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一聽,怒火中燒,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辱自己可以,辱父母者,必殺之,心裡面卻閃過一絲疑狐,剛纔這番話什麼意思?自己父親做了二十年縮頭烏龜?以自己對父親的瞭解,不應該啊,難道這裡面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不成?不由看向蔣半城,蔣半城也是滿臉驚疑不定,這個發現讓吳庸更是大疑,這裡面肯定有秘密,得找個機會解開才行。
宋平敏銳的發現吳庸身上閃過的一道殺氣,不由一驚,趕緊回頭一看,卻發現吳庸依舊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沒事人似地,不由驚疑起來。
“走吧,小子,想要活着離開東海就跟我們走,否則你看着辦。”另外一個年輕人冷冷的催促道,也是一臉怒容。
“先滾出去等着,回頭找你們。”吳庸冷冷的說道。
宋平也是臉色不善起來,看着對方,怒火飆升,一副暴走的樣子,羅源坐不住了,宋平深的羅遠山信任,羅源不想得罪,示意另外一個人趕緊走了出去。
等三人一走,宋平擔憂的看了蔣半城夫婦一眼,目光落在吳庸身上,說道:“剛開始那個叫林勇,身手不錯,在東海軍區搏擊可以排在前十名以內,另外一個叫林俊,身手也不差,都是林世海的兒子。”
“他們爲什麼能夠進入這裡?”吳庸好奇的追問道。
“你們或許不知道,林世海的妻子是二小姐的堂妹,那兩個傢伙叫首長爲外公,自家人,他們要見首長,沒有首長的命令,我們也不好做。”宋平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吳庸看着外面等着的三個人說道,既然是林世海的兒子,吳庸更加不介意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一下了。
“我堂妹嫁給了林世海?”羅韻驚訝的追問道,顯然也不知道此事。
宋平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眼中閃過幾分擔憂,吳庸見宋平臉色古怪,留了個心眼,當着父母在身邊也不多問,耐心的等起來,看到門外羅源三人已經離開,不知去向,好奇起來,怎麼不等了?
“你們稍作一會兒,我去安排一下。”宋平說着走到外面去了。
“兒子,剛纔那三個傢伙來者不善,事情沒完,你打算怎麼處理?”蔣半城擔憂的小聲說道,一邊看向門外。
“先看看吧,你們坐,我出去透透氣。”吳庸說着,也不管父母是否反對,來到了外面,等宋平和一個警衛低聲交代完後,走了上去,小聲說道:“叔公,那個林勇到底什麼來頭?”
宋平驚詫的看向吳庸,反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問?”
“叔公不想說就算了,當我沒問。”吳庸笑道。
宋平驚疑的看着吳庸,目不轉睛,好一會兒,宋平笑了,說道:“你小子也不簡單,看來你已經看出了什麼,也好,你們的事情我不方便出面調解,就看你自己的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情況,也好有個心理準備,林勇的師父叫潘海,記名弟子,東海青幫人,你聽得懂嗎?”
“呃?”吳庸一驚,沒想到那個傢伙居然是青幫的人,還是潘海的徒弟,這下麻煩了,就算是記名弟子也不好惹,青幫是出了名的護短,記仇,睚眥必報,幫中能人不少,以東海爲根基,輻射全世界,滲透各行業領域。
說起來洪門和青幫有些不對付,洪門中人以民族復興爲己任,還幹過一段時間反清復明的事情,而青幫則是輔助清廷爲己任的組織,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摩擦。
青幫原叫清幫,起於清代乾隆時,因爲漕河不靖,糧運不行,有佛教宗派之陸祖,以感時勢維艱,遂啓奏清廷,說是不日“海晏河清”,自有“賢能報國”,以海晏之“晏”字去“日”爲安,河清之“清”字作“靖”字解釋,意謂“國泰民安、運河清靖”,暗示將來有“安清”爲國運糧。清廷准奏,陸祖便本“安清運糧”之本旨,辭朝至浙杭武林門外保朝山下啞巴橋“劉家庵”講經說法,廣收門徒弟子,轟動一時。
適有遊客翁巖、錢堅,相約前往聽道,途中遇有潘清,於是,三人相談甚得,同於聽道時,願拜陸祖爲師。以後隨陸祖往五臺山“孝祖”學道,餘有年齒,陸祖各賜道號,爲翁德惠,錢德正,潘德林。其時,適清廷有整頓漕運之計議,懸榜招賢,陸祖乃訓示翁錢潘三人進京揭榜,以盡職志。
於是,三人奉旨浚理河道,添造船隻,繼以“分幫立所”,爲國運糧,並奏請清廷,“各開山門、廣收門徒弟子”,分配各船幫服務,此爲清幫之起源。陸祖爲“安清”之始祖,翁錢潘三人爲清幫之祖師,按清幫實稱“安清幫”或稱“糧幫”,清廷覆滅後,隨着時間的推移,改稱呼爲“青幫”。
可以說青幫勢力龐大,根基深厚,影響深遠,而要命的是潘海的祖上就是潘德林一脈,在青幫中絕對根正苗紅,影響力龐大,這點以前沒少聽師父吳涯提起過,雖然潘海已經年歲已高,不太過問江湖事情,但畢竟是老前輩,德高望重,林勇作爲潘海的記名弟子,必然認識青幫不少高人,到時候惡意中傷幾句,自己的麻煩就大了,想到這裡,吳庸有些來火了,怎麼哪裡都碰到麻煩,就不能讓自己清淨一下嗎?看來,只有按照江湖規矩,比武解決了。
宋平見吳庸臉色變幻無常,尋思着吳庸知道潘海,不由大驚,小聲說道:“沒想到我隨意的一句提醒就試出你也是江湖中人,這樣也好,江湖事江湖了,大家各憑手段,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怕林勇,有幾分把握打贏他?”
