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主公留下的大好基業,不能就讓那小皇帝給敗壞了啊。”甘寧實在是忍無可忍,於是召集洪翔麾下的舊部,暗中集會商討未來的出路,首先發言道。
其他人於是紛紛吐槽漢獻帝,說自己這些主公重用的老人,居然都不受皇上待見,現在軍中也好,朝中也罷,幾乎與洪翔關係密切的人都被投閒置散了,只有王允和蔡邕那些頑固不化、忠於皇室的老臣才受到皇上的重用。
“哎,早知道會如此,咱們當時不如也辭去官職,隨着主公去海外隱居了。無路如何,也比眼下受這份鳥氣要強得多啊!”已經因軍中飲酒而被貶爲副將了的顏良,此刻氣鼓鼓地抱怨道。
他的結拜二弟文丑拉了拉大哥顏良的衣袖,低聲道:“大哥,袁紹那邊不是聯絡咱們好多次了麼,要不咱們棄官而去,投奔冀州朝廷吧?”
顏良聞言冷哼一聲,並未說話。但那意思很明顯:就算是辭官,老子也是好馬不吃回頭草,絕對不會再去捧袁紹的臭腳。
文丑苦笑一聲,知道再勸也無用,搖頭自飲自酌去了。
其他人沒有聽到文丑的話語,還在吐槽着漢獻帝呢。
尤其是年僅二十歲上下的魏延,年少得志早已將他的野心撐起來了。自從洪翔走後,他憑藉幾次剿滅叛亂之人,從而獲得皇上的賞識,加官進爵,好不風光。
可是,後來因爲一次與太尉王允的爭執,結果不但被貶到濟南城去看城門,而且還要每日看那羣原本在自己手下諂媚的無能小人。
這份氣,別人受得了,但他魏延是誰,又豈能忍得下這種鳥氣?!
“哼,不管了,明天我就去辭官。反正主公離開前曾經發話了,不管誰日後走投無路,都可以去洪翔商會任職,我辭官後就去商會,當個護衛頭子也比在城門口受人白眼兒好得多!”魏延越說越氣地大聲宣佈道。
“對,明天老子也不幹了,去辭去那個狗屁副將之職,咱們一同去主公的商會當護衛去。”顏良也大聲附和道。
文丑見大哥鐵了心如此,也只好宣佈道:“大哥去哪兒小弟去哪兒,明天咱們一起吧。”
這時,雖然也算是武將,但是謀略卻十分高超的西涼大將成公英發話了,道:“各位稍安勿躁,皇上自咱們主公離開後,已經開始排擠咱們這些過去跟着主公打天下的老人了。若是明日大家一起去辭官,你們覺得皇上會怎麼想?這不是逼着他翻臉嗎?!”
此言一出,衆將紛紛啞口無言。
漢獻帝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眼卻着實更小。
洪翔在時他表現得還算低調,但洪翔一走,他那皇家威勢可就全都抖出來了。誰敢違逆他的命令,那就是輕則貶官,重責直接發配前線去送死。
這等心胸之人來主持大局,實在是寒了那些直率漢子的心啊。
“那怎麼辦?難不成咱們就繼續當縮頭烏龜,繼續忍下去不成?”大將張任冷哼道。
“哎,還是繼續忍吧。起碼比被人砍了腦袋要強啊。”大將王雙嘆息道。
他原本也算是狡詐之輩,但是自從跟了洪翔,接受了軍中思長的多年教導之後,思想已經正派不少,可謂是三觀已經改造成功的好漢子了。
“哼,膽小鬼。難怪官職越來越小,就連王允家的看門狗都敢衝你叫喚了。”原黃巾大將管亥不屑道。
“你罵誰是膽小鬼?!”王雙聞言大怒道,“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教你如何做人?!”
“切,有本事把威風抖到王允或是蔡邕那羣老傢伙面前去啊,爲何見了他們,乃至他們家的下人,你老兄都跟磕頭蟲似的,響屁都不敢放一個?”管亥繼續諷刺道。
眼見二人就要打起來,彪悍至極的原黃巾大將左髭丈八挺身而出,直接一刀砍在地面上,用一道駭人的土地裂痕讓二人暫時冷靜了下來。
這裡可都是洪翔麾下的猛將,而且都是被漢獻帝投閒置散仍在濟南城裡管理治安的牛人,誰也不比誰差多少,誰也難以讓其他人信服,故而,誰也最好不要說誰,否則就只有廝殺一番,然後用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痕來將彼此隔離開了。
過去思長們可是整日裡給大家講述這些道理的,此時左髭丈八一道劈下,頓時讓大家想起了這番大道理。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只有各人的呼吸聲,卻無一人再說什麼了。
大家都在醞釀,不是在醞釀中沉淪,就是在醞釀中爆發。
然而,對這些萬中無一的猛將而言,沉淪是個什麼鬼?
於是,他們選擇爆發了。
“死就死吧,老子明天就堂而皇之的去辭官,然後表明要去主公的商會。老子就要看看,那小皇帝難道當真敢斬了老子的項上人頭!”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原黃巾大將何曼,終於一把拍碎了一張木桌,然後長身而起,轉頭就走,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其他人見狀暗讚一聲,也紛紛掉頭就走。
他們心中也已經做好了決斷,是生是死,明天可決。
就連成公英,此刻也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是啊,死就死唄,有什麼大不了的?當初自己兵敗的時候,就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的自己,難道還怕死嗎?!
就這樣,當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包括甘寧、顏良、文丑、魏延、王雙、管亥、左髭丈八以及徐晃、廖化等等數十名大將在內,陸續將辭呈遞交上去,然後滾刀肉般地表明自己要去加入洪翔商會。
負責人事的官員不敢做主,於是暫時接下了衆人的辭呈,然後將事情上報太尉王允。
王允接到消息後,雷霆大怒,惹得恰巧侍奉一旁的義女貂蟬立刻上前寬慰。
王允道:“哼,反了天了,那羣混帳東西。還以爲是過去呢,任意妄爲慣了的一羣粗鄙之人,老夫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如此也好,就讓他們滾蛋吧。”
貂蟬蹙眉道:“義父大人,這樣不好吧?他們畢竟是翔哥的舊將,如此對待他們,恐怕會寒了其他將士們的心啊。”
王允瞥了貂蟬一眼,冷哼道:“就知道你還念着洪翔那不負責任的臭小子。記住,他現在恐怕已經死在外面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了,你最好忘了他,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那樣。否則,吃虧受苦的只是你自己罷了。”
說完,就拿着新寫好的奏章,急匆匆地入宮覲見漢獻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