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子言若聊了一會兒晚上可能出現的情況,確實是感覺到晚上的鬥法不會很輕鬆。
當我想問一下木子言若爲何是棄子的時候,他臉色隱隱有些不對勁兒,似乎被戳到了什麼痛處。不過他沒有對我冷臉相向,只說晚上有硬戰,還是抓緊時間恢復一下,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再問了。
於是,木子言若盤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了他自己的恢復修行。這裡也清靜,我也正好靜下心進入了修行狀態……
我再次從修行狀態出來時,是天叔回來了。開門的動靜雖然有點小,但這打擾還是讓我“醒”了過來。
一看天,哦,天色已暗淡了。窗外鳳凰山那邊,似乎濃雲翻卷,看來是要下雨了。牆壁上的山水壁鐘顯示,晚上7點了。
木子言若並沒有“醒”來,還盤坐在沙發客廳上修行。
天叔果然找回了劍鞘,但還是用那裹劍布裹着,只是我能看到劍柄和劍鞘的一部分。有些奇怪,看上去劍鞘並不破啊。他依舊神情木然,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我已點了晚餐,一會兒就送來了。”
說完,天叔拿着劍,走進旁邊的專用小餐廳裡。
當然,天叔去取把劍都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其中一定有原因,我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問。一個晚輩,管長輩那麼多事幹什麼?
我起身也往小餐廳裡去。而木子言若也及時睜開了眼,跟着也過去。
三個人在餐廳裡坐下來等晚餐,天叔的劍就放在身後的小壁臺上。木子言若看了一眼,眉頭輕皺:“齊掌道,你的劍鞘修復了?”
天叔微微側頭一看自己的劍,點點頭,說:“嗯,修復了。孫芸的養父好劍,也鑄劍,技術還相當不錯。這劍鞘他拾得之後,就開始着手修復了。下午花了不少時間,總算是修好了。”
這樣的情況真讓人感嘆不已。木子言若甚至還有點驚訝:“這五羊城裡居然有鑄器大師?他叫什麼名字?”
“嗯,是個大師,就是腦子有些不正常,像個失憶瘋子,不記得自己名字。跟我打了一架,才答應把劍鞘給我。戰鬥力一般,大約是個離塵初化吧!聽孫芸說,她這養父叫姓杜,但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叫杜爸爸。這女子孤兒出身,自小就被杜劍師收養了。”天叔神情依舊那麼木然,言語淡沉,語言總是這麼波瀾不驚。
我們聽得簡直可以算是瞪目結舌了。木子言若甚至臉上都有點紅,但眼裡傲氣也隱有浮現。想想天叔現在的水準,居然說一個離塵初化期的身手一般,這對於木子言若來說,確實有點刺激神經。
至於我,還有另一重驚訝,因爲想起三風爺爺的《陰陽秘卷》批註了,直接道:“天叔,那個鑄劍師是不是喉頭處有一顆巨大的肉痣,一半紫色一半紅色?”
“哦?”天叔聽得倒是微驚,扭頭看着我,“野花,你認識他嗎?”
看天叔的反應,我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我都有點激動,直言道:“爺爺在批註《陰陽秘卷》的時候提到過南方鑄器大師杜青寒,就是這麼描寫的。不過,按
說來,杜青寒已於百年前就離世了啊,怎麼還活着?要真是他的話,約莫應該是年近一百五十歲了。”
木子言若顯然也有些見識,點了點頭,說:“嗯,差不多是這個歲數了。”
天叔卻是有些疑惑,道:“孫芸的養父可沒這麼老,大約五十出頭,真實年紀也許也有七八十了。也許……他是杜青寒的後代吧?喉頭外的肉痣,也許是家族遺傳。”
這個解釋呢,倒也算是說得通。我笑了笑,道:“也許應該是這樣。不過,天叔,有這遺劍復得之事,又得到了修復好的劍鞘,確實也是好事一件,孫芸都像是立了功勞一樣。陳維超那個大變態說過天正符劍沒鞘了不好使,現在天叔今夜的勝算更大了呢!”
天叔默默地點了點頭,望向窗外,正好也是能看見鳳凰山左峰的。外面已下起了雨,淅淅綿綿,遠山已霧蒙一片。天叔眸子裡閃過淡淡的寒光,心中的殺氣在滋生着。
少頃,天叔才低沉地吐語道:“即使無鞘,夏容與程秋今夜也死定了。”
木子言若和我相視一眼,他居然忍不住:“齊掌道,裹劍布是何來歷?能有它而戰勝孫芸養父,它纔是你最強的砝碼吧?”
天叔沒有答話,門被敲響。我起身過去開門,是酒店餐飲部送飯來了。
晚餐經天叔檢驗之後纔開吃,三個人靜靜地吃着,不言。裹劍布是和我木子言若的好奇之處,但很快就會揭曉了吧?
