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公主,我真是最瞭解的。她這個時候還這麼淡定,那一定是有辦法了。
果然,七公主居然淡淡一笑,說:“辦法當然是有的。只要破了這個陣,一切就好解決。”
我一頭細汗,撫了撫額頭,說:“老婆大人,這不是相當於沒說麼?這種樹陣,要怎麼破啊?神龜殼都被夾死了,還不能縮小,我也沒學過這個。”
“這種生生不息的陣法,確實有點難破。但是,這來自於九罡峰地底的元力,必定是從陣眼處凝聚,然後輸發給每一棵陣樹。只要破掉陣眼的那棵樹,斷掉元力的來源之根,一切不就解決了?”
“可……這麼多樹,長得幾乎雷同,哪一棵纔是陣眼樹啊?”我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巨樹,它們一般等大,實在是有些眼花,根本無從找出陣眼之樹來。
“那沒辦法了,小呆瓜,你只能一棵一棵地砍着試試。連根砍,興許就有用了。”
“我暈……老婆大人,這就是你的辦法麼?等我砍完了,恐怕盧雪琪已經遭殃了。”我聽得腦門子又起汗,這七公主也是太會出主意了。
“只能這麼辦了。看你那小心思,還是怕盧雪琪成爲殘花敗柳了吧?”
“老婆大人,我哪有啊?你別這麼說好不?都是火燒眉毛的事情了啊!讓毛旭峰這樣的無恥老頭得了便宜,咱也太不厚道了吧?”
“那也挺好啊,成了殘花敗柳更好,看你小呆瓜還會亂想麼?”
唉,我的老婆大人吶,這還是預防着我納妾之事呢!可她也不想一想,我是想收徒弟的,要是當師傅還和徒弟勾在一起,豈不成了陳維超之流了?
也不管了,我趕緊用着陰冥副爪一陣猛砍,只能用排除法了。九罡樹陣生生不息,砍了根也又一次生出參天大樹來,連青石地面都砍爆起土皮了,幾乎算一陣子白忙活,就只能砍神龜殼周圍的十棵樹了。神龜殼又沒法移動,更無法砍到後面的樹。顯然,要砍到陣眼,這也太費勁了。
我瘋狂爆發之下,連入道氣珠也用上了。這東西威力大,讓陰冥副爪威力更大,一掃就是六棵樹給掃斷、消失,正待推進時,新樹又生了起來。這特麼真是急壞了人!
正在我累得一頭大汗時,情況再次突變。
只聽得一句“我戳他妹的,這麼多樹子,好擋路喲!”,聲音好低沉,接着,便是一片灰濛濛的能量浮現在我的眼前。能量如緩緩的輕風從大門口掃進來,所遇的九罡樹木全部消失,再也不重生。
不到兩個呼吸,整個九罡樹陣破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樁子。樹樁似乎還綠意熒熒,生機在瘋狂向上冒出樹幹,但卻被那灰濛濛的能量所壓制,怎麼也冒不出來。
我的眼睛那已然算是一片光明瞭,整個人都興奮了。舉目而望,果然是鄭龍那傢伙啊!高大的身影,一層灰濛濛
的能量裹着,面目都快看不清了,但那語言的風格太明顯了:“我戳啊,小白臉,樹都光了,怎麼還要在龜殼裡呆着,趕緊出來啊!媽的,老子快撐不住了啊,上善不哉啊!”
上善不哉?這不是上善老和尚的口頭禪麼?三風爺爺在《陰陽秘卷》批註裡提到過的。我聽得心頭一陣狂震,居然忘記了移動,大叫道:“鄭龍,我可算是來了!可你似乎不是鄭龍啊!是上善老前輩嗎?”
“上善你妹,快點出來,本暴君要撐不住了!”鄭龍突然吼聲如雷。
我趕緊一催龜殼,移動出去,直落大殿正門之上。當場一回首,奶奶的,灰色能量消失,九罡樹陣再一次爆發出生機,密密麻麻的參天巨樹冒了起來,完全覆蓋了大殿前空曠的進堂院子。
我看不見鄭龍了,眼前樹陣太密實了,卻是忍不住問道:“暴君,你大爺的,剛纔怎麼消失在盧雪琪的車子裡了?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別廢話啊小白臉,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要不然盧雪琪要被破球了!老子在爬樹,爬過去就幫你!啊……”
鄭龍在咆哮,似乎正在爬樹,但突然一下子驚叫一回。接着,我聽到咚的一聲,這傢伙似乎是從樹上摔下來了,然後就只看到樹陣突然整體移動了一回,往大門方向收縮擠壓了一下。
我正生驚,就聽到鄭龍的大叫:“小白臉,不好啦,樹枝斷球啦,老子摔地上啦,被樹木困住啦!你快去救你婆娘老師,回頭再來救老子啊!”
