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着急,也不怕傳到旁人耳朵裡,說你是薄情寡義之人。不過是娶妻三月的光景,便急着再納新人。”
“這是皇上的賜婚,誰敢說個不字。”尉遲璟知道張雨茹是在故意給他憋屈,索性就沒理。
“春兒,把我的印章拿過來。”張雨茹不可置否地柔柔一笑,找了個由頭將不開心的春兒差遣了出去,這才道:“你也別怪春兒沒規矩,眼下她正替我委屈着呢。”
“笑話。她有什麼好替你委屈的?你哪裡有半分委屈的地方?”想到張雨茹跟他談的那些條件,尉遲璟怎麼都覺得自己有點虧。
他不過是想要娶一個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女人回來罷了。結果卻要陪着張雨茹做一些走鋼絲的事情,到底是誰比較委屈?誰又是真正受欺負的那個?還真是不好說。
“婚期定好了?哪一天?”張雨茹斜睨了他一眼,便知道這個還沒怎麼長大的大男孩又開始要脾氣暴躁了。
“你自己不知道看?”尉遲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徑直便坐到一旁繼續生着氣。
張雨茹聳了聳肩膀,隨意將那婚書一翻,卻猛地愣住了:“六月……初二?這是你選的?還是……楊家人選的。”
“是啊,怎麼了?這日子不好嗎?”尉遲璟轉過頭,見張雨茹的表情甚爲微妙,剛想一問究竟,春兒已經氣鼓鼓地捧着張雨茹的嫡妻印鑑回來了。讓尉遲璟沒有想到的是,這小丫頭一瞥那日期,也是變了臉色。
“小姐!這!”春兒着急着想要一吐爲快,卻被張雨茹用眼神制止。
尉遲璟皺着眉頭,眼神在這主僕二人之間遊移,越看便越覺得煩躁:“你們到底是在賣什麼關子?張雨茹,你別告訴我你到了這個時候,反而不打算蓋印了?”
“我可沒這麼說。”張雨茹淡淡地回着,正要蓋下去的印章忽然便停在了半空中:“不過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之前你承諾我的第二件事,進展如何?我要知道。不然,這印章……可能要延遲些日子蓋了。”
“……這幾天就有消息了,你彆着急。”尉遲璟看着張雨茹戲弄的小表情,實在是有些恨得牙癢癢。卻因爲有求於人,只能忍着。
“具體幾天?”張雨茹微微一笑,對於尉遲璟順從的態度表示讚賞。說話間,那印章便下去了幾分,卻又再一次地在離婚書數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三天!就三天!”尉遲璟咬牙切齒道。
“三天?這麼短時間就能安排好一切?夫君可有把握嗎?別是敷衍我的纔是。”
“那你想怎麼樣?逼我說個具體日子的也是你,不依的還是你?張雨茹,我們之前都講好了的。你這是要出爾反爾不成?”尉遲璟眉頭一皺,只覺得張雨茹那櫻桃小口一張,他就感到頭疼。
“嗯……我看,就安排在你結婚的那天好了。”張雨茹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還沒等尉遲璟反駁,便又趕忙補充了幾句:“你結婚那日,定然是這整個新朝萬衆矚目的日子。安排在那一天讓我與父母見面,你既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又可以脫掉干係。何樂而不爲呢?”
尉遲璟狐疑地瞧着張雨茹,倒不是覺得她說得沒有道理。只是和這個狡猾的女人打交道多了,他總是覺得,這女人的每一句話都是話裡有話,做得每一件事都是有後着的。
“你……選這一天,真的只是這麼想嗎。”
“不然呢?”張雨茹失笑道:“莫非你會覺得,我會蓄謀破壞你和楊青綰的婚禮?這麼愚蠢的事情,我可不會做。”
“好,那我便答應你。”
尉遲璟話音剛落,張雨茹就笑眯眯地蓋下了自己的印章:“嗯,我發現蓋婚書和蓋銀票的感覺,沒什麼兩樣。拿去吧。”
尉遲璟聞言,連忙護寶貝似地將婚書搶到了手裡,仔細查驗發現沒有損壞,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謝。
“不客氣。”張雨茹見尉遲璟服了軟,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春兒見尉遲璟氣得拂袖而去,這才湊到了張雨茹身邊,憤憤不平地嘟囔開了:“姑爺這婚期怎麼選的?怎麼偏偏就選了小姐您的生辰?”
“可不是他選的。”張雨茹忽然面色一沉,完全沒了之前愉悅的神色:“我看,這多半是楊青綰搞的鬼。是在對那次在布坊發生的事情,以牙還牙呢。”
“啊?那這個楊青綰……可不能小看了。這還沒進府裡呢,就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春兒愣了一下,禁不住爲之後張雨茹的侯府生活擔心起來。
“是啊,可不能小看了她。”張雨茹若有所思地應着,拿着茶杯在手中玩了好一陣,這才緩緩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