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滿頭白髮的老者翹着腿,坐在酒店中,鼻樑上掛着副金絲眼鏡,顯得年輕少許,在他左手邊放着杯熱咖啡,還冒着煙,桌子上攤着份《消息報》,一切看起來很安逸,但那眼神卻很唐突的四處轉着,餘光一直盯着走進來的唐刀等人,嘴裡這嘴脣輕微抖着,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右手拿着鋼筆,在報紙上畫着什麼,突然,鋼筆一頓,就擡頭,慢慢往旁邊轉了一點,輕輕頷首,在他右後側有個胖子就站起來,把報刊往腋下一夾,朝着服務員舉起手喊了聲,把一張盧布腦袋給壓在桌子上後,就作勢出門,但只是越來越靠近唐刀。
刺殺?
當然沒有那麼蠢!
他靠的很近,這件大衣是經過特殊製作的,這有個不過7公分左右的攝像頭藏在裡頭,將唐刀及其周圍的人全都拍了進去,目送着對方上電梯後,這個胖子用右手朝着身後打了個手勢,然後就不動神色的走出門去,老頭見狀,就把靠在邊上的柺杖拿過來,慢條斯理的站起來,跟着走了出去。
這老頭剛一出門,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撒丫子就跑,鑽進邊上一輛小轎車中後,麻溜的將頭髮給扯下來,這特麼哪裡是個老頭,根本就是個年起人。
“進去了,監聽設備放了嗎?”他帶着鬍鬚,從座椅後面把設施耳罩拿過來詢問。
胖子這肉都頂到了方向盤,他深吸口氣,費勁的挪了挪屁股,他這坐久了渾身難受,聽到詢問,就點頭應道,“放進去了,我選了幾個好地方。”
誰知道前者一聽,手反而一頓。
這搭檔很不靠譜!
而這時候,從耳罩中一陣刺耳的聲音,很尖銳,從耳膜中穿過去,直到大腦,他疼的嗷的叫了聲,忙扯下耳罩,“法克魷,你放在了哪裡?”
“廁…馬桶水槽中。”
……
唐刀從廁所出來,提着褲子,這放了後渾身輕鬆,把西裝釦子給解開,隨手丟在牀上,往沙發上一坐,卻感覺屁股上硌得慌!像是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直接就撞在尾巴骨上,這可了不得,疼的他齜牙咧嘴的,站起身來,皺着眉頭就翻了下。
“老闆,需要找什麼…呃?”小天使見唐刀在翻找就詢問了下,忽然眼睛就瞪大,就看到後者從沙發上扯出來個還冒着紅點的監視器?還是唐刀反應快,把手放在嘴巴上,做了個虛的手勢,然後故意說,“沒事,只是這牀很硬,你去下面跟服務員說,給我換個房間,我要軟一點的。”
“好的,老闆,我這就去。”小天使大聲說,朝着門口的米斯特使了個眼色,後者在原地踏了幾下,然後把們給重重關上!
唐刀慢悠悠的讓開半個身位,示意將這東西拆除了,對了下口型,指了下房間,讓他們再檢查一下,這眼神裡還有點慎重,想不到…自己剛來,就被人給盯上了。
跟那個波比·肯中尉有關係?
亦或者是那方勢力?
他陰着臉站在旁邊,看着僱員忙碌,一共從中搜出來5個監聽器,還有放在牀頭檯燈中,這要是燈下黑也許真的看不見。
把這些監聽器拿起來同時丟進水裡!
滋滋滋…
瞬間進水,都開始冒泡了。
而在下面坐在副駕駛監聽的“老頭”脖子一歪,面目痛苦的耳罩摘了,拍了拍腦殼,“狗孃養的,快走!”
被發現了!
上面設備的顯示燈全部熄滅,這說明尼古拉斯一行人肯定發現了監聽器,現在留着是最危險的,情報人員對於危險要有最基本的判斷,他剛說完,那胖子也不慢,這一腳油門就轟下去,炸街!揚長而去。
聽到下面這動靜時,米斯特就跑到窗戶口,就看到一輛不知道牌子的轎車發着尾氣離開,看不清拍照,對方很狡猾的往巷子裡鑽,你想追都沒辦法。
“我們被人給盯上了。”唐刀沉聲說,眼睛掃着米斯特和小天使,尤其是後者感覺到點羞憤,自己可是NOCS的精銳,主要是保護政要的,按照責任,這種房間檢查也是他應該做的工作,但現在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整這一出,就感覺到臉紅。
也幸虧不是那些特質炸彈,要不然,現在大家都昇天了。
要知道自從特工這個行業被髮明後,他就被披着神秘、大膽、激進的標籤,尤其是其中摩薩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暗殺之王,他們曾經花了7年就爲了追殺製造恐怖頭領,有一起暗殺特別有趣,他們是利用電話原理,提前在話筒裡藏了小型的炸藥,然後電話打過去,等對方接起話筒,就炸了,而且這是在旅館,隔壁就是一對來度蜜月的以色列小夫妻,還要保證他們不被波及到,並且確保接電話的是他本人…
這一系列,你光是想,就不知道如何操作,而他們卻實施並且成功了。
特工這一次,也從那時候被人再一次記住!
唐刀本來想要先罵孃的,但他的性格讓他瞬間冷靜下來,過度的憤怒只會讓你迷失,只有找到問題,消滅問題。
這些人是如何提前知道自己要到達的時間,並且可以充分的安裝好監聽器,這裡面的時間要卡的剛剛好,裡面肯定有人員報信,是酒店的?還是烏克蘭安保局的?或許…公司名下的僱員?唐刀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也許真的是名下僱員也說不定呢?
畢竟,僱傭兵從來沒有忠誠可言,除了幾個從系統招收來的僱員可以略微相信外,都有問題。
背叛,只是因爲出夠了價格,而拒絕背叛,只因爲價格沒有出夠,所有的東西都有價格,社會就是這樣,也許有光明,但光明只不過是上帝用來讓你產生希望,然後再狠狠的讓你絕望,他享受這其中的過程而已,雞湯從來都不是香的。
唐刀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臉上面皮還要微微放鬆,甚至他還笑出聲,仰着頭,笑了幾聲,“先生們,我突然覺得來基輔太刺激了,你看看,那麼多人想要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就算在看午夜電影,他們也許也能把這個當成我的愛好,我拉的屎他們也會拿去研究,我在享受名人的待遇嗎?”
這種自嘲,讓米斯特等人緊張的心態也稍微一放鬆。
“去你們的房間檢查一下,這種事情以後注意點就行,我可不想,被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對面有人監聽到我的呼嚕聲,那簡直太醜陋了。”唐刀說。
“是,老闆。”
小天使張了張嘴後,還是低着頭跟着米斯特出了門,等他們走遠,唐刀這眉頭就一皺。
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