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熄燈鈴在大雨之中高亢響起,像是爲在爲誰催魂叫喪。
某女兵宿舍,黑暗裡,棉花糖輕輕收回支在鐵牀架上的狙擊槍,提前結束了自己的定槍趴伏訓練。
“喂,小兔。”
棉花糖小聲地衝對面上鋪同樣在練定槍的大白兔說了一句。
“幹嘛?”
大白兔不解地偏過頭,回答了一句。
“找滅天龍聊天去。”
大白兔嚇了一跳,“燈都熄了,怎麼去?而且還下雨。”
“就是因爲下雨纔去。”
棉花糖很認真地說道:“現在男兵宿舍全都還在雨裡沒回去,現在男兵宿舍那邊只有滅天龍一個人。”
“你這麼晚了跑男生宿舍去找他,有什麼不可以告人的目的?”
黑暗裡的大白兔突然壞笑着看住了夜色下的棉花糖。
“他下午幫了我,讓我不用淋雨,怎麼子我也得去表示下感謝吧?”
棉花糖說着已經放好狙擊槍從上鋪下來穿鞋。
“小花,你是準備以身相許嗎?”
大白兔很八卦的探出了漂亮的瓜子臉,問下面的棉花糖。
“去,就你一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想問問他還有沒有女朋友。”棉花糖說得一本正經。
“我暈哦,就你純潔,就你腦子乾淨。”黑暗中瓜子美女給了棉花糖一個大白眼,突然她又瞪大了眼睛,“喂,你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你帶你的平板電腦做什麼?”
棉花糖臉一熱,但她還是很快恢復了過來,“這叫見機行事,走了,拜拜。”
棉花糖說着已經披上了軍用雨衣,輕手輕腳的出了宿舍門。
“心機……”
大白兔沒好氣的對着門口罵了一句,然後重新架好沒開保險栓的狙擊槍,繼續透過窗簾縫對着窗外的雨夜練自己的趴伏定槍。
男兵宿舍最末尾那間,只住了劉丙天一個人。
聽到熄燈鈴響了之後,劉丙天從打坐入定狀態退了出來,從上鋪一縮肚子跳到了地上。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去找李軒軒,今天自己表現這麼好,她應該會理自己了吧?
想到這裡某人心裡就一陣小激動,想到李軒軒答應自己的事,某人感覺現在全身都是勁!
剛換上皮鞋,劉丙天突然發現有人冒着雨進了宿舍。
那人直接向自己這間過道最末尾的房間走來,因爲外面潮溼的腳步聲一刻不停,直接小
心停在了自己宿舍門外。
劉丙天很肯定門外來的不是李軒軒,只是不知道是棉花糖還是大白兔之中的哪一個。
咚咚咚。
三聲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滅天龍,睡沒有?”
“什麼事?”劉丙天已經聽清了,是棉花糖的聲音。
“睡不着,來找你聊聊天。”棉花糖壓低聲音說道,“哎呀,你快開門讓我進去。”
劉丙天小心的打開反鎖的門,讓穿着軍用雨衣還在滴水的棉花糖進來。
“怎麼,你也沒睡?”
棉花糖在夜色之下隱約看到了劉丙天身上的軍裝,說話的同時將雨衣掛在了門把手上。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這裡?”劉丙天心生警惕。
“看着他們還在雨裡淋着,一槍都還沒開,有些睡不着,也沒有在房間裡練定槍,而且教官也出去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棉花糖突然白了劉丙天一眼。
“怎麼,不歡迎嗎?”
“當然不是。”劉丙天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尷尬,“隻身,夜闖男生宿舍,你挺豪氣的啊。”
“這不是知道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不然我可不敢來。”
棉花糖說着很自來熟地在書桌前的木椅上坐下。
劉丙天在飲水機裡給棉花糖倒了杯水,假裝不經意的問道:“教官什麼時候出去的?”
棉花糖接過水杯,玩笑道:“怎麼,你怕教官誤會?”
劉丙天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真怕李軒軒誤會,“那可是教官級別的特種狙擊手,那感知能力,太可怕了。要是發現我們兩個熄燈後沒睡覺在聊天,指不定明天要怎麼練我們。”
“放心好了,教官的手段我也是怕了的。”棉花糖輕喝了口水,“教官在我們剛吃完飯不久就離開了軍區。可能有什麼事要辦。”、
劉丙天沒有說什麼,剛纔他也一直覺得李軒軒不在她宿舍裡,現在見棉花糖這麼說,想來可能是調查半個月之前老K偷襲自己的事有了進展,她正出去核實。
等她回來就會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我問你。”棉花糖將水杯放在書桌上,看着劉丙天黑暗之中的臉,沒話找話地問道:“你下午告訴我們的方法,是教官提前告訴你的嗎?”
“不是。”劉丙天自豪的笑了,“如果提前告訴了我,她還要怎麼整我?那些東西我來這裡之前就知道了。”
“你那誇張的千米盲狙是怎麼練的?能不能教教我?
”
棉花糖說到這裡,眼裡突然泛起了光,“如果你告訴了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任何條件。”
劉丙天心神一蕩,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有些頭疼的抓了抓後脖子,試着問道:“如果我說‘人槍合一,殺氣所指,彈鋒所至’你信嗎?”
“咯咯……”
棉花糖輕掩自己性感的嘴脣嬌笑了出來,現在外面大雨,整個宿舍又沒有其他人,正常說話外面根本不會有人聽見。而且這個訓練場裡就自己這二十八號人,007部隊其他人都在其他兩個大型訓練場。
“我信。”
“爲什麼?” 劉丙天不覺得自己花了那麼大心思領悟到的技巧別人能那麼容易理解。
“狙擊技術的最高境界就是人槍合一,這個這聽之前的教官就說過了,他說的要模糊一些,沒你總結的那麼有氣勢那麼精闢。”
聽到棉花糖的話,劉丙天對她好感大增,差點握住她的雙手直呼‘生吾者父母,知吾者誰誰誰’之類的話。
“真不是我想對你隱瞞什麼,而是我的方法不適合你,就像你們用的方法我學不來一樣。”
劉丙天很真誠的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想棉花糖說自己是小氣的人。
“對了,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棉花糖從椅子上轉過身看着劉丙天,“你連誇張的千米盲狙都能憑感覺命中靶心,爲什麼最基礎的目狙你卻……”
想起劉丙天目狙那慘不忍睹的成績,棉花糖忍不住又嬌笑了出來。
“說起這件事老子也一肚子的氣。”劉丙天說着靠坐在了書桌之上,“我敢發誓我嚴格考慮到了教官說的一切影響因素,但不知道爲什麼子彈打出去就是不聽話。”
“你的意思是,你盲狙的時候子彈很聽你的話?”
“不是我吹,真的是殺氣所指,彈鋒所至!特別強烈的殺敵直覺。”
棉花糖突然陷入了深思,劉丙天也沒說話打擾,就這麼在黑暗裡陪着棉花糖去思考。
“算了,不想了。”棉花糖顯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很乾脆的一拍膝蓋擡起頭,“不過如果我以後領悟到了這方面,再來問你,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那沒問題,隨時歡迎。”劉丙天也很大度的保證,“只是我不太會總結,你到時別說我忽悠你就是了。”
“那我就在這裡先謝謝你了,對了,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棉花糖突然在夜色下勾起了壞壞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