旦落這麼做,她相信,向來自負的可羅裡,常人一看就明白的事情,他反而會過度的自信而迷惑不解,而這,正是旦落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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