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他們還有事情要做,那就是去領自己的被子,他們算是最後落下的,所以要自己在“儲備室”領取.
在哪裡遇見一上午沒有看見的蘇小詠,看起來比他們兩個任何一個都還要好。
“哎,怎麼樣怎樣?”這還是邱志明先問的,董豪自然是跟她裝作看不見,因爲他們兩個因爲隨行的事情鬧得不開心。
蘇小詠的回答很簡單:“還好啊,挺不錯的,只不過在我的想象之中還是差了一大截。”
“怎麼回事?”邱志明繼續追問。
“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說說唄!今上午還聽見你唱歌呢!”
說到上午唱歌的事情,蘇小詠一下子就臉紅了,再加上訓練之後的餘溫還沒散去,更加像是紅透了的柿子。
董豪在邱志明後面跟着也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就閉嘴,以至於沒引起“暴亂”,蘇小詠知道他的動作,但是沒管,就當沒看見。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怎麼就不要臉了?不就關心一下你。”邱志明緊追不放。
蘇小詠終於禁不住這樣像“拷問”式的關心,終於說出現實跟自己心裡的不對口:“我來這裡是想多學點東西的,但是沒想象中的那麼嚴格,看來是學不到什麼東西了,就是有點失望。”
董豪終於找個機會湊上去,想捉弄譏笑一下蘇小詠的。
“人家東西就在哪兒擺着,學不學是你自己的事情,還怪人家管理不嚴格。”董豪這是在抱怨上午的四百個俯臥撐,吃了個啞巴虧,還是悶葫蘆的。
一聽到董豪說話,蘇小詠心裡就不爽,再加上還是取笑她的,那更就是水火不相容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信不信我撕爛你嘴?”
“我說什麼你還聽不見啊,你要我說我就說,你當我是復讀機啊?”
這麼一來二去的,兩人見面就要鬥嘴,每次都把邱志明擱在中間,他是最難受的,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戰火”燃燒的。
剛開始邱志明還想攔着他們不準動手,但時間久了就覺得無所謂,吵吵就吵吵吧。再到後來就會覺得能動手的就儘量別吵,但蘇小詠現在是他的女人,他必須得維護。
“東西還要不要了?”一聲嚴厲的呵斥打斷他們。
轉過頭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雖然穿着帥氣的軍裝,但還是掩飾不住他身軀的佝僂,看來是個管理後勤的,他手裡抱着一疊被套。
“要要要……”董豪搶在了蘇小詠的前頭,再從老頭子手裡搶過被子,回頭還像蘇小詠伸了個舌頭,做出鬼臉。
但老頭子馬上就白了他一眼,然後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着他:“這是人家姑娘的。”
這纔是明白過來,軍用被套也是有男女之別的,但是姑娘的東西怎麼也在這裡,他只好尷尬一笑還給蘇小詠,邱志明在後面也是欲笑不能,這就是逞能的下場。
“變態!”蘇小詠從他手裡搶過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回頭笑着對老頭子說了聲:“謝謝!”老頭子暗自讚歎好懂事的姑娘。
領完被套之後三人就要各自分開,臨走的時候邱志明想要對蘇小詠說些什麼的,但就分開那麼點時間,實在找不出什麼關懷的話或是至理名言,之後摸着後腦勺說:“小詠加油,好樣兒的!”
