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底下,赫然是淡紅色的石頭,散發着一股綿綿能量波動,是爲陽質,似乎非常之強大。
我和前哥相視一眼,這棺底石和上面的山體構成完全不一樣。他輕聲說:“野花,這是人爲鋪就的奇怪石頭。”
我點了點頭,道:“傳說中秦皇陵有東西二條墓道,其中西道正是從地宮通往驪山,有人說秦皇靈柩真實是存在驪山之中,莫不是真的?考古來看,一直無法確認。而這石頭地面,莫不是西墓道?”
前哥搖了搖頭,說:“不可能!墓道必是四方有壁有頂,怎麼可能只有地面?你看周圍,哪有壁、頂存在?”
“哦……”我有些恍然,但腦子裡突然一閃光:“莫不是這是通道頂,下面纔是通道?”
“這倒是有可能的。”前哥點了點頭,然後說:“據說,斯丞相設計陵墓的時候,確實是東西二通道。西通道一直從咸陽宮地底通往陵區地宮,途中穿過驪山地底。送葬隊伍從西通道而入,安葬之後從東通道而出,同時,兩通道機關啓動,地宮與通道皆鎖死,外者不能進也。”
“嗯,這倒是有可能,也許也是秦皇陵不曾被盜的重要原因。”我也認同前哥的說法,但也不解:“爲何秦皇陵只有兩條通道?古制帝王陵,一般至少是有四條通道吧?”
前哥淡然一笑,說:“通道越多,豈不是給盜墓之人更多下手的機會?”
我汗……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居然沒能悟透,到底還是年輕了啊!我有些訕訕地笑了笑,說:“前哥,若我們下方就是西通道,那也就只能入通道而進入地宮一探究竟了。可這石頂的陽質能量之強,要怎麼破?強攻,一定會引起神秘存在的反應的。”
前哥沉默了一下,才說:“來吧,咱們以聚陰血棺爲工具,在這地底下探測一下,看看是否是西通道的頂部吧!如果真是通道,那必然也是在修築之時有通風口的,但完成工程之後就封閉死的。到時候,我們就出棺,從那裡進去。”
呵呵,看來,我這前哥還是頗有頭腦的。兩千多歲的腦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好用。
說幹就幹,我催棺而行,果然如前哥所說,我們發現了一條極爲曠世的墓道。長且不論,這頂爲弧頂,長達百米,高足十米,寬竟有五十米,似乎是用那種奇怪的淡紅石頭整體構成的,根本沒有什麼通風口。
如此墓道,讓人震撼無比,無法想象當初工程之巨,送葬隊伍之龐大。
甚至,我們在這樣的墓道頂發現了一些屍骨,以及一些盜墓工具。這顯然是歷代民間盜墓者留下的,但無一例外,他們幾乎在石頭上只留下了一些小坑,同時留下了自己命,屍骨盡碎而亡,死得很慘的感覺。
盜墓者的死亡,給我和前哥提了個醒:強行開道進入,恐怕是要驚動那神秘存在,然後危險重重!
聚陰血棺停在墓道的弧頂上,前哥說我們不如沿西墓道後退到咸陽方向,從入口處進入。
可正當我準備這麼幹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三胖望着棺底的石頭
,正在那裡發着呆。紫雪倒是依在我的身邊,一動不動,還是那麼緊張的戰鬥蘿莉狀態。
“三胖,你怎麼了?中邪了?”我不禁輕輕搖了一下六指魔嬰的小肩膀,問道。
前哥和紫雪這時才注意到六指魔嬰的神色不對,皆是看向了他。三胖擡頭看着我們三者,突然眼裡淚水滾了出來,好是悽然的感覺。
紫雪真是氣着了,猛地一巴掌抽下去,直接將六指魔嬰抽了個頭入胸腔。她這神態,果斷有點怒其不爭一樣。
可六指魔嬰這丫的,剛纔那突然落淚的表情,讓我和前哥都心裡觸動不小。我提着他的頭頂發往上一扯,還真是將他腦袋扯了出來,問道:“三胖,你這是怎麼了?”
六指魔嬰突然撲進紫雪的懷裡,摟着她的脖子,哭得嗚嗚直響。雖然是不能說話,但哭聲還是有的。紫雪被搞懵了,一把推開了三胖。
三胖這丫的,居然飛浮了起來。在空中右手摟着我的脖子,頭靠着我的臉,身子吊在我身側,哭得那叫一個傷感,快特麼催人淚下了。他一邊哭,一邊左手指着棺底,不斷地指點指點。
我被搞得那是一個鬱悶,道:“三胖,別哭了,還特麼是不是個魔了?你特麼到底是怎麼了?趕緊給老子說道說道……哦,寫道寫道。”
前哥也聲音柔軟了一些:“三胖,莫不是真有什麼傷心事了?”
六指魔嬰這才左手抹了抹淚,右手還摟着我,又狠狠地抽嘆了幾下哭氣尾子,小小左手顫抖不已,抖抖縮縮寫劃了起來。
我和前哥幾乎是同時一字一字地念道:“魔域聖殿,故鄉之石,竟在此間。三千年未歸,故城已毀,再無返期,魔之悲劫。吾愛安在,吾親何在?”
