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雪詩音輕喝一聲,將沈浪左使的身份說出來的時候……
來勢洶洶的白澤府強者。突然都是面色大變!
圍住沈浪和雪詩音的那十多位準帝武鏡強者,如同石雕一般,身上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空之上黑雲中的那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兩眼發直的樣子;
而云羅城的人們,也是看出了一點門道,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不同的魔將府,但既然都是魔神殿的人的話,總不至於真的在這裡大打出手吧?
只不過,現場這情形……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一點點了。
詭異到,連下方許多雲羅城的強者都感受到了……黑雲中的那一雙眼睛,在害怕,在恐懼!
而圍住沈浪的那十多位強者,好像齊刷刷的側轉了身子,隨時準備要逃跑了?
而且他們明明都在顫抖着,難以抑制的顫抖着!
這是怎麼個情況?
難道這左使很厲害麼?
或者說,這官銜很大麼?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一羣人,怎麼就像看到遠古荒獸一般的感覺?
“咯咯咯咯,左使大人息怒,我們大人其實早就知道是左使大人到來了啦,只是跟左使大人開個玩笑而已,所以奴家一直都沒有出手的呢,就是怕被左使大人傷到哦!”
“左使大人,可千萬不要計較哦!”
空中傳來一陣嬌笑的聲音,之前被炎魔之王和雪詩音兩人堵住的那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黑雲中傳來,無盡的威壓和殺氣消失無形。
一個身材壯碩,穿一身橙色鎧甲的男子憑空出現在了沈浪前方的地面之上。
而空中的黑雲,剎那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那眼睛看來,此人,正是之前黑雲上的那人!
這人非常開心的笑着,開心當中帶着點討好之意,笑得也有點難看。
他朝着沈浪拱了拱手說道:“早就聽說左使大人幽默風趣,所以在下故意跟大人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在下白澤府葉鑫,見過大人!”
白澤府與朱雀府是平等地位的兩個魔將府,朱雀府地位要高一點點,但是管不到白澤府。
所以這葉鑫自稱“在下”,而不是“屬下”。
這廝也是人老成精,反應極快。
本來這尷尬的場面憋得他直想吐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但是他手下的辛悠然咯咯一笑,終於是讓得這氣氛緩和了下來,讓得他找了個臺階下,不至於收不了場。
不僅是葉鑫跑了下來,空中之前殺氣騰騰的那十多位準帝武鏡強者,也飛落了下來,不敢站在沈浪上方。
而且一個個臉上,都是堆滿了討好的笑意。
與先前那殺氣騰騰的模樣,迥然不同!
沈浪似笑非笑說道:“哦?白澤府的葉鑫啊,原來都是玩笑麼?沒事,沒事,我跟這位朋友也只是玩笑呢。”
說着,沈浪腳掌一擡,重重的踩了下去!
剛剛想爬起來的周陽慘叫一聲,整個身體都嵌入到了泥土裡面。
這一腳下去,白澤府的所有人眼角都是狂跳不已!
早就聽說朱雀府出了一個新任左使,心狠手辣,囂張跋扈,今日一見……他嗎的比傳聞還要厲害啊!
這邊都順着臺階下了,給足他面子了,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竟然還對周陽下重手!
但是葉鑫不敢吱聲。
哪怕朱雀府沒有權利管到白澤府,但是左右使乃是一府當中府主之下權利最大的人,管轄數十位帝武鏡強者,葉鑫實在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否則剛剛殺氣騰騰的跑來,又怎麼會馬上變得跟孫子似的?
葉鑫甚至不敢開口問沈浪神火令的事情……不敢讓沈浪用神火令證明一下他這左使的身份。
按照之前瞭解到的一切,面對魔神殿的人還能夠這麼囂張的,除了那位朱雀府新任左使,恐怕真找不到其他人了。
這個時候去問神火令,搞不好讓對方的火氣更盛啊……
葉鑫面色一正,指了指地上的周陽說道:“雖然是開玩笑,但是周陽這個廢物太放肆了!做的太過了!”
“竟然敢觸怒左使大人,該殺!”
地上的周陽又怕又氣,偏偏嘴裡全是血,而且被沈浪打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想嗚嗚一聲都難!
聽這意思,葉鑫似乎準備拿他當作替罪羊了。
沈浪笑了笑說道:“原來葉鑫大人也覺得這廝該殺?”
葉鑫抹了一把冷汗說道:“這個……呃,大人叫我小葉就行了,叫大人實在是折煞在下了。”
“那個……就是不知道周陽這小子爲什麼觸怒大人了?大人把他交給我,我問個明白,非揍死他不可!”
