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鴻眼神一黯,旋即有點歇斯底里的叫道:“他在路上搶走了我身上大半靈石,還殺了我的僕從小三兒!這仇我一定要報,但是我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去殺他!”
他快走兩步,蹲下身子,一巴掌扇在了風逍遙的臉上罵道:“畜生,你給我記住了,等我修煉有成了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沈浪背對着他,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並不是很贊同你的做法,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離開這裡吧。”
說着,沈浪冷眼掃了一眼谷口那一羣趴在地上的人。
並非針對個體的攻擊,力量還是難以掌控,一拳之下,最靠近的幾人瞬間已經被拳風震死。
至於其他的人,包括玄道宗的那幾名弟子,還有那一羣弓箭手,乃是使用“御雷神訣”攻擊,所以力道掌控得比較精準,這些人都只是受了重傷,無一死亡。
不過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了,沒個三五月是不可能起得了牀的了。
沈浪的神念釋放了出去,覆蓋了所有的這些人。
“攔路打劫,詐點靈石也就罷了,竟然還埋伏弓箭手,既然想殺人,那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今天我心情好,放你們一條生路,記得祈禱下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要被我遇到吧……”
沈浪清冷的聲音在這些人腦海裡面響了起來,半死不活的那些人頓時感覺一股寒氣從心頭冒了出來,想要說句話吧,嘴裡還在不斷的冒血。
沈浪和鄭東鴻混在人羣中,隨着衆人前行,很快就來到了玄道宗那座神秘的門戶前。
這門戶兩側便各是一峰,如柱擎天,高逾萬仞,以拔地通天之勢,擎手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這裡,讓人歎爲觀止。
半山以上雲蒸霞蔚,飛鳥不渡。
兩峰之間,便是如同被人揮動巨劍從中間斬開了一條霧氣迷濛,無盡深遠的峽谷。
這門戶外邊是一個方圓數千米的廣場,由青石鋪成,乾乾淨淨。
廣場上已經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有老有少,六七歲的孩童居多,還有不少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
那些孩童身邊一般都有一些大人看護着。
門戶邊上站立着兩隊身着灰色勁裝,背後揹着長劍的玄道宗弟子,一個個目光如炬,隨隨便便在那裡一站,便讓人感受到強大的鋒芒與氣勢。
廣場外圍先是連綿不絕的林海,再往遠處,奇山兀立,羣山連亙,蒼翠峭拔,雲遮霧繞。
沈浪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一陣心曠神怡,感覺全身毛孔都張開了,正貪婪的吸收着周圍充沛的靈氣。
大宗派佔據的地方,就是不一樣,還沒有進入山中,這靈氣已經如此充沛了。
“這股氣息,總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啊,戰帝那傢伙封印的記憶當中,關於玄道宗的一切到底還有多少呢?總覺得那傢伙把光緒玄道宗的很多事情給封印了起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玄道宗在巔峰典盛時期曾經爲秘銀級勢力,即便如此,在戰神殿那些強者眼中,似乎也上不了檯面,戰帝在這裡放置了一塊元力碎片,擺明了有一股陰謀的味道啊。”
“就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不過這樣被他算計,感覺也挺不爽的。”
沈浪一邊想一邊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啪啪!”
兩聲擊掌的聲音響起,沈浪的目光順着聲音投了過去。
廣場邊緣靠近石階的一座石臺上面,站着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青年人。
這青年見所有人都靜下來了,面露滿意之色道:“本宗三年一次的收徒考覈從今日開始,分批次進行,你們已經是第三批了。”
“送家族子弟來的人,到此止步。前來拜師者一會從這門戶進去,根據路邊提示一直到達接天峰山腳下的平臺上,參與資質測試和考覈。七個小時之後考覈大會就會結束,六個小時之內沒有到達平臺者,取消資格。”
“進入這門戶開始,不準使用神行符和靈獸等輔助工具,一旦發現,即刻取消資格驅逐出去,懷有僥倖心理的人可以試上一試。所有人,不得喧譁,不得打鬧。”
這青年武者的聲音並不大,不過偌大一個廣場數千人都是都聽得清清楚楚,彷彿他就在自己耳邊說話一般,讓得許多孩童都是露出了敬佩嚮往的眼神。
武道之路是一個探尋天地大道之路,期間磨難諸多,如果連從這裡到接天峰山腳下的平臺都不能,這種人即使天賦再高,也難以繼續走下去的。
沒有任何猶豫,在那青年武者的示意下,所有人衝着石階蜂擁而去。
等這些人全部進入,那門戶之中立刻發出了轟隆隆的巨響,一座厚達數十米的巨大石門從門戶右邊緩緩移出,不一會便將這門戶徹底關閉。
留在外面的人們許多人根本未曾見識過這等事情,見狀都是嘖嘖稱奇。
……
在那青年武者說的接天峰之上,古木蒼天,翠竹成陰,山壁陡峭,江流澎湃。
這裡修建着無數的大殿,亭臺樓閣。
此時峰頂懸崖邊的一座亭子當中,一男一女正聚精會神的下棋。
兩邊各站着幾名弟子,男女都有,在天鳳城與沈浪見過一面的紫藍和莫歌赫然便在其中。
而下棋的兩人當中,那宮裝女子正是在聚寶閣幫沈浪說過話的冷卉。
此時紫藍和另外一名女弟子站在冷卉後邊,而莫歌則與一名十*歲的女子站在下棋的那男子後邊,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冷卉身穿金色鑲紫的寬鬆錦袍,透着一分難以掩飾的高貴,微蹙着秀眉,有點爲難的看着棋盤。
坐在冷卉對面的那中年男子,五官線條深刻硬朗,一雙眸子深邃如海,有幾分飄逸出塵之感,眼睛掃視間,頗具威嚴。
就在這時,遠處山巒出現了一個人影,身後帶着一對熊熊燃燒着的火焰一般的翅膀,急速朝着亭子飛了過來。
“罷了,認輸了……師兄你每次找我來下棋就是爲了讓我難受的吧?下次你還是找其他人吧,老盯着我未免有失公平啊。”冷卉連連搖頭說道。
那中年男子啞然失笑道:“師妹的性子,還確實不是很適合下棋……你的心境太容易受到周圍的事情干擾了,咦?”