“靠!”前哥唸完之後,冷峻的臉上也生驚色,竟如此嘆罵了一句,看了看聚陰血棺底,又看了看六指魔嬰。
我特麼也是驚呆了,紫雪也驚慘了,我們一起怔怔地看着六指魔嬰。這傢伙又一次失聲痛哭,摟着我的脖子,魔淚一把把,竟特麼如此冰涼,溼我衣裳,讓我情不自禁爲之哀傷。
三胖時有表演、戲鬧成份,因爲他是五千年的老魔,喜怒無常,心性狡詐。可這一次,如果一切還不是真的,那麼他的演技也太高明。
可事實上,我內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三胖這回沒有騙我,他所寫的都是真的。
連我腦海裡的七公主,也是神情隱有悽然之感。這一切,三胖都沒有必要撒謊。
魔,也竟有魔心傷碎時。
前哥一臉冷峻,注視着哭得傷慘無比的六指魔嬰,久久不語。也許,這個時候,他與這頭老魔有絲絲的共鳴。特別是那三千年未歸,吾愛安在,吾親何在?
聚陰血棺裡,突然安靜了許多,和地底一下,死一樣的沉寂。紫雪站在我的身邊,明澈的眸子看着六指魔嬰。她的小手動了動,似乎想拭三胖的淚,但還是收了回去。
不過,沒一會兒,紫雪還是輕輕地拍了拍三胖的頭。三胖擡頭看着她,她才慢慢地寫
劃道:“死胖子,我們都沒有家,也許有一天,我們可以一起去找一個家。在一個開滿金色向日葵的小鎮,撒滿了純陽的日光,和暖暖的春風,幸福的種子總在發芽,連雨絲也是柔柔暖暖,大地像一張迷人的溫牀,能讓人忘記一切的憂傷,只有一天天的快樂,從日出到日落,夜裡的月光撒滿天空,星斗會跳舞,七彩的鳥兒唱着動人的睡眠曲……”
這一字一句寫來,看得我和前哥有些癡了。六指魔嬰一雙黑白分明的魔瞳,竟然也閃着期待的光芒。冰冷的聚陰血棺裡,有一抹希望在生髮,暖暖的,滋潤着我們的心田。
三胖擡起胖乎乎的左手,顫抖着,寫着字,字依然如狗爬:“雪姑娘,謝謝你!你是個溫暖的好姑娘!不管怎麼樣,也許我們會有那麼一個家。”
“是的,一定會有那麼一個家的。死胖子,相信自己,相信大家。有夢想,信心就會發芽!”紫雪一手寫劃,一手摸着六指魔嬰的頭、臉。
六指魔嬰點點頭,繼續寫道:“我相信自己,相信大家。也許有一天,在大家的幫助下,我們就能找到家,找到幸福。”
“是的!特別是有了小哥哥,沒有什麼不可能!”
“花爹麼?他是個好人,善良極了……”
“……”
兩個小不點在寫着划着,相互鼓勵着,更讓一股溫情在聚陰血棺裡流蕩。
我和前哥相視一眼,靜靜地看着他們寫劃,似乎都快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和諧的春風吹進了血棺,讓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沒一會兒,六指魔嬰寫道:“真希望那麼一天早點到來。我能娶了你,和你在大地溫牀上一起滾牀單……”
沒寫完,紫雪猛地一巴掌抽在六指魔嬰的臉上。
啪的一聲驚響,打破了和諧的溫情,我和前哥無奈地笑了。
三胖脖子旋轉1080度,擰成了細麻花,瞪着大眼,撇了撇嘴,無奈地攤了攤小胳膊。
紫雪狠狠地瞪他一眼,堅定地寫劃道:“老孃喜歡小哥哥!”
我那個鬱悶,趕緊咳了咳嗽,認真道:“好了,三胖,雪兒,不要再爭鬥了,面對現在的現實吧!三胖,看你之寫,我們這下面的石頭是來自你的故鄉魔域聖殿,雖然那裡已毀了,但你還活着,活着就是幸運的,總會有幸福在等着你。故鄉毀了沒什麼,咱把它重建了就是。只是現在,面對這樣的石頭,你有什麼辦法進入其內麼?”
六指魔嬰點了點頭,腦袋反轉1080度,復原,寫劃道:“花爹,你是我的情敵,我恨你!”
紫雪馬上寫劃道:“恨你妹啊?你特麼在故鄉都有愛人了,還想打老孃的主意?滾!”
三胖無奈地笑了笑,寫劃道:“尼瑪,三妻四妾不可以啊?”
紫雪還想寫劃什麼,我伸手止住了她,說:“雪兒,別鬧,讓三胖寫劃寫劃!”
她還真聽話,瞪了六指魔嬰一眼,停下了手。
六指魔嬰也不再與紫雪糾纏,而是接着寫划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