聽到這話,周陽纔好受了一點。
這時,之前嬌笑的那女子辛悠然飛落到了葉鑫旁邊,神念傳音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這麼一說……
葉鑫額頭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之前聽到的傳言當中,紫楚國帝都那,燭龍府的計悟明等人燒殺搶掠,最後被沈浪一刀一個全砍了!
這事傳得這麼開,到現在燭龍府也沒有放出來一個屁!
而在鬱木洞福地當中,沈浪更是曾經指着一羣天罡地煞強者的鼻子大罵,罵得沒有一個人敢回話!
這樣的角色,哪裡是這些人招惹得起的?
周陽竟然開口閉口在那叫人家“小王-八蛋”,還要殺人家全家,這不是作大死麼?
想找死也用不着這麼做的吧?
他死了不要緊,關鍵是還要連累老子!
葉鑫真想上去一腳踹死周陽算了,一了百了……
他也不想想,其實之前的事情,就算是把周陽換成他,差不多也是這一副場面的。
當然,以沈浪現在的修爲,想要砍動他,確實沒有那麼容易。
在葉鑫看來,周陽這蠢貨確實也做的不對。
魔神殿的人囂張慣了,根本不將人命放在眼裡。
雲羅城六百多萬人,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牛羊而已……關鍵是牛羊畢竟是自己的牛羊,在一旁看熱鬧,然後死了幾十萬的牛羊,這也不是個事啊?
若是全掛了,那白澤府一羣人來到這裡,想吃香的喝辣的,上哪吃去?
以後還有誰給自己上供,還有誰給自己敬酒啊?
當然,這種話葉鑫只能心裡想想,萬萬不敢在沈浪面前說出來。
從以前的傳聞,還有沈浪現在做的事情分析一下,葉鑫已經將沈浪當作了那種自詡爲“俠士”的傢伙了。
在這樣的人面前,多說一些“正義”的話,肯定要比周陽那樣找死要好得多。
葉鑫面色一正,“大義凜然”的說道:“大人恕罪,我們真的不知道血族竟然在攻了數次,無功而返的情況之下,竟然還敢來找死……是我們的疏忽,但是我保證,以後雲羅城絕對會像鐵桶一樣!”
“不管是血族大舉來犯,還是他們背後推動那些魔物妖物前來,我們都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絕對不會讓雲羅城的人們再受到這種驚嚇,再受到這種傷害!”
這一番話說出來,周圍一圈白澤府的強者都愣住了……老大這是被鬼附身了麼?怎麼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幾個傢伙還在發愣,辛悠然已經附和着葉鑫說道:“不錯!左使大人儘管放心,我們白澤府坐鎮的地方,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大人若是還不夠解氣,不如這樣……就讓周陽這混蛋鎮守這裡,將功贖罪怎麼樣?”
“奴家可以在這裡監督他,若是周陽還敢這樣草菅人命,奴家一定對他不客氣!”
這女人城府極深,一邊用話穩住沈浪,一邊已經不漏痕跡的開始“搭救”周陽了。
明明草菅人命的事情她也有份,她是跟周陽一塊來的,但是這話一說出來,就變成全是周陽的事情了。
偏偏她還在幫周陽說好話,周陽連反駁的機會和理由都找不出來!
“哦?讓這廝鎮守雲羅城麼?”
沈浪的腳從周陽胸口移開。
雖然他心裡明鏡一般,但是葉鑫兩人已經將話說到這種份上,他倒是不好再繼續下去了。
若是在無人處,而這白澤府的人像周陽一樣的囂張,沈浪大可藉助左問天的手,將他們全部除去。
但是在雲羅城所有人都看着,而白澤府的人討好認錯的情況之下,沈浪卻是不好動手了。
不管怎麼說,這麼一來,雲羅城佔了個大便宜,憑空獲得了這麼一位準帝武鏡強者坐鎮,以後大可安枕無憂,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你怎麼說?”
沈浪俯視着地上的周陽,眼中殺意不減,滿含着威脅。
周陽差點哭了,用盡了全力爬了起來,哭喪着臉說道:“小的願意幫助雲羅城,只要小的一口氣在,雲羅城就絕對不會有事!任何妖物或者魔物都不可能進得了雲羅城!”
雖然肋骨都斷了好多根,身體被重創,而且灰頭土臉顏面喪盡,但是終於可以不用死了,說起來應該開心纔對。
但到底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傷心,箇中滋味,只有周陽自己知曉了。
不過被沈浪這麼一通揍,然後還知道了沈浪朱雀府左使的身份,周陽倒是被揍得心甘情願心服口服了。
沒有像燭龍府那些傢伙一樣,直接被他一刀劈了,絕對是福大命大啊!
若是真被劈了,誰又奈何得了這傢伙?
誰又能給自己報仇?
燭龍府那些人被殺了,現在燭龍府連個屁都不敢放!
站在沈浪跟前,周陽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反而猥瑣得讓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