蘇小詠倒是沒有發表任何的見解,面對這樣幼稚的道別頭也不回就朝女兵寢室走去,倒是旁邊的董豪聽到這樣的幼稚,快要吐了一地,不僅肉麻,還肉麻,除了肉麻還覺得膚淺。
他們兩個是最後來的,也被分在同一個寢室,中午加上吃飯時間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之後又是下午的訓練。
中午不睡,下去崩潰。這句話不僅對於廣大求學、愛學、好學的學子有着很深刻的驗證,在他們身上也有反映,爲了保證下午的訓練有個好的精神,所以他們必須回到宿舍安排好自己,然後倒頭大睡。
被子上都寫着他們的寢室號和牀位號,306,董豪9029下鋪,9030邱志明下鋪,暗自讚歎這樣的安排好合理的時候已經到了306房間,興許裡面都是住着人的。
咚咚咚……
來開門的是個大個子,他早些時候來的,身上的肌肉已經很明顯,再加上他本來就是“有肉型”的,所以練出一身肌肉不難,不像董豪是個“骨頭型”的,邱志明還好,飽滿完美型。
“嘿,哥們兒,新來的,新來的,我9029,他9030,多多照顧,嘿嘿……”董豪走在邱志明的前頭,看見還是一個**就低聲下氣的打招呼,他只是想讓這裡的氣氛變得好些罷了。
但他的好氣並不招待見,那**來了一句:“你當我眼瞎啊,那不都寫着嗎?”說話好乾脆利落,但董豪熱戀貼冷屁股,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果然是。
**說完頭也不回就回到自己的牀鋪,還是下鋪,多半是因爲上鋪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牀架子因爲他坍塌就慘了,搞不好把下鋪壓死,再嚴重一點就是整棟宿舍“地動山搖”。
還沒進去董豪就先聽見裡面還有水流的聲音,看來他是在洗衣服洗澡還是什麼的,但發現沒有其他人,之後一個背影在陽臺,低着頭像是在洗東西,寢室裡只有他們兩個,又是標準的四人間,右邊的上下鋪牀位還空着,看來就是專門爲他們準備的。
不過裡面的氣氛好像很冷漠,見了人就跟沒見着似的,**回到自己的下鋪睡了去,陽臺上的那個傢伙現在只能看他的背影,不過很瘦弱的樣子。
**剛纔給他們的印象不好,再加上現在是午休時間,所以他們不敢大聲說話。
董豪倒是對陽臺上背對着他們洗東西的人的背影很好奇,因爲他像極了董豪的一個朋友的背影,不過那背影那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想必他都快要把自己忘記。
“董豪!?”一個聲音從後面傳過來,董豪還以爲是邱志明從上鋪喊的,因爲這裡只有他認識自己,然後他就隨口應了一聲:“吃多了啊,睡覺。”
但反應過來之後覺得這音色不對,陌生又熟悉的,可絕對不是邱志明的,當他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兩個人瞪着他,一個是上鋪的邱志明,另一個就是在陽臺上洗東西的傢伙。
但是看到那傢伙面容的時候他驚呆了,竟然抓耳撓腮喊不出他的名字,在原地打轉了幾圈之後終於拍手喊出兩個字:“高劍!”
高劍,高中時候的鐵桿哥們兒,他終於記起來,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你怎麼在這裡?”兩人的問題幾乎是一個,不過高劍的問題變了一個字,“你怎麼來這裡?”
兩人淚眼一下子就汪汪了,就連問題都沒有回答就抱在了一起。這久違的感覺,還真是好,但久違的時間太久了一點,董豪自己都忘了有多久。
還記得當初高中畢業那會兒,兩人就說好的要一起去當兵,那時候去找的就是蘇雲國,但是一一個個子太矮的理由就把他們打發,竟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還真是緣分。
“認識?哥們兒?”邱志明在上鋪跪着整理牀鋪看了好久,膝蓋都跪麻了。
董豪很激動,排着高劍的肩膀,向兩人互相介紹到:“高劍,高大的大,哦呸,高大的高,亮劍的劍。高中時候就認識。”說完之後又向高劍介紹邱志明:“邱志明,邱……”他們之間的關係複雜,不知道咋解釋,兩人一陣尷尬之後就準備握手。
但就在準備握手的時候躺在下鋪的**似乎被冷落的感覺,一下子就覺得不爽了,硬生生從嘴裡吐出幾個字:“鬧啥鬧,襪子洗完了沒?”
“胡哥,我洗好了,一會兒我就給晾上。”高劍搶着在回答,但看起來怎麼怪怪的,似乎哪裡不對,像是委曲求全。但邱志明明白什麼意思了。
邱志明跟董豪雖然都是訓練過的,但在訓練時候的部隊不同。
這是一個“儀式”,一個老兵對待新兵的不同儀式,看來高劍是遭受了“不同待遇”,剛纔他是在幫這個大漢洗襪子,但董豪聽着他的名字就想笑:“胡歌!?”