話未說完,這中年男子便將目光投向了亭子外邊。
一股炙熱的氣息傳來,翅膀如火焰一般的那男子落到了亭子外面。
此人英偉昂挺,穿一身銀色軟甲,配合身後那火焰一般的翅膀,整個人威風凜凜,氣度不凡。
“今日乃是開山門收徒之日,歸你落雁峰負責,你作爲落雁峰之主,爲何急匆匆來此?”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了些許疑惑之色。
來人正是落雁峰之主張天悅。
張天悅上前兩步,眉頭緊鎖沉聲說道:“回宗主的話,今年收徒不比往年,所以我派遣了落雁峰弟子守住了各處關卡,連天闕城內都佈置了數倍的耳目,沒想到在云溪谷還是出事了。”
坐在冷卉對面的,正是玄道宗宗主蘇文軒。
蘇文軒面色不變說道:“能讓你親自跑一趟,看來麻煩不小了,你且說來聽聽”
張天悅點點頭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一批修爲不弱的人聯合在一起,在云溪谷把守住了谷口,用靈石買通了我們的弟子,向後面過來的人收取靈石,大發橫財。”
“云溪谷乃是到玄道宗的必經之地,上面負責的弟子乃是我精挑細選的,自然不可能被這羣混賬東西打亂我們收徒的秩序,否則若是那些天賦極佳的人被他們擋在了門外,那玄道宗收徒不是變成了笑話?但是我想了想,將此事當作一個考覈也不錯,至少可以看看這些人如何面對這種刁難,如何解決這種事情……”
“所以我就讓那幾名弟子收了靈石,假裝被他們收買,讓他們繼續了下去,結果就出現了意外!”
亭子裡面的幾人面色都是一變,便聽張天悅又道:“在那些人與要通過云溪谷的人起衝突的時候,煙霧四起,遮蔽了整個云溪谷,有人想要趁勢衝過谷口。”
聽到這裡,冷卉輕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是我,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之下,應該也可能用這種手段的,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難道後面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張天悅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說道:“意外就是發生在那霧氣升騰,遮天蔽日的時候,有人出手,僅僅用了一拳,就將谷口的十多人打成了重傷!而這十多人裡面,是有着兩名靈武境二重天的武者!”
“一拳!”冷卉臉上的笑意也變作了驚訝:“來玄道宗拜師的人裡面,有如此強橫之人?”
“還不僅如此……”張天悅苦笑着搖搖頭說道:“那一拳轟出之後,天空之中雷霆肆虐,在谷口後面一點的十多名弓箭手,還有上方的幾名落雁峰弟子,全部被重創!而我派去的那幾名弟子,四人都是靈武境五重天的修爲!”
“雷系功法,重創四名靈武境五重天的弟子?”蘇文軒眼中精光暴閃:“我玄道宗弟子,絕大部分都要修習‘御雷神訣’,不但體內雷力強過任何其他宗門的同階武者,而且不斷以雷力鍛體。想要瞬間重創四名靈武境五重天的玄道宗弟子,至少要修爲達到玄武境,同時所修雷系功法達到你我這等程度才行!”
“真是慚愧啊。”冷卉苦笑着說道:“這種事情,就算是我也是做不到的,看來現在真是多事之秋了,還有玄武境高手隱藏修爲來拜師?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張天悅好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這些,其實還不是讓我剛回來的原因。”
冷卉忍不住白眼一翻說道:“張師兄,有什麼事情有什麼話你就不能一氣說完?看你把我們胃口吊的……”
張天悅苦笑着搖搖頭說道:“被擡回來的弟子形容了一下霧氣之中那雷力縱橫的一招,似乎是御雷神訣第三式‘雷之煉獄’!”
“御雷神訣!”
衆人大吃一驚,連面無表情的莫歌都將臉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