飯後休息,無話。窗外秋雨綿綿,但空氣並不寒冷,只是很潮溼,南方的秋雨就是這樣。
天叔和木子言若靜心修行,以備今夜之戰。我自然也是修行,直到天叔叫“醒”我,便興奮地和他二人離開酒店,朝鳳凰左峰走去。
我們沒有打傘,淋着雨,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鳳凰山那邊,遊人散盡,山下的小酒店、購物風情街燈光亮燦,一派秋夜迷人景。
我們三人並不往景區正門去,而是沿着山溝往左峰那邊行走。這個時候離鬥法約定的十二點還有時間,走路便好。畢竟鬥法耗力,不宜提前快速行進。高手行走速度快,那是法力在支撐的。面對西北夏王宮,每一分力都用到刀刃上,這纔是對的。
陰雨之夜,天地陰氣還是比較重,我的九陽心法在神龜殼的配合之下,自動修行起來。不過,這一次很奇怪。原來修行出來的拳頭大的九陽氣珠不動了,沒有轉化爲九陰氣珠,七公主三魂還在它的周圍盤坐修行;反而在其旁邊,形成了九陰氣珠,開始就是小米粒大,然後漸漸變大。
這種現象讓我更驚喜,居然我的氣海里可以陰、陽二氣共存啊!這要是放在別的修行者那裡,陰、陽二者的相剋衝突,能讓氣海翻江倒海般不舒服呢!
我在想,我這種現象可能和七公主有關吧?
但既然九陽心法有這等用處,那《陰陽秘卷》中記載的九陰心法又是用來幹什麼的?我既已修出九陰氣珠,那說明是得到了九陰源力種子啊,可這種子是怎麼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可不管怎麼樣,這真是好事。淡金色的九陽大
氣珠,透明晶瑩的小小九陰氣珠,並存於腦海(氣海)之中,感覺不錯!
一路前行,林子密實起來。到了鳳凰山左峰下時,天叔滿臉雨水,四六分的髮型也有些凌亂,看起來更冷峻,低聲說:“感覺到屍氣沒有?”
木子言若只是點了點頭,不說話。他長髮不沾水,雨珠順發落,全身都沒溼,雨水如避過他一樣。呵呵,他就是這樣呢,離塵初化的高手,身上蕩起的能量有避水功效。今晚可能沒他的份兒,他可以先使用一點法力。也許吧,他還是挺顧形象的。
我當然是個落湯雞了,還承受得住,但確實能感覺到屍氣的存在。這種冰涼的氣息帶着腐朽味,一般人聞來就有些受不了的。我說:“看來,言若兄說對了,夏王宮左右護法出行,不可能只是夫妻二人。”
天叔朝前走着,但有些不屑道:“他們縱然各有四名屍僕,都是白銀屍皇級別吧,但帶來了又如何?”
木子言若點頭不語。我卻是心頭生驚哎,八名白銀屍皇啊,這戰鬥力能幹掉一名初化期的黃金屍帝了吧?再加上夏容和程秋的水平,天叔果然夠狂啊!
鳳凰左峰山路有些難行,主要是還未開發出來。我們越往上走,越能感覺到屍氣越來越濃。到最後,我不得不捂着鼻子行走。這也太特麼腥重了,受不了。
天叔和木子言若居然還受得了,兩個神情一個木然,一個倔傲。
不多時,到了左峰一處二十米的絕壁之下,沒路了。天叔雙腳一彈,沖天起,幾個上升飄步,踩着壁上突#點岩石和石縫樹木,眨眼功夫就上去了。
木子言若一拉我的手,沒有直直上崖,而是陰陽玄步帶我,彎拐幾繞,也到了上面。
來到絕壁之上,我才發現那裡就是鳳凰山的左峰了,竟是一片佔地面積約三四千平的稀拉樹林,周圍的樹木也算古木參天,遠望這邊,古木如山尖罷了。
與天叔匯合一處,更感覺到整個峰頂濃濃的屍氣撲鼻,其來源,正是峰頂林子正中間。
夏容和程秋已經到了,兩個七十歲的馭屍道人,一身陰冷的黑色雲紋能量波動,雨水不侵,果斷是離塵初化。夏容還抽着大雪茄,煙霧濃濃。他們各自的身後,赫然各有四名白銀屍皇。
夏容的四名白銀屍皇,皆是男性,高矮胖瘦佔齊了,全是白衣在身,都是五十來歲的樣子。高個與瘦個的皮膚在夜色中散發着淡淡的銀光之色,這算是屍皇的初化水準;胖子和矮子皮膚銀亮亮的,果斷高階屍皇。
程秋後面的白銀屍皇更拽一點,四胞胎的姐妹,模樣一樣,差不多四十來歲吧,清一色的高階屍皇,穿着白旗袍,身形高挑性#感。她在左,顯然西北夏王宮的左護法就是她了;她老公還低一點,右護法。
八名屍皇看起來都像是常人一樣,健康,只是面無表情,眼睛不眨,但散發出那味兒啊,太難聞了。
夏容居然叼着煙,擡手看了看腕上的勞力士,怪喳喳地說:“不錯,齊天,來得還挺準時。居然找回了劍鞘,但今晚天正道的道種還是會滅,哼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