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月流鶯所言,付楊凌笑了笑說:“你想要利用我?”
月流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就當作給你一次改變生活的機會,當然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我也是有好處的,如此一來,雙贏,有什麼不好的呢?”月流鶯看着渾身髒兮兮的付楊凌,她實在想不出來這小男生究竟是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己。
看着月流鶯,付楊凌笑了起來。
“你認爲我會感恩戴德的答應你?或者說,從此淪爲你的工具。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但我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你不是一個正常人。”付楊凌說。
月流鶯重新走到付楊凌面前,她一向不喜歡別人背對着她。
她看着付楊凌,繼續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表個態吧。”
“我拒絕。”付楊凌說這話的時候,嘴角輕輕的笑着。
毋庸置疑。付楊凌給出的這個答案,讓月流鶯有些詫異。
她笑着,似乎在掩飾心中的詫異。她接着對付楊凌確認道:“你確定你之前說的話?你拒絕可以改變這該死生活的機會?”
“你知道你的決定意味着什麼麼?它意味着,你將在未來非常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以現在這種狀態生活。你每天以及需要在繁重的課業中抽時間去撿廢品,你每天依舊要穿着縫了又補的衣服,你每天依舊要吃沒有餡兒的饅頭,你每天依舊要面臨那些同學的挑釁和侮辱。”
月流鶯的話沒有說完,反倒是付楊凌接過話頭,繼續說道:“的確,我每天依舊要住在那個連狗窩都不如的小棚子裡,我每天依舊是午飯連一個小青菜都沒有,我每天依舊會被揍得遍體鱗傷回去。”
看着付楊凌,月流鶯一時間無話可說,因爲她接下來要說的都被付楊凌說完了。
“但是那又怎樣呢?這一切還能改變成什麼樣子呢?我已經這麼過了兩年了,我已經無法想象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一個盡頭。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好好生活下去,爲什麼總是有人找麻煩,我現在可不可以拜託你離開我的視線,立刻、馬上。”
付楊凌歇斯底里地說道,而月流鶯的臉上卻沒有太多表情。
“電話號碼寫在你手上了,忘了你沒有手機,如果你想要找我的話,隨時打這個電話。如果你願意一直都這樣下去的話,我無話可說,當然,我還是要表達一下對於你的評價,這樣的你,讓我很失望。如果一個人被生活壓得擡不起頭,自卑就像是一棵大樹一樣在心中紮根,你不是不想要改變,你是懼怕改變,貧窮讓你失去了對於世界的希望,你總是想要在現狀的基礎上慢慢改變。”
月流鶯看着寫在付楊凌手上電話號碼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等待不了的,如果你想要等待,那麼接下來你迎接的可能就是毀滅。我要說的話就這麼多,至於我是誰,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原來我以爲你是一個孑然一身,無畏無懼的傢伙,現在看來……”
她的話沒有說話,只是最後搖了搖頭,然後消失在付楊凌的視線中。
“也許現在還沒到時候,可能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漸漸走遠,月流鶯自語道:“劉東,你的仇,這個小傢伙來報。”
看着月流鶯離開的身影,付楊凌腦子裡很亂。
如果要讓付楊凌對自己有一個評價的話,那他對自己的評價就是貧窮和普通,又或者說,他已經貧窮到了不普通的程度。
他怎麼也想不清楚,這樣的自己會被月流鶯這樣的女人找到,誠然,對於月流鶯之前說的話,付楊凌不僅聽到記住,而且是在心中反覆斟酌的。
………
當天晚上八點五十分,月流鶯終於接到了來自付楊凌電話。
“你終於想好了?”月流鶯在電話那頭抽着一支女士香菸。
電話那頭是沉重的喘息聲,過了十幾秒鐘,付楊凌終於開口道:“我答應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付楊凌的聲音沉重,並且喘息的頻率很快,不難想象,現在他那邊肯定是不太平的。
嗵!!!
