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長原本打算出門辦點事,接到這個嚇人的電話,沒想到自己的治下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直接領導都知道了,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這還了得?趕緊衝過去,一邊期待着,但願來得及,千萬別事態擴大。
來到辦公室門口,正好看到幾個內衛衝了上來,準備對一個小夥子動手,不由大聲呵斥道:“你們幹什麼?”
“關長?”內衛一看是關長,直接沒了脾氣,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一看驚動了關長,也是不敢大聲說話了。
“你是海天公司的吳總?”關長來到吳庸跟前,小心的問道。
“不敢,真是草民。”吳庸冷冷的說道,肚子里正一肚子火呢,聽了內衛的稱呼,知道是這裡最大的官,火氣自然往對方身上撒了。
“走,到我辦公室說話。”關注換了一副熱情的表情說道。
“不敢,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哪裡有資格去您的皇宮啊?就連這張冷板凳都有人不讓坐,沒辦法,你們這裡是衙門,不歡迎我們這些納稅人。”吳庸冷冷的說道,眼睛看向剛纔那個工作人員,吃了虧,這個場子不找回來,說出去丟人。
“小麗,怎麼回事?”關長眼力還在,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喝道。
“關長,我?”剛纔那名工作人員緊張的說道。
“我什麼我?說。”關長喝問道。
“他來找宋副關長,沒有預約,宋副關長也不在,我跟他說了,他還坐這裡,我就請他離開。”小麗驚慌起來,解釋道。
“好一個預約?我們是爲人民服務的機構,我們的服務對象上門還需要預約嗎?誰給你們這個權利的?馬上給宋副關長電話,我要馬上見到他。”關長怒斥起來,雖然預約是潛規則,大家都懂,但不能擺在檯面上不是?
這一刻,大家都知道踢到傳說中的鐵板了,看向吳庸,眼睛裡充滿了敬畏,叫小麗的工作人員更是緊張的撥打起電話來。
呵斥完對方後,關長再一次看向吳庸,換了一張笑臉說道:“走,到我辦公室去說,這裡人來人往的不方便。”
“也好,走吧。”吳庸是個睚眥必報的主,但也懂得見好就收,看了周圍的工作人員一眼,冷冷的說道:“不要狗眼看人低,別忘了是我們這些納稅人養活你們。”說着,朝外面走去,一點面子都不給。
來到關長辦公室,吳庸也懶得廢話,將文件往關長手上一遞,說道:“你看着辦,沒有一個說法,我海天公司一萬多名員工只能到海關來討飯了。”
關長大略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古怪,心裡面恨死了副關長,出了這麼大事情,自己這個關長也要受到牽連,一般的企業也就算了,找個理由就打法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雖然金額沒有這麼大,但這次情況不同,驚動了總署,辦不好烏紗帽不保。
正聊着,一個福態的中年胖子滿頭大汗過來,帽子都拿在手上,露出了些許禿頂,進門後趕緊陪着笑說道:“關長,您找我?”
“宋副關長,你好本事啊,海天公司的事情怎麼回事?咦,你還喝酒了?現在是什麼時間,上班時間,你居然喝酒,好,很好。”關長鐵青着臉喝道。
“啊?”宋副關長臉色一下子白了,看了吳庸一眼,驚慌的說不出話來。
關長冷冷的看了宋副關長一眼,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了一個內線號碼,說道:“是紀檢組組長嗎?麻煩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宋副關長聽到這個話,差點沒暈過去,按說宋副關長也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什麼場面沒見過,但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心態就不同了,加上事情重大,吃不了兜着走,想到後果,宋副關長無法淡定了。
只是,宋副關長很好奇,關長爲什麼會知道這事?其二,就算知道了也會內部先協商處理,家醜不能外揚嘛;其三,爲什麼會如此堅決的處理?難道只是因爲海天公司的這個年輕人?不是說剛從國外回來,沒有背景,沒實力嗎?難道自己被騙了?被耍了?