我擦……這個傢伙,居然身陷樹陣之中,急得老子大叫道:“你沒事兒吧?能撐住嗎?”
“我沒球事,四棵大樹四面抵着,中間有塊空地,我立正、舉着雙手站着沒事兒,就是出不去啦!記得快來救我啊!”
聽到這個,我只能想象着鄭龍那立正時的滑稽樣子,然後大吼着:“暴君,你撐住,老子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我連忙往大殿後面衝去。過了那裡,必是後山,一定能找到秘室所在的。這裡是風景區,九罡門一夥邪惡道人不可能居住在所有的道門房屋裡,做髒事、爛事還得掩人耳目不是?
我心裡還是感嘆啊,鄭龍這個傢伙神啊!居然關鍵時刻來了這麼一出,簡直就是幫了大忙。不過,我心頭的疑惑升起了很多,從他房間裡無聲無息就把齊曉波等人打得鼻青臉腫之後,他還說他一直暈着,我就感覺到懷疑了。
這個懷疑的結果很驚人,我猜想是不是上善老和尚已死,但卻佛魂還在鄭龍的體內,這個憨傢伙甚至還不知道。也只有這樣的真相,才能解釋一切:我無法查看鄭龍的三魂,鄭龍房間的隔音結界。
這樣的真相,雖然也是鬼占人身,但並沒有傷害之意,也不是我這種陰陽行走就能管的事了。人家上善和尚是佛門高人,更涉及到道、佛、陰陽之間的事,我真也管
不了呢!我只是好奇,真是如此的話,上善老和尚怎麼死後不入輪迴道呢?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了,我一路急奔,心頭更擔心怎麼對付毛旭峰了。這個老傢伙離塵期了,道行就是變#態老怪物了,老子怎麼辦呢?
路上,我還忍不住低聲把這疑慮對七公主說出來。你猜七公主怎麼說?
她淡然然道:“小呆瓜,毛旭峰不就是個離塵初化的水平麼?你不是還有塊傳呼玉牌嗎?正該用的時候了。”
“呃……”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老婆,這恐怕不好吧?才認識木子言若沒幾天,這就請他幫忙幹仗?”
“隨便你吧!反正就你這水平,想從毛旭峰手裡把小妾給救出來,難!”
聽得我鬱悶啊,這老婆大人跟我是感情越來越好了麼,居然開起這等玩笑來了。我哪有納盧雪琪的想法啊?
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七公主一般不說話,說必是有用的話,妥妥的能招來木子言若的。
我還是拿出了木子言若所留的傳呼玉牌,猛地一捏碎。當場玉化生煙,一團紅光閃過,玉渣落地。紅光如火箭升空那種,衝了不知道有多高,然後向西北一拐彎,劃破天穹,很快消失不見。
要說啊,這離塵高手的傳呼玉牌就是這麼帶感,連個緊急呼叫也這麼給力!我仰頭望着消失的紅光,倒是不禁鬱悶道:“老婆,木子二少不是回燕城了麼?按理說,那城在北方,是我這裡的東北方向啊,怎麼傳呼紅光去西北方向了?”
“那我怎麼知道?只要他能收到信號,馬上趕來助陣就行了。”
“嗯,那也是。我就在這等?還是繼續先找後山秘室?”
“真是小呆瓜呀!你去找?找死麼?等一等吧,免得死了納不了妾!”
“……”
我無語了,只能站在原地,仰頭望着夜空。
這個時候,我都已跑到大殿後面,出了正殿這邊的高大院牆,鬼影子也沒見着一個,眼前就是懸崖了。左右呢,是密實的樹林,安靜得有點詭異的感覺。
我暗想着,盧雪琪也沒被綁着從正殿這邊上來,難不成九罡峰還有秘道,從山腳下一直通到後山的秘室麼?肯定是這樣的!但現在,我已不可能下山找秘道,那可真是晚了。
沒過兩分鐘,西北邊的山溝底,一道藍色的身影浮現,一個清然的密音傳來:“野花道友,木子言若來也。”
聲音剛落,我只是一眨眼,木子言若的身影已飄然而至,落在我面前。陰陽玄步,果然神妙!
這傢伙依舊一襲藍袍飄飄,背後長劍,半張鬼具臉,半張美如花的左臉,氣韻蕩蕩,神情傲然,高人風範不減。他看着我,倒沒有嘲笑我的新發型,點了點頭:“野花道友,急召言若前來,所爲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