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張頭的遺願,蕭羽把老張頭和他的兒子葬在了一起。
對於自己的真實名字‘千龍’,蕭羽在心中思量了一番,還是決定繼續沿用‘蕭羽’這個名字。
一來也是爲了自己以後辦事方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也算是對老張頭的一種祭奠,畢竟他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當蕭羽把最後一抔黃土堆積到墳頭時,一個飄忽的黑影站在了蕭羽的身後,他的手中還拿着一個黑色的包裹。
“噗通!‘
他把那個黑色的包裹扔到了蕭羽的眼前。
”給你,你不是經常跟我提起過他嗎?“
”鬥奴,你拿的什麼東西!“
蕭羽打開了包裹,裡面放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蕭羽定睛一看,這人竟然是牛二。
自從蕭羽被楊天化帶到玄天宗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牛二,唐爺說牛二回家省親了,這是蕭羽的腦海中關於牛二的最後訊息。
五六年的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沒有想到,今日再次見到牛二,竟然是這種情形。
牛二畢竟是蕭羽從小玩到大的玩伴,看到他被人殺害,並且屍首異處,說沒有一點觸動,那純屬無稽之談。
”鬥奴,這是怎麼回事?牛二的頭顱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難不成是你殺了他…“
蕭羽從老張頭的墳前站起身子,冷冷的看了鬥奴一眼。
鬥奴連忙擺手,微微一笑,眼睛都快眯縫成了一條細線,”我跟牛二近日無冤,遠日無仇,我殺他做什麼!“
很快很快,他的神情就變得冷漠嚴峻起來,眼睛盯着蕭羽,一動不動。
”蕭羽,牛二就是斷帶來的那個龍殺機器,他同揚天化發生了一場激戰,最終被楊天化所擊敗,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對於牛二被改造成了龍殺機器,蕭羽吃驚不已,他沒有想到回家省親的牛二竟然早已被人殺害,兇手還利用了他那強壯如牛的身體。
這時,蕭羽想起了一件事情。
五六年前,當他替唐爺尋找七星草時,他在假山處看到了一個彪形大漢在地上拖拉着一個黑色的麻袋,麻袋很沉重,導致這個彪形大漢一邊拉拽,一邊咒罵着。
”呸!媽的,這個傢伙真沉,害的老子一直冒汗,做了這麼多單生意,第一次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搞定這個臭小子!“
想到這裡,蕭羽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什麼回家省親的屁話,那個黑色麻袋裡裝的就是牛二本人。
然而,牛二回家省親一事是唐爺親口告知蕭羽的,而如今牛二被斷改造成了龍殺機器,蕭羽一時半會還想不明白斷和唐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喂,蕭羽,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不會是犯了思春病吧!”
鬥奴把一個小石塊扔向了蕭羽,故意嘲諷了蕭羽一番。
“沒什麼,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今夜楊天化把整個暗針堂的堂衆都派遣了出去,你鬥奴也應該不會清閒吧。”
“我也不隱瞞你了,楊天化讓我到唐府走一趟,他說唐爺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生意人,而這個斷參加密會之後,很可能會跟唐爺碰頭,他希望我弄清楚唐爺和斷之間的關係…”
蕭羽一聽,冷冷一笑,他沒有想到楊天化居然也能夠去調查唐爺跟斷之間的關係,楊天化果然是一個不容易輕易對付的狠角色。
“我一路追蹤,發現斷離開的方向正好是通往唐府的,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一起去唐府走一趟!”
“好,也算是有個照應,畢竟那個斷的實力不容小覷。”
兩個人相視一笑,轉身離開。
‘嘩啦!“
剛走了一會後,鬥奴的一隻腳踩進了一灘血水裡,他忽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
”我記得那個傀儡殺手是同你一起來追蹤斷一夥的,他現在去了哪裡!“
對於鬥奴的突然發問,蕭羽起初心頭猛然一緊,畢竟是他揹着楊天化斬殺了傀儡殺手,倘若被楊天化知道實情,恐怕會引來不必要麻煩。
然而,在玄天宗的這些年,他和鬥奴一直以兄弟相稱,他還是選擇相信鬥奴。
’他現在就在你的腳下,那一灘鮮血就是從他的身體裡流淌出來的,他在我這裡礙手礙腳的,所以我把他給殺了,對於作爲楊天化的殺人工具,我給他找了一個更好的歸宿!“
蕭羽也停下了腳步,一縷月光籠罩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原來他是被斷所殺啊,真是一個不爭氣的東西,傀儡就是傀儡,我在楊天化那裡,給你做一個證明!“
言語未落,鬥奴轉過身子,繼續往前走。
蕭羽先是一怔,然後猛然回過身來,微微一笑,趕緊追上前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光景,蕭羽和鬥奴便來到了唐府門前。
唐府的大門緊緊的閉合着,門檐下懸掛的兩隻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着,在安靜的街道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駁的火光。
常言道,物是人非,蕭羽離開唐府這麼多年,如今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回到唐府,雖說他曾經悄悄地溜到唐府偵查過幾次,但沒有一次的感受會比今夜的造訪讓人記憶深刻。
老張頭死了,牛二也死了,還剩下了一個至今身份未明的唐爺,對於蕭羽而言,曾經生長過的地方,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有些冷清和陌生。
這時,隨着一陣撲打翅膀的聲音,銀嘴鷹從唐府飛出來,穩穩地落在了鬥奴的肩頭。
銀嘴鷹在鬥奴的耳邊一陣嘰裡呱啦的鳥語,蕭羽一句沒有聽明白,倒是鬥奴連連點頭,銀嘴鷹畢竟是鬥奴的偵查蒼鷹,彼此的熟悉程度遠遠高於蕭羽這一個外人。
”蕭羽,在今夜,確實有一個黑色的影子飄進了唐府,但至於是不是斷就不清楚了,銀嘴鷹也沒有辦法弄清楚那個人的身份。“
”進去看一看就知道結果了!“
正當蕭羽準備偷偷進入唐府時,鬥奴的身子一斜,猛然一下躺在了唐府門前的一尊石獅的身上,擺出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我累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你跟唐爺比較熟,我就不摻和了…’
蕭羽沒有說話,縱身一躍,飄進了唐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