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到粥府,需要近三十分鐘的時間,買完早餐再返回牛頭山,這期間,龐飛正好休息一下。
返回牛頭山,陪着囡囡一起吃過早飯,龐飛便跟往常一樣,送囡囡去幼稚園。
昨晚他沒在牛頭山的事情,囡囡並不知道,還以爲他早上起來是爲自己買早餐去了呢。
將囡囡送到幼稚園,龐飛本準備回牛頭山休息一下,卻在這時,他接到賊五的電話,說是遇到點麻煩事,需要龐飛的幫忙。
“你又在上班時間跑出去玩了?”龐飛語氣中難掩不悅的心情。
賊五苦哈哈地說,“真不是玩,我是出來談業務的,你也知道……”
“夠了。”是談業務還是出去玩的,龐飛心裡清楚。
這個賊五,仗着自己是元老就肆無忌憚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龐飛可是沒少聽偵探社的人說他經常不去偵探社的。現在倒好,惹出事來了,想起來給龐飛打電話求救了?
早幹嘛去了?
生氣歸生氣,但賊五的事情,龐飛又不能不管。
“地址?”龐飛帶着情緒問。
賊五見龐飛這樣問,連忙說,“水雲間,老地方。”
龐飛不再跟他多言,徑直掛了電話。
調轉方向,徑直開往水雲間的方向。
很快,車子抵達水雲間。
龐飛一路來到888號包廂,遠遠地就看到包廂門口圍着很多的人。
見龐飛過來,那些人主動讓開一條道。
龐飛走進888號包廂,只見賊五被一羣人圍着,地上還有很多破碎的玻璃渣子之類的。
“老闆,你終於來了。”賊五見龐飛進來,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卻被對方的人又給摁了下去。
龐飛黑着臉將包廂裡掃視了一圈,目光最終定格在一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身上,看樣子,那中年男子是這裡的管事的。
那中年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龐飛,當下,他別過人羣,走到最前面來。
“龐家主!我乃水雲間新任老闆,蘇天培。這個人,是你偵探社的員工吧?”
龐飛點頭,“是。”
蘇天培道,“龐家主,您公私分明、深明大義,是個明事理的人。今天的事情,我跟您一五一十地都說清楚了,您自個兒掂量掂量,到底是誰的問題。”
“我水雲間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但這個人卻屢次三番在我這白吃白喝,佔着我們最好的包廂,吃着最貴的酒水,卻從來不結賬。這兩日財務做結算,發現光是這888號包廂拖欠的酒水錢就高達幾十萬。”
“龐家主,這幾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我這開門做生意的,一個月好一點也就賺個幾萬塊,幾十萬可是我小半年的收入了。”
“我們的人找他要賬的時候,他卻說我們不懂事,說他是你的人,我們居然敢問你的人要錢,是不想在這蓉城混了。龐家主,我也不怕得罪您,這錢,我肯定是要要的。”
“我爲什麼接手水雲間,就是因爲我知道龐家主你不是個仗勢欺人的人,你是獵虎三省的福音……”
龐飛伸手打斷蘇天培的話。
事情的大致經過他已經明白了。
賊五這廝,不僅在上班期間無辜曠工,更是打着自己的旗號,在外面白吃白喝白白消費。
這不僅僅是他仗勢欺人了,而是在給龐飛的名譽上抹黑。
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那是賊五貪圖便宜,可往大了說,這就是在給龐飛樹立惡霸的名聲。
往後要是人人都跟着他學習的話,那這獵虎三省的風氣,是不是就要被這些人給帶亂了?
“你欠蘇老闆一共多少錢?”龐飛看向賊五,冷冷地質問。
賊五搖頭表示不知道。
每次來他都是隻管吃喝玩樂,從不記賬的,誰知道欠了多少。
言外之意就是,他打從一開始來這裡消費,就壓根沒想過掏錢的事。
偵探社現在發展的規模越來越大,作爲元老級別的幾個人物,都拿到了不小的分成,一年下來光是收入就高達百萬之多。
賊五孤寡家人一個,龐飛倒是想不明白了,他的錢都去哪了?
“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是欠的很多了。你打電話叫我來,是想讓我幫你還這筆錢嗎?”
賊五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爲龐飛多少會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幫自己這個忙的,到現在他還在嬉皮笑臉的,“老闆,我知道打着你的名號在外面胡來是我不對,我記住了,下次絕對不敢了。你看這樣行嗎,你先幫我把這筆錢還了,剩下的事情,咱們回去了再慢慢說……”
“回哪去?”