“怎麼回事?”董豪似懂非懂似的看了高劍一眼。
但高劍心裡的委屈卻沒有說出來,雙手搭在董豪的肩上說:“沒事吧,午休沒多少時間了,你快睡吧,下午還要訓練。我也快要午休了。”
他還做出安慰董豪的樣子,說着自己就朝着陽臺邊上走過去,洗漱臺上還有一盆子的襪子和衣服,就連內褲都有,董豪明白,都是他一個人洗的。
這樣子,是個鬼不說也明白了,但董豪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兄弟受到這樣的凌辱,追到陽臺上,一把拉住正在晾衣服的高劍:“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聲音很低,但還是被睡在裡面的**給聽見,高劍本來想對董豪說些什麼的,但被裡面的**給搶先打斷:“還要不要人睡覺了,雜碎……”說着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聽到這話,邱志明拳頭也是捏得緊緊的,但沒有發表任何的見解,只是躺在牀上,想着以後的日子大家都會過的不好,至少會過得不愉快,這也是正常的。
“就快好了,胡哥……”高劍還是那樣的低聲下氣,“阿豪,快去睡吧,真的沒事。這都是我自己的,自己的。”
董豪算是客氣的,以理論理,這是午休時間,本來時間就不多,大聲說話會影響到別人休息,人家抱怨也是正常的,所以憋着不說話,滾回到自己的牀位上。
他假裝閉着眼睛,看看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倒也沒有發生什麼,高劍中規中矩爬上自己的牀鋪,倒頭大睡。
這天中午,其實四人都沒有睡着,邱志明在想以後的日子和以前的日子,想以前在高劍和這個睡着的**身上發生過什麼,想以後還要和這個男人如何相處,跟高劍相處倒是沒有多大的關係,畢竟朋友的朋友還是朋友,但這個少言寡語的男人似乎不是那麼友好。
董豪也在想,這寢室裡面之前只有兩個男人的情景,還有剛纔的那些話語到底怎麼回事?這男的怎麼這麼冰冷,似乎不歡迎自己跟邱志明。
高劍跟漢子的想法是一樣的,來了兩個人該要如何面對?
午休過後的哨聲響起,四人像是彈簧一樣從各自的牀上彈起來,這可以說明白兩個道理,第一就是他們的反應已經很靈敏,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第二就是他們都沒睡着,都在等待集結的號令。
出去的時間要快,用最快的速度,這裡總共就只有四層樓,董豪他們在三樓,306.
反正高劍是一直盯着董豪的,董豪的眼神是一直注視着他對面的漢子,動作倒是挺麻利的,但是機械,像是日久天長訓練出來的,董豪的被子沒有邱志明疊的整齊。
出去的時候董豪和那男的互相猛烈瞪了一眼,像是已經挑起戰火,邱志明在看高劍的反應,發現這裡是言語很少的,多的都是眼神和肢體動作。
高劍一直在用各種眼神和肢體動作暗示董豪,意思就是不要亂來,以後會和你說清楚的。
下午訓練的第一個內容就是站軍姿,這是必要的,剛睡醒,醒神,一個小時沒得說的,他們也願意接受,同時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反抗無效。
一個小時的軍姿完之後就是各種技能訓練,心理各種不滿,各種想不通,就是不知道那個下午是怎麼過來的,想不通高劍怎麼在這裡的?想不通寢室裡的氣氛怎那麼鬱悶?
結束下午的訓練身心俱疲,吃完晚飯之後就是還好一點,有半個小時的嘚瑟時間,全體人員在“議會廳”觀看新聞聯播,蛋子們對這個時間也不是很滿意,因爲身子必須要坐直了,不能選擇自己最喜歡的姿勢,那是最痛苦的。
但萬事開頭難,習慣就成了自然。
看邱志明倒是挺舒坦的樣子,董豪就覺得不自在,當初在僱傭兵訓練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哪來的新聞聯播。
之後的時間不見的多麼舒坦,緊接着的軍事知識普及,影視觀看學習,最具有意義的就是電影《衝出亞馬遜》,每次新兵來的時候都在放映,放了好幾遍還是經久不衰。
不過下面聽不到抱怨的聲音,若是心裡的聲音可以用震動來顯示,那整個“議會廳”都還不夠震動的,非得每天垮個好幾次,因爲抱怨的聲音實在太大了。
新聞聯播之後外面傳來的聲音在男人們的心裡焦躁,是女兵在學唱歌,歌聲悠揚,餘音繞樑。
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
她們唱的時候特別動情,但漢子們想的不是動情,而是情動,女兵們的聲音總是可以引起他們情、愫的萌生,但想想也就算了,心裡癢癢難受。
不過,他們要“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禁得住考驗與誘惑,這纔是他們當兵的意義,所以到了最後,他們的目標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一忍再忍,既然教官都能忍住,還不能忍幾個女兵的。