想到那天晚上那個惹火的美女,還有二千萬的海外賬戶存款,宋副關長有些後悔了,爲了這些東西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當啊,想到這裡,宋副關長腸子都悔青了,腦子裡急速分析着脫身之計。
紀檢組組長很快過來,關長將情況說明,然後說道:“組長,這事交給你們調查,我希望您秉公執法,給社會一個公證的說法,還有,宋副關長,我希望你配合審查,交代清楚,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是,我一定配合。”宋副關長垂頭喪氣的說道。
“那就說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吳庸適時的插了一句話。
紀檢組長驚訝的看着吳庸,又看向關長,審查在這裡可就不符合規矩了,宋副關長也懂得這個道理,當然不會亂說,這時,關長忽然說道:“也好,那你就說說吧,當着當事人的面,當事人有權知道真實情況。”
“是,關長。”宋副關長知道在鐵的事實面前無法抵賴,便說道:“有人讓我找個理由扣留海天公司的那批貨五天,最少三天,給了我二千萬,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我坦白,我上交。”
“誰指示你的?”吳庸冷冷的繼續追問道。
“石柱。”宋副關長趕緊說道。
“關長,我沒什麼好問的了,這批貨總價值十億,由於無法按時到貨,客戶要求賠償二十億,律師函剛纔您也看了,貨我也不要了,一共三十億,你們賠給我就行了,時間是一個月內,否則,客戶公司提出的滯納金和利息由你們支付。”吳庸冷冷的說道,心裡面已經恨透了那個叫石柱的人。
上次打蛇不死,沒想到又被他咬了一口,看來,背後的黑手還不死心,繼續利用石柱來對付自己,必須馬上找到石柱,扣押起來,順藤摸瓜,或許能夠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想到這裡,吳庸摸出了電話,看都不看臉色鐵青的關長一眼,大步朝外面走去,一邊撥通了劉悅的電話,讓劉悅馬上去逮捕石柱。
關長臉色鐵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三十億,怎麼賠啊?海關哪裡有這麼多錢賠?申請國家賠償自己這個位置就不用坐了,不由看向宋副關長,冷冷的說道:“你乾的好事,這下我看你怎麼收場,誰也救不了你了。”
“關長,這個人什麼來頭,居然這麼囂張,這裡是海關,咱們憑什麼怕他?”紀檢組組長好奇的問道。
“怕,你覺得我會怕嗎?你以爲我不知道這是海關啊?你們什麼時候見我讓別人隨便欺負過海關了?我告訴你們,這是總署都知道了,署長親自打來電話,我的位置坐不住,你們也別想好過,大家快想想怎麼解決問題吧?”關長差點咆哮起來,恨不得煽那名製造麻煩的宋副關長兩耳光。
紀檢組長一聽傻眼了,如果只是一般案子,最多將宋副關長推出去當替死鬼,還能真賠償三十億不成?海關沒這個規矩,也沒這個先例,但總署都知道了,而且打電話過來,這說明什麼?說明有人在幫海天公司,總署都不管惹。
“這事先注意保密,三十億不是小數目,我去一趟總署,探探口風,這事怎麼處理等我回來再說,這個混蛋先關押起來,雙規,還有那個叫石柱的人,馬上調動我們自己的人去,先抓起來控制好,將來說不定用得上。”關長果斷的說道。
“是。”紀檢組長馬上答應下來,對臉色慘白,渾身冷汗的宋副關長說道:“走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哎,同事一場,你自己跟我走吧,免得難看。”
宋副關長見組長給自己保留一點臉面,感激的說道:“多謝,我咎由自取,沒說的,只是,給你們添麻煩了,三十億不是小數目,實在不行就老規矩,把我推出去擋着,蹲監獄也沒二話,只要別給海關惹麻煩就好。”
“行了,別在這裡打感情牌了,沒用,這事非比尋常,你以爲自己擋得住?就算判你死刑,這個錢還得我們陪,還得我去給你賠禮道歉,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接受,你以爲誰都能惹啊?告訴你,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我們惹不起,咱們署長也保不了你,還是想想怎麼將事態控制住吧。”關長痛恨的說道。
紀檢組長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次無法內部解決,要來真格的人,態度馬上開始轉變,看了看宋副關長,然後對關長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委屈宋副關長了,你先進去呆幾天,公職是保不住了,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我沒意見。”宋副關長也知道這次過不去了,很光棍的答應下來,不答應也不行啊,將所有責任攬上身,在裡面還能得到好的待遇,還能有機會減刑什麼的,起碼在裡面不會吃虧,出來後還能有所作爲,不答應怎麼死都不知道。
“那就走吧。”紀檢組長見對方這麼上道,也不想做的太過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呢?以和爲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