“潘海怎麼會收林勇做幾名弟子?”吳庸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追問道。
“因爲林勇背後的家族勢力唄,江湖中人想要生存,不也得拉攏廟堂中勢力,大家各取所需唄。”宋平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吳庸點點頭,明白了。現代社會,江湖已經遠去,比不得封建主義時代了,大家想要生存下去,只能改變自己,要麼融入社會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要麼和廟堂聯盟,以公司或者其他合法方式存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宋平笑道。
“不好說,看看吧。”吳庸模凌兩可的說道,招惹上了青幫並不怕,江湖事江湖了,大不了打幾場就是,玩的是命,誰怕誰?主要是麻煩,也怕父母擔心。
“不說就算了,走,進去吧,我估計你外公也該醒了。”宋平說道。
“等一下,”吳庸趕緊說道,看到宋平疑惑的眼神,組織了一下語言直接問道:“爲什麼剛纔林勇說我爸做了二十年縮頭烏龜?這裡面有什麼說法?”
宋平沒想到吳庸的觀察力這麼敏銳,僅憑隨口的一句話就察覺到了什麼,想了想說道:“這個事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方便說出來,而且我知道的也有限,我想你有辦法瞭解的。”說着朝裡面走去。
吳庸見宋平不說,也沒辦法,只好跟了進去,到客廳坐下來,等了一會兒,宋平從樓上匆匆下來,說是人醒了,讓大家上去,最積極的當屬羅韻,馬上衝了上去,大家也緊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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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來到三樓主臥室,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人,六十左右,兩鬢斑白,國字臉,眼睛很大,但沒有什麼神色,眉目較粗,如劍戟一般,高高的鼻樑下面一張厚實的嘴,噏動着,彷彿想要說什麼,但終歸沒有說出來,看向大家,眼睛裡多了幾分暖意,試圖坐起來,宋平趕緊走了上去,將對方扶起,在後面墊了幾個枕頭,這樣坐的舒服些。
“爸?”羅韻傷痛的喊出聲來,這一聲呼喚,已經時隔漫長的二十年,悲切,真誠而又激動,羅韻衝了上去,坐到牀邊,眼淚再也控制不在留下了,血,終歸濃於水,親情是偉大的,經得起時間考驗。
蔣半城擔心羅韻的舊疾復發,趕緊上去,拍拍羅韻的肩膀,暗示了一下,看向牀上躺着的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喊出聲來,“爸!”
牀上的人正是東海軍區一把手,羅韻的親生父親羅遠山,一名從基層爬上來的將軍,自信,自強,但也固執,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種品性的人容易成功,但也容易傷害到身邊的人。
羅遠山久病在牀,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風,看着趕來的女兒,出去的時候還是個花季少女,再回來時,已經是爲人母,爲人妻,二十年啊,人生有幾個二十年?看着有些老了的女兒,這一刻,羅遠山愧疚起來,後悔自己的固執,無奈的嘆息一聲,暗道:“我固執了一生,生出的女兒也這麼固執,難道這就是報應?”
“爸,您到底得了什麼病?您告訴我。”羅韻心疼的看着自己父親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羅遠山沒有回答羅韻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深邃的眼神在大家身上瞄來瞄去,多了一些暖意和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