“當然是回偵探社了。”
“你還有資格回偵探社嗎?”
賊五赫然愣住,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老闆,你……你什麼意思啊?”
“你上班期間不好好在公司呆着,無辜曠工多少次了?這是其一。其二,你藉着我的名聲在外面胡吃海喝,抹黑我,還要我來幫你贖罪?賊五,你真當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會這麼慣着你?”
賊五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時半會竟是說不出話來。
“老闆……不是吧,你說這些話什麼意思啊?”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要麼,你自己想辦法把這幾十萬的欠款還上,以後不許再無辜曠工,更不允許再打着我的名號在外面胡作非爲。要麼,我幫你把錢還了,但是你沒資格再回偵探社了。”
“轟”的一聲,宛若一道驚雷當頭砸下,砸的賊五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他苦笑着,“老闆,不至於吧,我不過就是偷懶了幾次而已,再說,我來這種地方也不全是爲了自己消費,我是真的在這位偵探社拉了不少的客戶,那這功勞總該算我的吧。而且我剛纔也說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保證,老闆,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吧。”
“不好意思,我還真沒跟你開玩笑。”龐飛一臉嚴肅地說。
賊五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兩下,笑容一點點在臉上消失,“老闆,你玩真的?呵,我明白了,你這應該是叫卸磨殺驢吧?用得着我的時候就用,用不着了,就一腳把我踢開了?”
“偵探社發展到現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多少次你出生入死,都是我幫着你的,你現在位置坐穩了,用不着我了,就想一腳把我踢開了?”
“我告訴你,沒門!我賊五生是偵探社的人,死是偵探社的鬼,我不走!”
“那就還錢。”
“我……”賊五結結巴巴了好一會,才說,“我沒錢。”
年薪一百萬,在偵探社呆了這麼多年了,說他沒錢?
那他的錢呢?
“賭了,輸光了。”賊五倒是也不隱瞞,如實說道。
龐飛死死地盯着那張臉,真恨不得給這個傢伙一個大耳瓜子。
當初讓他加入偵探社,是給他一條正路走,結果倒好,他把偵探社當什麼地方了,當賺錢機器了?
賺了錢再去賭,賭光了再借着龐飛的名義白吃白喝白玩?
龐飛可以幫他把這些欠債還了,但是,偵探社他是別想再呆下去了。
還完欠款後,龐飛什麼也沒說,徑直轉身離開。
那些人收到錢,也不再爲難賊五,當即就把人給放了。
賊五一路追着龐飛出來,連連道歉認錯,“老闆……老闆,你等等……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個東西,我辜負了你的一片好意,我發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那樣做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別吧我趕出去了……老闆……龐飛……姓龐的……”
賊五加快腳步,衝到龐飛前面伸手攔着,“你就非要把我從偵探社裡面趕出去嗎,我都向你保證了,我真的不會再那樣做了。你要還是不信,我可以當着偵探社所有人的面發誓,這樣總可以了吧。”
龐飛冷冷白他一眼,彆着賊五的脖子,將其別了開去。
賊五反手一抓就抓住了龐飛的胳膊,“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我說過,我生是偵探社的人,死是偵探社的鬼,你想趕我走,除非你把我給殺了。”
龐飛伸手一點,就將其給點了開去。
賊五揉着發疼的胸口,卻還是緊跟着追了上去,“老闆,你看我都這麼誠心誠意地跟你保證了,你怎麼就是油鹽不進呢。我是真不想離開偵探社,這麼多年了,我那些惡習都改掉了,偵探社就像是我的家一樣,你把我從家裡趕出去了,我能去哪,我能幹嘛……”
“你要真那樣做了,那你就是把一個有想法變成正經人的人又要給變成不正經的人了。你這是縱惡啊,;老闆,你可不能這樣啊。你現在可是獵虎三省的模範人物,你是充滿正能量的,你得給大家起一個好的帶頭作用……”
“滾!”龐飛一腳踹出,賊五一個趔趄閃過,沒踹到。
那傢伙厚着臉皮又跟了上來,笑嘻嘻地說,“老闆,我知道你生氣,你那樣做是想殺雞儆猴,讓別人以後不敢再那樣做。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看咱們戲也演了我也配合着你演出了,現在是不是該結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