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

“你?救她?”泰迪醒來之後帶給了老查理太多的震撼,讓他都覺得有點麻木了,肩膀上傳來的力氣之大,根本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可以擁有的,而且他剛纔還說他可以救人?

泰迪見老查理不回答他,卻沒有什麼過激的行動,不過他的雙眼卻閉了起來,幾個呼吸後,他睜開雙眼,接着便立刻朝樓上跑去。

“你做什麼?”羅伯特剛纔聽到泰迪的話眼中便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此刻看到他的動作,他立刻朝餐廳門口擋去,想要攔住泰迪,可是卻根本來不及阻攔。

眨眼間,泰迪便已經站在了樓梯的上端,推開樓梯口的一扇門便走了進去,那裡,正是艾米麗的房間。

“不好!艾米麗!”泰迪是什麼樣的人,在座的三人都不清楚,老查理雖然隱約知道他的身份,卻對於他的品性根本不瞭解,所以看到泰迪竄入艾米麗房間,三人同時反映了過來,就朝樓上跑去。

老查理年紀雖老,動作卻是最快的,剛纔他只是被泰迪的話驚住了,然後細想了一下泰迪的話的可能性,這纔沒有阻擋泰迪,還是羅伯特的話讓他反應了過來。

“查理爺爺是你麼?”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入了泰迪的耳中,他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一張慘白卻精緻的小臉出現在了他的眼中,她的雙眼微眯着,似乎努力想要睜開,卻有點力不從心。

“我不是他,我叫泰迪。”泰迪說完就走到牀邊蹲了下來,然後抓出艾米麗的一隻手,把自己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搭了上去。

泰迪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他潛意識裡面卻知道,這個方法可以知道艾米麗具體的病情。

“泰迪?!”艾米麗的聲音有點高亢,似乎這個名字有着神奇的魔力,就連她的眼睛都睜了開來。

“恩。。。脈象虛弱,精損氣虧,五臟俱寒,命不久矣。”泰迪閉着眼睛說出了一連串的漢語,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老查理剛好來到門口,聽到泰迪的話,老查理如同石化般站在了原地。

“泰迪,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艾米麗自從剛纔睜開眼睛之後就好像整個人充滿了活力,她專注地看着泰迪,輕輕地問道。

“迴光返照!”泰迪再次說了一句漢語,接着便低頭皺起了眉頭。

“泰迪,你不會說英語麼,好可惜,艾米麗好想你陪我說會話啊。”艾米麗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惋惜,似乎忘了剛纔泰迪進房間時說的正是英語,她擡起自己的小手朝泰迪的臉伸去。

泰迪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痛苦,他努力地回想着解救的辦法,但是眼前的狀況卻讓他感到束手無策,腦海裡面有數種方法,但是卻都是初期的救治方案,而艾米麗的病情卻已經病入膏肓了,除非是那幾樣東西。

只是,這幾樣東西,泰迪雖然知道,卻不知道要去哪裡尋找,自己隱約記得,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努力地試着回想,卻感受到了頭部傳來了一種劇烈的疼痛,他咬着牙忍受着這種疼痛,可臉上的表情卻怎麼也控制不住了。

“泰迪,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艾米麗沒事的,能見到你,我就很滿足了,這樣,就算去了天堂,我都不會有遺憾了。”艾米麗把泰迪的痛苦當成了是對她即將死去的難過,雖然她年紀還很小,但是從父母和老查理看自己的眼神中,她就已經讀懂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多久可以活了。

站在門口的老查理看到這個畫面忍不住轉過了身去,而來到門口的羅伯特夫婦也抱在了一起,朱莉趴在羅伯特的懷裡開始了無聲地抽泣,而羅伯特看着女兒房中的兩人也不由有些睚眥欲裂。

原本待在客廳內的兩人聽到響動也慢慢地朝樓上走來,羅伯特的女兒要是這時候死去,那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羅伯特先生,你的女兒還好麼?”還是那個個子略高的男人,他站在樓梯的中段,朝着羅伯特問道。

“託尼先生,恐怕,我們的交易要取消了,艾米麗,她已經不行了。。。”羅伯特顫抖着說道,他見過很多人將死前的畫面,所以他知道艾米麗突然出現的力氣和活力,是臨死前纔有的迴光返照。

朱莉聽到羅伯特的話不由從他懷裡退了出來,接着一隻手捂着嘴,無力地癱坐在了地板上。

“哦?是麼,那真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呢。”高個男子的語調突然一變,他對着身旁的另一名同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接着便裝模作樣地朝樓梯下走去。

“不好意思,不送了。”羅伯特說完便再次朝艾米麗看去,此刻,她正用專注和欣賞的眼光,認真地看着泰迪的雙眼。

“泰迪,你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呢,他們都說這是惡魔的顏色,可是爲什麼,艾米麗卻覺得,你的眼睛那麼美麗。”年幼的艾米麗還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也沒有華麗的辭藻,她只能用這樣的話語來訴說心裡對泰迪的喜愛。

這是一種獨特的情感,是一種寄託,而不是介於男女之間的情愛,況且艾米麗也不懂這個。

泰迪的表情依舊充滿了痛苦,他的右手抓着艾米麗的小手,而左手則按住了自己的額頭,一根根青筋暴起在他的脖子上,可是他卻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泰迪,要是,你能跟艾米麗說說話,就好了,我還沒抱過你呢。”艾米麗想要直起身擁抱一下泰迪,可是剛纔一系列的動作和話語已經用盡了她僅存的最後的力氣,她強撐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再多看一眼自己的珍寶,可是,一股濃重的黑暗,鋪天蓋地地朝她涌來。

“就這麼要死了麼。。。我還想再看看爸爸媽媽,還有老查理,還有那些夥伴們,還有大海,我還沒去過其他的島嶼呢。。。”艾米麗心裡這麼想到,而她的一對眼皮卻再也撐不住了。

一滴滾燙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嘴脣上,是什麼?算了,不去想了,我好累,好累,好想睡。

就在艾米麗想要放棄,就這麼睡去的時候,一聲雷鳴般的大喝出現在了她的耳邊:“喝下去!!!”而說的正是標準的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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