一聲巨響,付楊凌發出一聲哀嚎。
“你他媽小心點,電話亭都給你打壞了!。”
“這小子還打電話叫人,還是嫌棄自己命不夠大啊。”
月流鶯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顯然付楊凌又被欺負了,而且這一次月流鶯感覺很嚴重。
“好的,我答應你。”月流鶯說完這句話,當即就把電話掛斷。
將手機仍在沙發上,月流鶯平躺在沙發上,她看着電話板,自言自語道:“好傢伙,我還真以爲你不答應呢。狗急了會跳牆,人急了,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她將想要熄滅在菸灰缸裡,心想明天估計要有大新聞了。
……
在付楊凌住處不遠處的地方,他雙手都是鮮血,鮮血順着他的胳膊往下滴。
付楊凌對面,站着歐元亮和其他幾個人,他們手中拿着棒球棒,顯然現在付楊凌身上已經到處都是傷口了。
如果不是那樣,他現在手上的血不會有這麼多。
“你感覺怎麼樣?”歐元亮將手中的棒球棒放在手中掂量。
如同之前很多次一樣,付楊凌並沒有說話,也只是惡狠狠地看着歐元亮和其他人。
他天生就是硬骨頭,也許他有時候的有些自卑,會因爲貧窮而變得畏首畏尾,但在發生字體衝突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屈服過。
原因很簡單,至少在付楊凌的認知裡,這是一件十分簡單,並且也是他認爲唯一自己的可以不那麼普通的地方。
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他們必然比他富裕,只不過對於付楊凌而言,要富裕多少的問題。
如果比較其他物質,付楊凌都是絕對的劣勢,唯獨身體,他和這些人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有一條命,不會因爲有錢而擁有更多的性命。每個人的身體也都是一樣的構造,也不會因爲有錢而比窮人多一隻手。
因此在付楊凌心中,打起架來,大家都一樣,無非是我別耐打你比我耐打。
只不過後來付
楊凌才知道,窮人是沒有幫手的,之後便是富人歐元亮對他羣毆。
他站不起身來,只能弓着身子站在原地,動一下,他都會感覺全身疼痛,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向對方屈服。
腳邊是一根被打斷的棒球棒,他心想自己的肋骨可能現在也和這折斷的棒球棒一般無二。
“這傢伙還真是硬骨頭,好了,咱們不打你了,你愛咋咋樣吧。”歐元亮笑着對自己身邊的傢伙使了個眼色。
站在歐元亮身邊的那個傢伙心領神會,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對歐元亮說:“亮哥,快看那邊有個狗棚子。”
“咦?看起來挺有意思的,哥幾個過去看看。”歐元亮掂了掂手中棒球棒,對着小棚子走了過去。
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的付楊凌紅着脖子喊道:“你們別過去!艹你媽!有本事從老子來啊!來打啊!幹!”
他的叫聲無濟於事,一共七八個人朝着付楊凌的小棚子走去。
“呦!這狗棚子還有鎖呢?來來來,哥幾個猜猜的我幾腳能把這狗棚子鎖給踹開。”歐元亮和其他幾個人哈哈大笑。
“你們這幫畜生!有什麼衝我來啊!別靠近那裡!”付楊凌的呼喊沒有人理會。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月流鶯之前出現對自己說的只不過玩笑話而已,在付楊凌看來,這只不過是一起惡作劇。
她根本不可能給自己什麼狗屁的力量,再者說,她又怎麼可能給的了自己力量。
付楊凌看着歐元亮幾個人站在自己的小棚子旁邊,竟然笑了起來,他嘲笑自己太過於幼稚,他怎麼就相信了那個女人的話,那個女人的話怎麼可能是真的。
此時在海線山上,月流鶯靠在沙發上,看着系統面板上的傳輸數據,此時已經到了百分之八十九。
“早知道當時面積就畫的稍微大一些了,現在傳輸的速度這麼慢,萬一還沒有傳送完畢那傢伙就死掉了可怎麼辦。”月流鶯說話的好時候,系統傳輸進度已經到了百分之九十。
在月流鶯躺着的沙發旁,茶几上放着的就是她白天使用過的紅色的筆。
這種筆離開來的筆跡,只要超出一定面積,就可以和月流鶯的系統進行鏈接。
總而言之,這筆留下的筆跡,在人體表面形成了超納米的電路板,只要徵得另外一方的同意,這個電路板就可以運作。
而月流鶯就是通過這個方式,將劉東留下來的打包程序傳送到付楊凌的身上。
此前她一直在尋找的就是一個渾身負能量,窮途末路對這個世界快要絕望的人,而付楊凌,正是符合這個要求的不二人選。
只有這樣的人,心中才會積壓諸多怨氣,他並不是不痛恨這個世界的,一旦這種情緒爆發出來,這樣的人手對於月流鶯來說,簡直就是一把人形兵器。
而現在,付楊凌依然沒有完成打包程序的接收。
他甚至對於月流鶯之前說的話已經不再相信,的確如此,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
(本章完)