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王念蒜送的那輛瑪莎拉蒂之後,陸歡只在高速上和魏雲月飆了一次車,之後他開車的速度一直維持在公路的限定速度之下,沒有再做什麼違規的事情。
也許是生命中承擔的責任越多,珍惜愛護自己的生命,不光是爲了自己,還有把整顆心都傾注在他身上的女人,還有靠他吃飯的那些員工。所以自從看到杜綺芳看到以前那輛奧迪A4出事時的悽慘容顏,陸歡就不會輕易在公路上違章駕駛。
但是此時,陸歡卻好像完全忘記了交通法規的存在,一路超車躥道闖紅燈,不知道多少司機誇獎他:不要命了!
張寶強剛剛接到電話,說杜綺芳在路上被一羣身份不明的人堵住了,幸好今天她是開車出來的,玩命一樣從裡面撞出了出來,拼着本能趕到了範嫺的實驗室,因爲她只知道這裡是絕對安全的,重要 的地位還有深厚的經濟基礎,都是這個實驗室不同於一般單位的地方,都是軍方的大高手在邊上放哨警戒,一般人根本不敢來這裡,來了這裡表現出任何奇怪的舉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圍堵杜綺芳的那羣人應該也是渡城本地的,見到杜綺芳逃進了這裡,雖然不甘,卻也只能放棄離開,因爲軍隊顯然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這就是一顆生在龐大樹幹上的平凡一段,看似不起眼,卻有着重要的地位,只要不是得罪了什麼中央長老級別的人物,進了這個實驗室起碼可以保證性命無憂。
這就是範嫺的底氣,或者是軍方爲了籠絡住這個天才的科學少女付出的成本,讓她爲了自己的實驗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將那些聰明絕頂卻對社會有着可怕威脅的人物集中在一次,做着領導們接到了策劃書都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實驗,不過爲了範嫺乖乖聽話,他們也只能咬牙在天文數字一樣的預算經費上簽字。
杜綺芳是瞭解這一點的,所以就是在車輛的碰撞中受了傷,她也拼着眩暈感趕到了這裡,對着整個實驗室有着可怕掌控力的範嫺發現了她,立刻讓人把杜綺芳送到了治療室,同時讓人通知陸歡,沒有多說什麼,直說杜綺芳受了傷。
平日四十五分鐘的路程,陸歡只用二十分鐘就趕到了範嫺所在的實驗室,幾乎是跳出了車廂,抓住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研究員脖領子都問道:“你們的治療室怎麼走?”
“我是不會說的!”
也許是陸歡橫眉立目的樣子把這個一臉學生氣的研究員嚇住了,激發了他心底的拳拳熱忱,帶着一種看階級敵人的目光梗起了脖子,一言不發拒絕回答陸歡提出的問題,顯然他的問題觸及了這裡的機密。
要知道範嫺可是軍方的寶貝,她直接負責的這個實驗室裡面大多數研究員都是軍人編織,這個學生也是軍校的優秀學生,骨子裡面的血腥再是和平年代,也會被整個軍隊的氛圍所感染,所以陸歡的表情越是猙獰,這個學生的反抗就越發刺激了他的叛逆心理。
陸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了背心一涼,周圍似乎佈置了一處暗哨,在他出手劫人的瞬間已經盯上了他,估計此時十字準星已經把他的腦袋套了進去。
“大家不要衝動,都給我理智一點,陸歡,你個白癡直接左拐第三臺電梯,可以直達治療室。”
就在這個時候,範嫺充滿了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聲音裡面才能聽出些許這是一個活人的感覺。
“我知道了。”
陸歡一把丟開那個年輕學生氣研究員,對着虛空中打了一個感謝的手指,他不必可以去找攝像頭,就知道範嫺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動作,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注意他已經來了,還和他是愚蠢的工作人員發生了衝突。
背心那種被毒舌盯上的冰冷感覺悄然就消失了,陸歡知道這個實驗室裡面最少有兩個最頂級的狙擊手,就是相隔百米他都能聞到那種威脅的感嘆,在這個距離上,就是他全力閃避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而已閃過對方的第一輪狙擊,如果是兩個人相互配合,那麼他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基本沒有可能活着離開這裡。
索性範嫺即使發現了他,沒有讓兩邊的衝突繼續升級。這邊的暗哨已經解除了對陸歡的監視,陸歡沒有繼續再管那個被他摔了的研究員,只是對他有些愧疚的一笑,就全速向着範嫺指點的方向跑去。
到了大廳,他果然見到了範嫺說的第三臺電梯,也不知是因爲她的安排還是趕到巧,電梯裡面沒有一個人,卻開着門等在一樓。
陸歡現在腦子裡面已經分不清是本能還是思考,但是邁步上電梯的動作卻是沒有任何猶豫,電梯門安靜無聲的關閉,數字變動,雖然現實前一層,但是陸歡感覺最少要下到地下五十米以上,他對速度還有時間的敏感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比擬的。
“陸歡,想不到你也有不冷靜的時候,真的很讓我意外。”
範嫺站在電梯外等着陸歡,她還是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完美容顏,穿着白大褂帶着帽子口罩,摟在外面的眼睛充滿了掩飾不住的疲憊,以她的身體素質還有使用的那些藥物,不知道要熬了多少天才會有這種程度的疲憊。
“杜綺芳在哪?沒事吧?”