晚上回到寢室已經是九點過,不過寢室裡面之後漢子一個人回去,顯得孤寂空蕩,**知道快要出事情了,他們三個都是認識的,這裡的陌生人只有他一個,他是多餘的。
董豪實在想不通白天發生的事情,晚上解散的時候拉着高劍到訓練場,決定要和他問個明白。
“那誰,你叫他‘胡歌’那人?到底什麼來路?”董豪像是拷問什麼的。
邱志明站在旁邊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但高劍還在裝蒜,“什麼跟什麼啊?教官快要查房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再說,不準在訓練場上逗留的。”顯然他在推脫。
訓練場上之後一盞燈,氣氛顯得很微弱,但董豪卻是疑問滿滿。
“這是規矩,你不懂嗎?”邱志明告訴的這幾個字,但還是不明白。
“規矩?什麼規矩?到這來了還有規矩?”董豪滿臉不懂,像是撞見了地獄之門。
高劍的解釋就是:“你剛來這裡,你不懂,新兵三個月是最難熬的,不過我就快要習慣了。”
“寢室那人姓胡,名字叫做胡漢,我叫他胡哥,不是你說的胡歌。在你們沒來之前,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們來了,我們就是戰友,也是室友。”這就是高劍的說辭。
他知道董豪要詢問的不是那人,而是中午那盆子衣服。
“那中午那盆衣服襪子內褲怎麼回事?你說是你的我不信,你是我哥們兒,我實在看不下去,以前你是一個人,但現在不是,因爲我,我董豪來了。”他很霸氣的樣子。
高劍終於說了:“是,那是他的衣服襪子內褲,我每天都要幫他洗的,你也看到了,他身體那麼壯,我是打不過他的,剛開始我還反抗,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後來我就認了。”
“靠。果真是這樣,看我不操翻他!”董豪挽起袖子就準備幹了。
但高劍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冷冷地說:“有沒有煙?好久沒嘗過那味道了,實在憋不住!”要不是夜裡黑,非得可以看見高劍紅紅的眼睛,他聲音是沙啞的。
說到煙,邱志明也有些難耐了,今天也是憋了一天,對蘇小詠說好的戒菸,那都是假話,他這可是毒品,染上癮,戒不掉的。
“諾!”邱志明遞過一支菸,然後給他點上,“只有這一支了,咱們輪着抽!”
那隻煙還是被邱志明藏着躲着在褲兜裡的,好不容易捱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
高劍猛吸一口之後再遞給邱志明,邱志明的動作也很嫺熟,一人兩次就完事了。
“真他媽爽,懷念的味道!”高劍很舒坦的樣子,把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都留在心裡,昂着頭顱。他說懷念的味道是說高中的時候,悄悄的跟班主任作鬥爭,就像現在。
抽完那支菸的時候他們發現,董豪已經不見了人影,一種不祥的預感早就涌上心頭,他們只不過在解決“人生大事”罷了。
他獨自一人已經衝到寢室,一腳踹開門,看見漢子穿着個褲衩已經躺在牀上,聽見門開的聲音還以爲是高劍回來了,隨口喊了一聲:“你他媽……”
話還沒說完就被董豪摁在牀上,揮下去就是一拳頭,但是他那一拳頭在**上接觸不夠刺激,沒有多大的力度,倒是被胡漢一腳給踹開。
董豪知道他很猛,但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猛,看他站起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倒在地上,只感覺身體懸空,腦袋暈暈的,原來撞在了牆上。
但胡漢的動作沒有董豪快速,董豪敗了不後退,倒是鬥志激昂滿天飛,立馬從地上彈起來接着再幹,這一次捏緊了拳頭,兩人都做好了準備。
董豪是瞄準他腦袋打過去的,只可惜心有餘力,猛勁兒衝過去卻被胡漢一隻手輕輕鬆鬆掐住脖子,董豪靠前不得,就在原地掙扎。
他一隻手揪住他手腕,但是動彈不得。
……
反正他這一仗,又是敗了的節奏,整個人已經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服氣,但是整個人不能動彈了。
“小子,你還挺能打的啊,但在這裡我說了算,你來個什麼勁兒,找死,記住了,我叫胡漢。”胡漢在他臉上拍了幾下,不能反抗,徹底被打趴。
邱志明跟高劍趕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董豪整個人側躺在地上,一副有氣無力要死了的樣子,還好胡漢不想搞出人命,只是夠他躺一個晚上的,明天有得受得了。
“***,老子受夠了!”高劍終於忍不住,一個反手就把門關上,瞪大了眼睛就衝過去,董豪是爲他挺身的,現在被揍了,還很慘,當然要不顧一切,因爲他還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