陸歡簡單直接的問道,不顧一切的往裡面衝。
“穿隔離服,換拖鞋,你要污染我們的無菌環境嗎?”範嫺皺眉拉住了陸歡,看着他急衝衝的樣子,嘴角一點點笑意一閃即逝,嘲諷道,“我能坦然的站到你面前,就說明你女朋友沒有事情,你緊張做什麼?她現在手裡的項目可以整個軍方都在關注,我也很好奇整個項目走到最後,會走到哪一步。”
陸歡聽到範嫺的保證,猛然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一個車禍想的太過嚴重了,以範嫺的性格,能安穩的站到他面前肯定就說明杜綺芳沒有大礙,這一點,確實是他緊張了。
想到這一點,陸歡一直懸着的心也終於放到了肚子裡面,按照範嫺實驗室的要求照了紫外線燈然後又換上了隔離服,這才進到了治療室。
對比一般的病房,這裡的衛生要求比重症監護病房都要嚴格的多,就是手術室和這裡的嚴格也有着一定的差別,是在要求針對性的差別上。
換好了衣服,陸歡才反應過來,指責道:“對了,杜綺芳沒有事情,爲什麼你通知張寶強的電話裡面,沒有說明白,讓我一路擔心?你是故意的?”
“是的。”
範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回答兩個字,好懸沒把陸歡氣死。
“爲什麼這麼做?”陸歡追問道。
“我們實驗室有一個心情迫切程度的大數據模型統計,正好把你當做一個樣本。”範嫺一擡手,在走廊上一臺電腦隨便按了幾下,很快幾頁紙已經打印了出來,把放到了陸歡的面前,掃了一眼最後的結果道,“從統計結果來看,你對杜綺芳的關係可以放到至親那一個級別的,很讓人感動呢,我可以告訴杜綺芳相信你的感情了。”
陸歡沒有接那張紙,很厭煩的道:“你在用統計數據量化的方法,衡量愛情的程度嗎?”
範嫺淡淡然的道:“這是我們目的中的一項。”
她話裡話外,總帶着着一種不要和我問太多,問多了你也不懂的味道在裡面。
陸歡險些氣炸了肺,可是卻也拿範嫺這種人沒有辦法。她就是一個所有的智商都耗費在科學研究上面的瘋子,腦袋瓜裡面根本沒有多少人情世故,理科生的思維已經完全深入她的骨髓,世界也是一個運轉着數學模型,所以她不會理解戀愛中的人很討厭別人評價。
不過陸歡也沒有多餘力氣和範嫺鬥嘴了,因爲他看到了玻璃病房裡面的杜綺芳。她穿着有些寬大的藍白條病號服,顯得人很瘦,和一個月以前,杜綺芳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圈,越發顯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沒有雜質。
腦門上纏了一圈繃帶,身上就看不見其他的明顯傷勢,不過眼前的打扮造型,仍然讓從來都是女學霸彪悍形象的她,少見的顯露出幾分柔弱風情,專注工作的樣子讓陸歡的心少見的怦然心動。
有些女人的美麗就是不用化妝,不用打扮,任何一面都能讓人感覺賞心悅目,顯然杜綺芳就達到了這個標準,濃妝淡抹總相宜。
她輕輕倚在搖起來的病房上,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持續鍵入着什麼,聽到外面的門響,也沒有擡起頭,小聲道:“範大夫,等我尋完這點的。”
看到他的樣子,陸歡的心總算完全放了下來,再看範嫺,也沒有那麼憤恨了。
雖然她報了假消息讓自己費了心,但總是她和她的實驗室幫了杜綺芳一回,隨着消息陸續送來,陸歡對襲擊杜綺芳的那夥人已經有了一定的思緒,對於當時的情況陸歡也感覺到一陣後怕,當時杜綺芳多一點點的猶豫,此時她恐怕都不是躺在病牀上那麼簡單了。
“咦,你也來了?怎麼不說話?”
杜綺芳手裡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看向了陸歡,帶着驚喜。
“沒什麼,就是看到你,感覺很開心。”
陸歡輕聲安慰道,這些日子兩個人聚少離多,如果不是她出了事,實在是沒有機會在白天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